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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言和杨氏还没说什么,薛怀云就抓着脑袋呵呵傻笑:“姐,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会为了爹娘偏疼你一些就吃味?我可是男子汉,是要保护姐姐的。”

薛度雁没忍住笑了起来,看着逐渐昏暗的天,“好了,你们都进家里去吧,这么冷的天,就别送了,就上马车的功夫。”

杨氏双眼带着柔情,是对女儿的慈爱:“不妨事,等你上了马车我们再回去。”

等薛度雁上了马车,马车开始缓慢往前行驶,杨氏的眼圈又开始红了起来。

她不想让儿子看出什么,眨了眨眼,把眼泪憋了回去,扭头说道:“回去吧,风太大吹得我眼睛疼。”

杨氏被风吹得眼睛疼,织萝苑的温若琦是哭得眼睛疼。

她被罚着在不归楼跪了一个上午,双手举着铜盆,但凡她的手抖一下,就有人往盆里加水。

到后来哪怕她的手快要断掉了,也不敢再抖一下。

卢氏给女儿揉手臂,原本两条柔软的手臂此时硬邦邦的,她心疼地恨不得以身代之,“薛度雁也太狠毒了!”

温若琦嘶嘶地喊疼,两个膝盖也是又红又肿,她怨恨地瞥了温大树一眼,跟卢氏说道:“我这是代爹爹受过,薛氏说侯府不愿意追究爹爹的犯下的错,但是他身为侯府主母,不能这样纵容一个……一个贱妾的父亲如此放肆!”

贱妾两个字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怎么都觉得屈辱。刚想要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侯爷明明说了要娶她做平妻的。

卢氏听女儿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看向一旁不说话的温大树:“老爷,难道你要看着女儿这样受罪吗?她是为了谁才会遭这样的对待?”

“你若不是喝了几口马尿就像只公狗似的随地发情,杏蕊怎么会小产?你刚来侯府就给我们惹祸!”

温大树心中不快,没忍住反驳道:“谁能想到老太太和侯爷都不追究了,她一个嫁过来的还耍这样的威风。”

卢氏看他一副毫不知错的样子,气得面皮发红:“你就是死也改不了你贪花好色的毛病,当初就是在女人的身上栽了,赔了大半产业,如今伤疤好了,倒忘记从前的疼来!”

温若琦扯了扯卢氏的袖子,让她别再说了,再说怕是要挨打。

卢氏本来不敢说这些,在温家的时候,她和底下的姨娘们就常常挨打,罚跪还是小事,更多的是当着诸多下人的面做那种龌龊的事情。

温大树原本还有些心虚,怎么说女儿也是代他受过,他也不是一点都不心疼。

可是那点心疼在卢氏絮絮叨叨的埋怨和呵斥中渐渐消散,他的脸上浮现不耐烦,最终没忍住甩了她一个耳光。

温若琦猝不及防,尖叫一声伸手护着卢氏:“爹,你在干什么?”

她摸上母亲红肿的脸颊,见她唇角有一丝血迹,拿了帕子替她擦掉,哭着说道:“娘说的有什么错?当初在湖州老家,你不正是因为好色的毛病才败光了家产,想要将我卖给朱员外做妾的吗?”

温大树那一下用尽了力气,手掌有些微微发麻,听了女儿的尖叫,他抬眼瞪过去:“女人自古以夫为天,你娘现在敢这样与我说话,日后就敢对我动手!下贱的玩意儿,不挨一顿打不舒服!”

“朱员外有什么不好,他除了年纪大了点,还有什么毛病?身在福中不知福,现如今你不还是做了别人的贱妾!”

说完,他用力将温若琦推开,扯着卢氏的衣领往外一撕,露出玫红色的肚兜。

——屋里生了几个炭盆,暖融融的,衣裳也没穿多厚。

卢氏这才知道怕,早知刚才不说那些话激他了。

再一见女儿被她甩到了地上,她抬起朦胧的泪眼叫道:“你有气冲我来,若若能有什么错?”

温大树将她的外裳扔在地上,奸笑两声:“若若没错,你总有错吧?”

男女之间的力气太过悬殊,卢氏挣扎半天挣不开,糊了满脸的眼泪哀求道:“不要在这里,求你了,不要在这里,女儿还在呢……”

温若琦自己经历过人事,自然知道父亲想要对卢氏做什么,她面色大变,抬手要将温大树推开。

可是自己举着盛满水的铜盆在冰冷坚硬的地上跪了一上午,本身就已经没有丝毫力气,她还没碰到温大树的衣角,就被他挥开。

……卢氏绝望地闭上眼,泪水不知不觉滑落。

在女儿的面前被这样对待,卢氏羞愤欲死,大声叫道:“温大树,你还不如杀了我!”

然而她的尖叫没有用,在察觉到身体的变化之后,她仓惶地去看瘫软在地上的女儿。

看着女儿那副想要救她却无能为力的模样,又想到自己此时在温大树身下承欢的样子,就难堪得她恨不得马上死去。

温大树弯下腰去凑到她的跟前,笑得猥琐又浪荡:“都老夫老妻了,在这儿跟老子装什么三贞九烈?”

倒在地上的温若琦飞快地挪开了视线,蹒跚着爬回屋里,不去看外间的一切,耳朵都被她堵了起来。

温若琦浑身发抖,双手捂着耳朵,试图隔绝外界的一切声音。

好像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错了。

可是,她不会回头,也不会后悔。

她和薛度雁,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

沈听珏办完事回来,担心温若琦会被薛度雁刁难,连宣明堂都没去,直接去了织萝苑。

织萝苑里静悄悄的,拨过来的婆子女使不知道去了哪儿。

沈听珏皱了皱眉,径直往温若琦的屋里走。

才走到门口,还没推开外间的门,就听见一阵不和谐的声音。

他有过好几个女人,清楚明白地知道这个声音是什么。

难道是若若?

沈听珏的脸色骤然变得十分难看,一脚将门踢开,口中怒道:“男盗女娼的腌臜……”

货字还没说出来,他就愣在了原地。

等看清楚里头发生了什么之后,他才怒吼出声:“你们在干什么?!”

温大树被吓得一个激灵,略有些不快地瞪了卢氏一眼,扭过头见沈听珏阴着脸转过身,又背对着他们走出去关上门。

他低头对面如死灰的卢氏说道:“还不穿上衣裳,下贱的货色!”

看也没看地上的肮脏东西,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

卢氏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捡起被扔在地上的衣裳一件件穿上,心底的恨意渐渐加重。

温大树看不得她这幅哭哭啼啼的模样,方才两人行好事的时候,也没见她哭,如今事了了还哭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