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你耳背啦?”柳玄道。
“……”钟衍之黑着脸,“没有。”
柳玄抱着阿焱走进去,“你们两个一起吧。”
“啊?”钟衍之精神崩裂。
“嗯。”钟鸣沉着应答。
柳玄回头扫了一眼钟衍之,“你脑袋里想着些什么黄色废料,快进来,有要事相商。”
钟衍之黑着脸跟上前。钟鸣走在钟衍之的身后捂着嘴一个劲儿的笑。
“你再笑,我告诉许长老,钟鸣复活了。”钟衍之回头,眼底看不清情绪,“让你回去重登玄机宗宗主之位。”
钟鸣脸上的笑意立马垮了下来,“不笑了,不笑了。”
三人走进正厅之中,坐了下来。
柳玄道:“此次,我和钟鸣……”
钟衍之猛地站起来,打断柳玄的话,“玄玄,你先等等,我有一样东西给你。”
“???”柳玄看着钟衍之大步走了出去。
怀里的阿焱趴到柳玄的肩膀上,小声的说道:“爹爹是去拿好吃的了。”
“阿爹现在不需要吃东西。”柳玄苦笑,“在你爹爹眼里,我还是以前那么没实力的人吗!?”
钟衍之将东西端进来的时候,柳玄站了起来。
“你?”
“之前,柳夫人做的那一锅红烧猪蹄,我没有注意到。等发现的时候已经烧焦了。”钟衍之将红烧猪蹄放在桌子上,“所以我找人连夜学,每天特意做一道就是为了等你回来。”
不知怎的,柳玄想起很久以前,他们曾经在幻境时的时光,说不上快乐,但至少没有那么烦心。钟衍之每日除了修炼,种地,剩下的时间都在陪着他。
他们就像是寻常人家一般相互照应着。
钟衍之拿出两个碗,给柳玄和阿焱各自舀了一碗,“尝尝。”
柳玄看着桌面上冒着热气的红烧猪蹄,心中生出无限的悲哀,他伸手将碗推远,“钟衍之,现在不是品尝这些东西的时候。我与钟鸣前往星落之地,在那里看见新出现的物种,腐蚀人。”
“腐蚀人?”钟衍之视线移向旁边的钟鸣。
钟鸣点点头表示认同。
“我们以为兽族是受到煞气的影响才会变成恶盟兽人,但或许并不是那样。在星落之地的海底,我和钟鸣看见魔族焚血居住的地方有恶盟兽人,他用药物和尸体诵念魔咒变成一种腐蚀人。如果腐蚀人拥有和恶盟兽人一样的嗜血食肉,那么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可能是一场灾难。”
“一场灾难?”少衡宇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我的好主人,你还担心这个世界?”他的身后跟着瑟瑟发抖的安和,还有看向他一脸敌意的陈劲。
少衡宇领着这两个人快步走进来,质问道:“柳玄,我要是没把你的心思问出来,你要瞒我们到什么时候?”
安和一脸愧疚地看着柳玄,“那个……”陈劲看了他一眼,安和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少主都在计划离开这个世界了,还在操心这里做什么?”少衡宇阴阳怪气的说道。
钟鸣站了起来,视线扫过少衡宇和柳玄,“什么意思?”
少衡宇冷笑道:“我的主人,你是要我说,还是你自己说。”
柳玄抱着阿焱的手颤了颤。阿焱似乎察觉到柳玄的异样,伸手搂住他的脖颈,“阿爹,你要去哪里?”
柳玄抱着阿焱不说话。
少衡宇看着柳玄不开口,冷笑道:“等待玄凌布下破天之阵,冲破修仙禁忌离开这里,拜托我们几个对吗?”
柳玄不满地扫了一眼少衡宇。
少衡宇无视柳玄的表情,继续说道:“你担心腐蚀人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灾难,还是担心你的计划落了空?”
“呵,不管我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你们没有保护的人吗?你们希望这个世界被毁灭?你们所熟知的人,都有可能成为腐蚀人口中的食物,你们也愿意,对吗?”柳玄反问道。
钟鸣眼里盛满悲伤,“你要离开我们?”
“哇哦。”柳玄差点儿跳起来,“你自重生以来,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柳玄觉着肩膀有点湿润,侧头看去,阿焱哭了。
“阿爹,你不要阿焱了吗?”
柳玄搂着阿焱,“阿焱,我是你阿爹,但我首先得是我自己。”在这个世界里他受制于人,怎么会开心。即便自己的实力提升了,身边依旧纠缠着那么多人,他没有这样的心情来应付。
“对不起。”安和低头眼泪跟着掉下来,“我不想说出口,可是,实在被折腾得厉害。柳玄,你能理解我吧?”
“不能理解。”柳玄眯着眼睛面带微笑,“我不能理解你。为何要把我的计划说出来。你不想离开这个世界早说,为什么一边答应我离开这里,一边又将计划告诉别人。”
柳玄的语调很平静落在安和的耳朵里宛如惊雷。
安和穿越以后没有出过炉石之城,带着陈劲在城里乞讨,他只想着活下去就好了,不管在哪个世界,只要活下去一切都值得。
现在告诉少衡宇也是一样。
他总不能还没回去就死在床上吧。
“对不起。”安和低下头,不敢看柳玄的眼睛。
少衡宇步步逼近,“柳玄,我不会让你再次离开我的。”
柳玄抱着阿焱看着面前站着的这些人,多希望和他们不曾相遇。
“罢了。”柳玄苦笑道:“你们无视这个世界的未来,我又何必在乎。”话音刚落,掌心凝聚神力袭向众人。
神力化成猛虎冲向最靠近他的少衡宇。
少衡宇露出原本的样子,宽大的鱼尾猛烈反击。
只是这争取出来的一瞬间,柳玄燃起传送阵,阵法形成之迅速。
“阿焱,别怕。阿爹带你离开这里。”柳玄的话音刚落腰腹上传来异样,低头看见石头雕刻而成的胳膊紧紧扣住他的腰,极大力气地将他从阵法之中拽出来。
“不要走。”石辛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柳玄双眸失去了色彩,身体的温度似乎在一点点的流逝,他绝望地扫视了一圈,他就像笼子里的野兽无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