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了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的时间,乌日娜出了趟远门,她对崔长耿说是为了探望远在圣彼得堡的女儿,其实是想方设法将手头的一大笔现金存入自己的账号。
乌日娜再次回来时甘其毛都草原都染上了绿色,风里虽然有着寒意,但人们已经脱下了厚重的皮袄,换上了薄一点的棉袍。
小别胜新婚。
激烈的战争在崔长耿的小屋里上演,从床上到地下,从躺着到立着,战争中的男女恨不能将对方层层剥裂,生吞活咽到自己的腹内。
床有些摇晃,崔长耿明显觉得床板比往常要响声大些。
投入战斗中的他没有在意太多,一直到第二天黄昏下班归来,崔长耿才想起床板欠缺稳当。
他得趁着乌日娜没来之前将床板安置一下,免得晚上作战床板响动太大。
掀起被褥,崔长耿抬了抬床板,感觉到床头砖块的松动。
他想,当时砌砖块时没有水泥,自己和了一堆草泥砌成了这个砖台子,里面空着,为的是放置存钱的皮箱。
为了安全,防止老鼠和湿潮,崔长耿又从货场带了几块不用的木板子,跟房东呼斯愣借了工具,花了两个晚上做成了一个结实的木箱子。
他还放了两包干燥剂和老鼠药,为的是以防万一。
每年夏天他都拆了上面的砖头取出皮箱看一看,这些钱是他活着的保证,也是他的命根子。
单从床底下看过去,没有人会怀疑里面放着东西。
现在,他看到一块砖头移了位置,他试着伸手去推,却发现另一块也跟着移动。
感觉有什么不对,索性将木板拉起来,几块砖头被扡动着掉在地上,露出下面的木头板子。
他慌了,三两下扒掉砖头,拿起木板,看到下面的木箱扣子脱落,打开看时,里面空无一物。
眼前一黑,差点栽倒过去。
“皮箱呢?钱呢?”他大声问自己。
一时间脑子一片混乱,耳朵嗡嗡直响,一屁股坐在地上,拿出一支烟哆哆嗦嗦点燃吸了几口,凌乱的心绪渐渐静了下来。
“谁拿了皮箱?”
“不是她还有谁?”
崔长耿冷笑起来。
快六年了,除了乌日娜,这间屋子从未进来过第二个外人。
并且,乌日娜第一次来就和他睡在了一起,她对崔长耿的真实身份历来有着好奇。
“可是,她是什么时候偷走箱子的?似乎不可能啊!”
崔长耿起身在屋里转了几圈,想不明白乌日娜怎么会发现床底下的皮箱。
对着呼斯愣家的那扇木门是从里面扣着的,要想从院子里打开有些不可能,另一扇常进出的木门钥匙在他手中,乌日娜怎么有机会进来?
他看了看布帘子后面的窗户。
窗户扣着,一切照旧。
当然,要想把装着一大箱子的钱偷出去,对乌日娜来说易如反掌!
他仔细想着床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响动——似乎是从昨晚开始,那么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乌日娜到底去做什么了?
转移钱财,对,一定是去转移钱财!
崔长耿猛吸几口烟,将烟蒂丢进火炉中......
在乌日娜到来之前,他搭好了床板铺好了被褥。
他没有做饭,胡乱吃了几口冰冷的窝窝头,喝了一杯热茶,然后躺在床上等待着乌日娜的到来。
月光从门缝里投进微弱的光亮,暮春的风在草原上呼啸而过。
乌日娜走进漆黑的小屋中。
“怎么不点灯?”她摸黑进来,掏出打火机点燃油灯。
“有些累,听着广播睡着了。”崔长耿回答,看她描画如新的脸上有着恬笑,手中提着一袋手抓羊肉,怀里揣着一瓶美酒。
他克制着冲动,任着乌日娜扑倒在自己怀中亲吻。
“起来吃点,喝几杯,然后再睡觉。”她的声音有着妻子的娇嗔。
崔长耿说好,翻身下床,拨开炉子添了煤炭,奶茶烧开,屋子里有着家的温馨。
“我敬你一杯。”他端了碗给乌日娜敬酒,这一举动让乌日娜有些诧异。
“给我敬什么酒?”她问。
“没什么,想着以后还得靠你带我离开,以后有你陪着我过日子......这么多年没有女人对我好过,自从有了你,我心里有着盼望,所以想和你喝个痛快。”
崔长耿的话里有着深情,眼中有着柔情,乌日娜一时百感交集,没有多想,接过一大碗酒一饮而尽。
然后两人又碰了个双杯。
情话说了一大堆,崔长耿总绕不到正题上,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又怎么能提钱的事?何况在乌日娜的身上,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和不妥。
谁会相信她是贼,谁会相信她偷了崔长耿的钱?
乌日娜怎么会承认自己偷了钱,她那么聪明,钱和人她都想握在手中。
“今晚月色真好,要不你陪我到草原上走走,我们去看看月光下的草原。”崔长耿提议,乌日娜当然愿意,他们总不能光想着夜晚的战斗,作为女人,乌日娜同样迷恋着爱情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