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秦莉一个你给我消停点的眼神，不等秦莉反应，我便问余姚道：“冒昧问一句，你之前说想在收听率比较高的节目里设置跟你公司有关系的单元，方便说一下具体是哪个节目吗？”
“音乐xxx”余姚想都没想地说道。
余姚这几个字出口，我心里“嘿！”的一声，心说这不是瞌睡送枕头，上赶着给我一个装x的机会吗？原本还想着只是帮忙打听一下，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我不仅能帮忙打听，甚至还能帮他问出搞出这么多幺蛾子的症结所在。
于是我不自觉地挑起眉毛，嘴角勾起弧度，不轻不重地对秦莉说道：“我早跟你说过，混了这么多年，我多少还是有点江湖地位的。”
说着，我掏出手机，找到王导的电话，拨通之后对面传来王导笑呵呵的声音道：“刘总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有活要介绍给我？”
呵呵一笑，我赶忙说道：“别别别，别叫刘总，您还是叫我小刘，不然我浑身不自在。”
待王导应了一声之后，我奉承道：“给王导打电话，肯定是有活的。而且还是上档次的活，不然我也不好意思搬动您这尊大佛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听我这么说，王导语气里的笑意更浓了，“那就说说吧，看看我这老将出马，能不能一个顶俩。”
“是这样，下个月底在西安有个汽车客户的活动。他们老板喜欢热闹，所以大小演出安排了不少，场面也不小，机位初步估计能有十好几个。这种场面……思来想去，也就只有王导您能hold得住了……”这话虽然有奉承的成分在，但我说的也是事实。
就是之前古言儒介绍过来，西安做重卡的客户，经过几番折腾，最终他们想把新车的发布仪式弄成普天同庆，有如春晚一般的晚会。
而且因此还提了一定的预算。所以站在我们的角度，何乐而不为呢？
但实际上，专业做演出的公司，对于这种需求是有现成的打包方案的。实际到场的演员也不会有很多，只要留出足够的换装时间，其实翻来覆去上台的演员就那么几个。
演出费用其实也并不是特别离谱。
所以虽然我和聂雷都觉得这种想法实在很low很土，但架不住人家企业的老板就是个俗人，就喜欢这套，顺便还能多赚点钱。那我们也就只能老老实实“勉为其难”地按照客户的要求做了。
扯远了，说回王导，其实王导可请可不请，请过来说出去好听一些，虽然成本会高出来一点，但客户那里会更好交代：你看，你们要搞晚会性质的活动，为了力求效果达到最好，我给你们找来了前上海电视台，专职大型晚会活动的现场导演亲自操刀。
甚至在更新的报价里已经包含了电视台现场导演这一条了，甚至这条还得到了那位爱看热闹的领导的首肯。
只不过具体找谁还没有最后定论，我当时想，如果实在点的话，就请王导出山。如果腹黑一点……那就让设备供应商随便找个差不多的就行了。反正客户也不会真的去控台较这个真。
那现在既然赶上了，就顺带着跟王导提了这么一嘴，答不答应对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待我大概的把项目请客给王导介绍了一下之后，王导没当先答复，而是先问了我一下具体时间，待我解答之后，他才犹豫着说道：“小刘啊……不是老哥我不愿意去，但实在是下个月月底挪不开时间……”
王导大概解释了一下，下个月，也就是11月份，尤其是月底的时候，因为临近年底了，作为事业单位，他们内部有各种跨部门甚至跨单位的活动和会议要举办。
我这活动的日子，他刚好有个为期两天的多方座谈会要参加，他现在大小是个领导，实在没办法缺席。
解释完自己的实际困难，王导也是万般抱歉地说道：“老哥谢谢你还能想着我，但实在是挪不开时间。要不我给你推荐个人……”
“别别别，”我赶忙打断他道：“您抽不了身，那我就当地找个差不多的凑合一下。至于上海这边……我就认您，其他人我不待见。”
其实他这行的潜规则是，一旦有活找他，他拒绝了一次，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以后大概率就不会再找他合作了。毕竟我看得起你给你发活，到头来碰了一鼻子灰，那我也就没必要再腆着脸上赶着求你了。
而我这么说，无异于告诉王导，以后我有活，肯定还是第一时间找你。所以你放心，咱俩的合作关系，不会因为你这次的拒绝就中断了。
所以这话让王导颇为受用，毕竟他现在这种情况和段位，能找到他的都是大活，虽然他业务水平很高，但也不是就他独一份。
“小刘，你这话老哥我可往心里去了。年底要是有什么活，我给你打折。”王导拍着胸脯说道。
暗自呵呵一笑，心说我铺垫了半天，可就等着你这句话了。
“不用不用，打折犯不上，该多少就多少。”顿了顿，我故作沉吟道：“不过……我这儿正好有一个事情，还想向王导您请教请教。”
“有什么事你直说嘛。”王导爽快的答道。
听他这么说，我看了一眼在边上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的余姚，一股脑地把除了他一会儿约了人面谈意外的事情都跟王导给说了。
见我终于扯到了正题，余姚立刻收起刚才的表情，做倾听状。
待我说完，王导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正当我以为是不是电话断了，想要喂一声的时候。王导沉下声调，多少显得有些为难地说道：“小刘啊，这事儿我知道。但这里面的事情多少有点复杂……”
“如果您为难，那就当我没问。”不等王导继续，我以退为进地说道。
“不是不是，我说复杂，但也不至于到不能说的地步。”王导失笑道。
沉吟了片刻之后，王导便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始末，跟我大致介绍了一番。
其实站在我的角度，这件事情并没有多复杂，不对，应该说过程不复杂，复杂的是牵扯其中的各种人际关系。
简单说，就是余姚的公司是一家民营企业，他们在电台投放了广告之后因为效果反响都不错，想再次加大投入的事情，被同为家装行业，但身后有国资背景的竞争对手公司得知了。
于是乎，仗着朝里有人好办事，那家公司便想半路截胡。
一方面打压竞争对手，一方面也是给自己的企业谋福利，一举两得。
某种程度上，这也就解释了跟余姚对接的工作人员为什么会支支吾吾，而且还选择不在单位谈的原因。
既然话说开了，我也就没再藏着掖着，直说道：“原来这样啊，难怪我朋友说，你们节目组负责跟他对接的人跟他说单位不方便谈，要约在外面说呢。”
“啊？还有这事儿？跟你朋友对接的是xxx吗？”王导惊讶地问道。
我被他这态度搞得一愣，随即转头跟余姚确认了一下对接人的姓名，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我对着电话说道：“对，就是他。”
没想到王导听了我这话，立刻义愤填膺地说道：“乱搞！”
不等我反应，他连珠炮似的愤懑道：“这事儿我们内部的意见还没统一呢，他约你朋友谈什么？想搞暗箱操作？不是我看不起他，就他退休老子的那点背景，还能在这件事上使上力？这不是扯淡嘛！”
就在我听得有些云里雾里，还没理清楚关系的时候，王导止住话头，对我我说道：“小刘，这样，你告诉你朋友。今天让他跟那人去谈，回头让他把谈话内容告诉我。最好能录个音，如果那小子跟我说的一样，那这事儿就过去了。但凡他想搞什么小动作，让你朋友把录音给我。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顿了顿，王导有补充道：“另外，让你朋友先别急。这事儿其实还没这么快决定……”想了想，王导话里有话地提点我道：“我这么说吧，想要半路截胡你朋友的那家公司找的人不对。所以这事儿最后怎么样，还不一定呢。”
“呃……”感觉自己好像莫名其妙地卷入到某种派系斗争里去了。
于是我赶忙撇清关系道：“那行，我跟我朋友交代一下。如果能录音那就最好，我到时候把您邮箱给他，让他直接发给你，但如果不能……”
“这样吧，”不等我说完，王导直接打断道：“你把我电话给他，这事儿跟你也没关系。能不能的我直接跟他联系就好。”
如此甚好。应了一声之后，我挂断了王导的电话。
看着此时脸上已经写满希夷的余姚，以及满脸写着八卦的秦莉。我便如实地把刚才电话里的情况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