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化兜兜转转,翻过翼山,花费了近两个月才赶回秦国。
总算回来了,这次自己可是立了大功了,怪不好意思的,哈哈,季大人丢了三公子,自己给找着了。
“哟,乐啥呢?这么开心,说给我听听呗。”莫名不知何处传来一声话语。
“谁?”舒化冷汗直出,左顾右盼却没有发现丝毫动静。
“在秦国,当然是秦人了。”一处不起眼的阴影处,倏忽浮现一人。
“你是谁?”舒化心中直呼不好,这是专门等自己的吗。
“别废话了,说,见到三公子了没,我是…。”这人很不耐烦道。
“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藏头露尾大乌龟一般,小心!”舒化接话打断,又猛然伸手指着那人高喝,然后瞬间倒飞而去。
“小把戏。”声音却是从舒化的影子中传来。
“我去,鬼啊!”舒化嘴上喊道,却再次提速。
“舒化,别跑,我是秦王派来的。”影子中再次传出声音。
“放屁,我才是秦王派的呢,舒化是谁?我不是舒化,你认错人了。”舒化速度不减,嘴上却胡说八道。
“下来!”一只手从舒化影子中陡然伸出,握住舒化脚腕后,扯起身体扔在了一旁。
“再跑,就打晕你。我问,你说,三公子有没有见到?”
“三公子是谁?是你爹吗?你咋这么关心?”舒化一脸迷茫道。
“欠揍!”
砰,砰,砰,明明一脚已经踢晕,这人又补了两脚,然后拎起来向有翼而去。
王宫内,龟翁看着绣衣侯问道:“带这来干吗?”
“这小子奸猾无赖的很,直接带这说吧,否则我怕让他开了口也没句实话。另外,也让龟翁看看,跟你是不是沾亲带故啊,无赖模样真像你。”绣衣侯半是无奈半开玩笑道。
“那这小子不错啊!赶紧弄醒。”龟翁笑呵呵,一点不恼。
“舒化,醒了赶紧睁眼,秦王陛下有话问你。”绣衣侯见这家伙醒了就是不睁眼,只好出言提醒道。
“不睁,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会说,你呢,也别杀我。”
“睁开眼,老朽是龟翁。”龟翁见状一乐。
“不睁,还龟翁?你咋不说你是龟他爹呢?”舒化压根不信。
“臭小子,不睁,挖你眼珠子了。绣衣侯,快替我踹他两脚,混蛋玩意!”龟翁假装生气道。
“哎呀,草民舒化拜见陛下,龟翁大人。”舒化闻言睁开一条缝,然后赶紧跪下。
“望陛下、龟翁大人恕罪,只因奸人绑架,故才大放厥词,绝不服软,不曾想被朝廷解救,草民万分感动……”
“行了,那奸人就在旁边坐着呢,绣衣侯,侯爷。”龟翁连忙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草民有眼无珠,侯爷神出鬼没、武功超群,必是英雄豪杰……”
“舒化,好了,秦苏可与你有接触?”秦王都要看不下去了,这货是不是脑子不好。
“陛下,确有接触。草民有幸于万分危难之际救下三公子,此次也是受三公子所托,冒死前来报信。”舒化从怀中掏出两封信。
秦王看完两封信,嘴角带笑,不仅无事还踏入了武道,大好事,信中对这舒化很是推崇,不吝笔墨大肆夸赞了一番。
“舒化,苏儿对你可是赞誉有加啊。”秦王笑着拂袖,两封信径直飞向了龟翁。
“陛下,草民受之有愧。”舒化忙再次低下头,心中直呼,秦王好高的武道修为啊,自己从不曾听说秦王会武,不是传言是个傻子吗?
“跟孤讲讲具体发生了什么?”
“草民受大公子所托,一路跟随,但季大人武道高强,草民不敢靠近……”舒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好了,好了。此事确实记你一功,以后你明面还是跟着大公子,但私下听绣衣侯的命令做事。”秦王听了个大概,见舒化没有停下的意思,挥手打断道。
“啊,草民遵命。”
“嗯,什么话在大公子那能讲,什么不能讲,不用孤教你吧。”
“不用、不用,草民明白。”舒化立马答道,心里砰砰直跳,自己真是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啊。
绣衣侯将舒化领出宫,又扔给舒化一块符牌,秦苏低头一看,符牌竟有四种颜色,上书绣衣直指四个大字,小字四品。
“我们只听命于秦王,不可向其他人暴露身份,四品符牌等同朝廷校尉身份,执行任务时方便你做事。”绣衣侯冷冷开口,对这家伙真没什么好印象。
“陛下,好事啊,至少目前一切都基本与先王所言大致相同。秦苏此去梁都应该能正好碰上季尚,安全至少有了保证,而宇文惊鸿自己一人能够逃脱的把握也是极大。”龟翁高兴道。
“嗯,千瞳卫总算安静下来了,这次我们死了几乎三百人,其他各国应该更多,千瞳卫也算有交代了。这样吧,传信给季尚,让他尽量想办法在梁国多呆一段时间,等等秦苏和惊鸿的消息,不行就拿驿道来说事。”秦王点点头,又吩咐道。
“谨诺!”龟翁应道。
……
梁国都城鸿胪寺内,季尚听着院外纷纷扰扰的声音有些头大,不就五年前在秦地杀过一些梁人吗,早就过去了,至于揪着自己不放吗?
季尚其实到这里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而梁王并没有召见自己的意思,季尚呢,却也不说离开,可总得找点事干吧,难道天天跟门外络绎不绝的江湖人大眼瞪小眼啊。
“季大人,有翼传信来了。”有下人小跑来到季尚身前。
“可算来信了,出使唯一的好处,恐怕就是能正大光明传信吧。”季尚摊开纸团后,哈哈大笑。
心中赫然是龟翁的笔迹,看着都是些废话,比如,季尚,不用着急回来,梁都繁华景象少见,你多待待,我觉得你大概率能碰见心仪之人呐。还有,我要是你啊,肯定死赖着不走,无所不用其极哦,当然了,别不舍得花钱,毕竟是公差嘛。
但季尚一眼就看出老狐狸再说什么了,心仪之人指的是秦苏或宇文惊鸿,看来有好消息了,无所不用其极、舍得花钱,是让自己放开了做,甚至驿道的事吧。
“你下去吧。”季尚说着手掌轻捻,扬起点点灰尘。
而季尚却来到自己的房间中,一人已躬身施礼,季尚道:“很快就该你上场了,做好准备!”
“大人,准备好了。”
仔细看去,面前之人与季尚竟有八分相似。
接下来的日子,季尚一反常态,不仅大开院门,将门外一众江湖人全打了,还放言道:“三品、五品都来堵我门了?准备唾沫星子淹死我?还是来跟我比脸皮?丢不丢人,要不就来个高手,赢了输了都还好听点。”说完,便带人乘车出门了,直奔上官府。
上官弘毅自然不会放他进门,那不给陛下上眼药吗?堂而皇之通敌吗?
季尚也不恼,上官府进不去,那就换一家,什么三公、上三公、九卿,不多的是吗?就不信这么干,自己还能不在梁国出名?
一边季尚不仅打了梁国江湖中人,还放话挑衅;另一边季尚却乐此不疲前往一家家府邸拜访,闭门羹是吃了一碗又一碗。
果然,嚣张又神经的名声迅速在梁国传播开来。
梁国都城郊外一处雅致小院中,一中年男子正在擦拭一杆通体银色的长枪。
“此枪是我五品时,掏空所有身家才打造,以秘银为主,又因秘银虽坚硬、韧度高,却重量轻、锋锐度一般,所以又将意外得到的天外陨石花费三年时间慢慢融了进去,我本欲此枪见证我成就九品。哪知天意弄人,我在七品便再难向前一步,可我怎能甘心,现在却有个机会,与那季尚生死一战,若不死必入八品!”男子向房中另一人缓缓述说着。
“方木宸,非要打生打死吗?为什么一定入那九品?陛下许你二品大将军一职,你门内弟子均有官职,这是多好的事啊!”那人怒道。
“咱们追求不一样,您是朝堂的大人物,可我只是个江湖人,注定江湖生、江湖死,您不懂的。而门下弟子我绝不阻拦,能为国效力亦是我愿,只是我却以武道为先。当然,我自不会去送死,我会先以切磋名义试探那季尚实力的。”被叫作方木宸的人平静道。
“哎,好吧,我自是希望你能光明正大杀了季尚,但也提醒你,此人不简单,最少七品甚至八品,千万小心。”那人长叹口气,起身离去。
小院外停着的马车上,那人上车后,车旁伫立之人轻声问道:“大人,为何要专门来此激他呢?”
“自然是要让季尚死!”
“可方木宸大概率杀不了季尚吧。”
“他送死,季尚才有更大可能会死,梁国啊,朝堂也好、江湖也好,最缺的就是刺激,没压力便堕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