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他们解释的往往都是一大堆奇怪的东西。”渠一贯坐在一张铁桌上,桌面下是正保持运作的矩形仪器,原本还算稳定的低沉声音变得断断续续,“保护……各……世……”
强烈的干扰让仪器冒出火星,飘起黑烟,与此同时,渠一贯看到厚重的墙壁渐渐像疏松的饼干一样布满裂痕,碎成小块。
渠一贯并不知道墙后会有什么东西出现,他本能地感觉到,这是和自己在另一边遇到数日不断的天黑时,相似的危险境况。
顾不得更多考虑,他转身就想打开闭合的房门。然而安全措施让这扇门纹丝不动。
“现在遇到这种情况了?”躲开飞来的墙面碎块,他双手轮番奋力向门砸去。
紧接着侧身撞出,渠一贯生生穿过了金属门,看到这个设施内的混乱场面,不知名的生物在来回穿行,地上横七竖八地有许多尸体,他们的密封安全服连同躯干都像墙面那样碎成块状。
渠一贯抄起截还算完好的门框,扫除着面前的障碍,急切地寻找着出口。
“跑这么快?”荀茂跟在渠一贯后面,对方明明在胡乱地在挥舞那把伞骨,保持着奇怪的动作却依然能快速地前进,不知这位心素在另外边遭遇了什么。
从酒楼走出的几人眼看着渠一贯跑过,其中有人吸了吸鼻子,“我好像闻到什么。”
“你小子,记相都走了,还紧张个屁!难不成海里的东西能爬上来?”他的同伴笑道,“你鼻子灵也不至于这么卖弄!”
“不对,小乞儿没闻错,老夫的镯子刚才也在摇。”满身酒气的老者抹了把腰间的监天司令牌,“嗝,应该不是邪祟,这地儿没法藏。难道说……”
荀茂避开行人,一个飞扑把渠一贯擒住,即使伞骨抽了他好几下。
不等酒楼门口的几人发话,他抢先亮出令牌,“在下癸卒荀茂,奉命办事,各位前辈见笑了。”
单说与监天司其他人接触,或者和渠一贯协同行动,这两件事并没有什么难度。
但荀茂这想在几个监天司成员面前安然带走一个正在发癫的心素,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共有四个人,看腰牌的级别还不算太高。荀茂快速地组织着措辞,准备向对方解释情况,并尽快脱身。
“哎!你小子不就是那个——”老者身边,相貌精干的男子认出了荀茂,“血记相当面称赞的那位,这又在忙活什么?”
“一些私事,没法怠慢,我这个朋友的疯病犯了。”从手臂传来渠一贯越发强烈的挣扎力道,荀茂拉着他拐入前方的巷内,墨鑫及时地跟上。
“有没有看出些什么?”老者问道,他发觉手腕上的镯子在越来越黑。
“不太明朗。”相貌精干的男子拉住小乞儿,“算了,他是记相点名过的家伙,指不定在办什么事。好不容易干完今天这趟,我们还是回去休整休整吧。”
“他追的那个疯子,味道绝对是个心字头的!咱这都不去看看吗?一个癸卒在办的活能有多麻烦?”小乞儿振振有词。
“一个时辰。”醉醺醺的老者比划着双手,“方才在这两男一女身上布下了法蛊,足以把握他们的去向……”
没等他说完,发黑的镯子骤然爆裂开来,吹起老者的胡须。
荀茂几乎和渠一贯扭打着在巷子内滚动,他多次用心言试图与对方交流,却毫无回应。
“他妈的,到底什么情况!”眼看就要穿出巷子,来到繁闹的街道中心,数队兵家正有序地前进着,负责运送战船上的货物。
“国师有命,两日内必须送达上京!”骑着快马的传信兵从队伍前端出发,向后传达情况。
“要是撞在这里,真麻烦了,我掌握的这点心浊遮掩能力对心素未必有用,但必须马上把渠一贯掩盖过去!”荀茂的右手勾住渠一贯上半身,他不经意地从右手指间缝隙看到了大齐,那边的此处看起来昏昏暗暗,但至少没有什么人。
想到大齐骰子给他的那枚铁骰子,说是能去往大齐,但荀茂并不完全相信,此时抱着迫不得已的心态,准备启用这个东西,将自己与墨鑫还有渠一贯送去大齐。
“要是没用,和兵家队伍撞就撞吧!”他几乎要松开拉在渠一贯身上的手,对方正试图站起身,在朝什么东西大吼。
将铁质骰子夹在手心,果断连拍三下。
荀茂和渠一贯即将跌出巷子,撞到兵家的马车轮,相隔仅有数寸。
墨鑫在两人后方跟随,而三人的身影在窄巷的阴影中骤然消失。先前监天司的几人中,老者正于此时发现自己失去了三人的动向,手镯爆裂,“全不见了?”他和身旁几人惊惧交加。
荀茂松开手,任凭渠一贯对着空气奋力挥打。
“确定走这里能出去?”渠一贯与面前几个穿着防化服的人员站在岩石开凿出的洞口前,经过一路的奔跑和厮杀,他们从地下的驻扎点来到了这里,似乎暂时脱离了追击的那些东西。
“零四零九,如果你不持有相信的态度,我们会立即对你做出舍弃措施。”人员甲说道,却没发觉他手中的枪管也渐渐冒出细小的裂痕。
“走啊!我哪管那么多!”渠一贯率先踏出洞口,迎接他们的是一架载具,防化服人员熟练地进行操作后,他坐入其中,发现视野逐渐模糊,面前穿着防化服的两人,渐渐变为一个穿着青色外袍,背有橙彩长剑的身影,和一个披着黑色长袍,手中有血红长剑的人影。
两重影子最终合并到一起,渠一贯看清是荀茂后,问道,“你还在啊?这边怎么样了。那个跟着你的女孩子呢?”
“她就在我边上,你看不到?”除了诸葛渊外,现在连渠一贯也这么说,让荀茂有些确信,大梁的心陀在大齐这边似乎会受到某些影响,原因还不得而知。
“你打算耍什么?我确实没看到她啊。”渠一贯急促地呼吸着,“刚才另一边太危险了,话说现在这是哪里?为什么你身上突然破烂了许多?”
“我待会慢慢解释。”荀茂望着手里变为一把渣子的铁骰,将其倒入瓶子,随手丢入行囊。
灵空给的这东西,的确让他还有墨鑫渠一贯都来到了大齐,竟然是真的。
但他记得灵空说这玩意能来回一次,显然是假的,因为这铁骰化为渣子,明显再无作用。
“也就是说暂时得在大齐活动一阵了……”荀茂并不慌张,如果要返回大梁,他还有方法,就是再去找诸葛渊,借助心蟠能力从而回到大梁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