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郎非常谨慎地把那些砖一块一块地移开,不久,便出现了一个四方形的烟囱。那是用砖垒的,由于时间长了,里面已经被熏得乌黑乌黑的。
他凑上去仔细听着。这时,里面的说话声更清晰了。说话的是一男一女,肯定是杨老头和卢姫的母亲。
非常遗憾,卢姫的母亲因为过度的害怕和虚弱,声音变得异常沙哑,而且还在发着抖。
“好……好……我说,我说……请你把手拿开……我都快被你掐死了……”
“如果你坦白交代,我可以放手。而且,也可以把你送到你女儿身边。快说!”
“好吧,……我说……不过,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都已经好多年了……”
“别这么啰嗦!”
杨老头忍不住怒斥道。
“不要老玩这一套!别想用这些话来搪塞我!如果你这次还是不说,就休想活到明天。你到底说不说?!”
“好,我说,我全说……”
年老体弱的她,一边咳嗽,一边说:“那,那时还在打仗……”
“你是说和E国的战争吗?”
“是的。当时国军被打败了,E国军队攻占了我的家乡。那时,我丈夫开了个马车铺。有一天,店里来了两个人,他们慌慌张张地说敌人已经来了,因此,要到远方去避难。他们要我丈夫赶上一辆马车,把他们两个人和行李送到港口去。”
“你们以前认识那两个人吗?”
“不认识,从未见过。当时,逃往远方的人很多,因而,马车行的生意很红火。谈好价钱后,我丈夫决定接下这笔生意。可是,因为处于战时,大部分马车已经被政府征调去了,我们店里仅剩了一匹,而且还有点毛病。
“可是,既然答应了人家,就必须照办。于是,我丈夫套好车,拉上人和行李就出发了。但事情很不巧,途中遇到大风雪,而那两位客人催着快些走,所以,只好拼命地抽打那匹马,让它快些跑,结果,马支持不住了,倒在了地上。”
“倒在了什么地方?”
“大约是东洲10多公里外的一个地方。当时听别人说,E军逼近了,吓得那两位客人面如浮土,浑身筛糠。但这毫无用处呀!正当他们不知所措时,和我丈夫认识的乔安恰好驾车从那儿经过。他是慈航方丈的得力助手
“于是,我丈夫便把乔安拦下了,告诉他那两位客人愿出高价收购他的马。但是,乔安说他有重要任务在身,要急着赶路,不肯卖马。两位客人极力恳求他,可是,乔安不为所动,而且准备驾车离去。见此,那两位客人像疯子似的跳上马车,对乔安一顿猛打,直把他打得昏了过去,然后,把乔安扔在雪地中,把自己的行李搬上了这辆马车。
“听说乔安的马车上,有一个黄杨木的小箱子。一会儿,那两个客人驾驶的马车就不见了。”
“你丈夫呢?”
“我丈夫也被他们扔下了马车”。
“乔安当时昏倒了,还是让那两个客人给打死了?”
“那,那是……”
“老太太,假如你不说实话,可别怪我心狠手辣。说,是不是那两个人杀了乔安后夺车而逃的?”
“是……是的。”
“那你丈夫没有去安保局告发?”
“没,没有……本来是应该去的……不过……可是……”卢姫的母亲犹犹豫豫,似乎难以启齿。
“大概是接受了那两个客人的好处吧?是不是那两个人从箱子里拿了些宝石给了你丈夫,以此来封他的嘴吧?”
“是的。可实际上……”
“怎么样?就是这么回事吧?那小箱子里有100颗宝石,他们抓了一把给了你丈夫,让他不要泄密,对不对?”
“不是一把,只有七个戒指罢了。其余的,他们自己带走了。
“哈……哈,你终于说出来了。那么,那七枚戒指是怎么带回来的?”
“装在那个空箱子里带回来的。后来,我丈夫死了,我便把那个小箱子藏起来了。因为我认为,如果让别人看见这些东西,会引来麻烦的。所以,我把它藏在了一个不会有人去注意的地方。
“我丈夫死后,我和女儿移居到了卢家铺。后来,我女儿做了演员,要到东洲去,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发现了那个小箱子,并带走了那七枚戒指。”
“以上内容,我们都知道了。不过,有一个关键问题需要你回答,那就是,你把那个小箱子藏在了什么地方?”
“我没拿着。”
“你女儿带到了东洲?”
“不,她没拿走那个小箱子。”
“那到底在哪儿?”
“不在我手上”
“你到底把箱子给了谁?你真是个蠢猪!”
“无可奉告。”
“喂!老太婆,问了你十几天,还是这句话。那好,我再问你一句,箱底刻着许多字,到底写了些什么?”
“看不清楚了,我也看不懂。”
“真的看不懂吗?”
“真的看不懂,我可以对天发誓。”
“真是可恶至极,你已经无可救药了……最后,我再问你一句,到底谁拿着小箱子?”
“绝对无可奉告。”
“你什么时候把它送了人?”
“是你们去卢家铺的前一天晚上。”
“可惜,就差了一个晚上……那个人是谁?他去了哪儿?他住在哪儿?”
“我已经反复说过,关于这些,我无可奉告,就是你们打死我,我也不能说。”
“唔——他是专门为那个箱子而去的吗?”
“不是,完全出于偶然。他看见一个箱子放在仓库角落里……那个小箱子是我女儿从草堆中发现的,后来她拿走了其中的七个戒指,就把小箱子丢在了角落里。而那个人认为那个箱子古朴典雅,对它非常珍爱。”
“那个人到底是谁?我问你这么多遍,难道你真的不能说吗?”
“是的,那个人对我有恩。如果我说出他,而他因此遭到不测,我会愧对于他。因此,对此我必须保守秘密。”
卢姫的母亲丝毫不为所动。
杨老头大概对她已无计可施,声音暂时中止了。也许杨老头正在考虑新的计谋吧。
对白郎来说,这一切的确是事前所想不到的。昊枚和杨老头,给自己下药并让自己失去神志。之后,他们便去卢家铺找卢姫的母亲,想抢先拿到那个小箱子,但谁也没有料到,在此前的一天晚上,竟有另外一个人先下了手。
这个人究竟是谁呢?白郎绞尽脑汁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