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下面又传来说话声。
白郎侧耳倾听,不想漏掉任何一句话,同时,他也在思考着一些问题。
“喂,问了你这么长时间,难道还是不想说出那个人吗?”
“是的,我无可奉告。”
“那个人住哪儿?”
“不清楚。我没去过他家,也没给他写过信,只是他常来我家。”
“你们最近何时见面?”
“对不起,我还是不能告诉你。”
“你这个老婆子,真是不识时务,非常可恶。看来,非要动手不可了。”
杨老头大概开始用双手猛掐她的脖子了,只听见卢姫的母亲痛苦挣扎的声音。
“我,我说,我说……请放开我……”
“这个周四,……下午3点。”
“在哪儿会面?”
“不能告诉你。”
“什么?还是不说!我看你是找死!”
“哦!我快要死了!”
卢姫的母亲发出一声惨叫。
“说不说?不然的话……”
“好,我说,我说……”
此时,她的声音已经异常微弱,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句子:
“……对……星期四……旧,旧灯塔……除此之外……我……不能说……啊!痛死我了……啊!我非常难过……啊!”
此后,卢姫的母亲的声音消失了,似乎真的死了。
“哼!死不悔改的老婆子。不会就这样轻易死了吧?否则,我刚要问出的秘密,不就又没有了吗?……还有气,不会死的,只是晕过去而已。行了,让她歇会儿吧,我得向夫人请示请示。”
杨老头低声自言自语道。
过了一会儿,传来洞口门开的声音。
从草丛中探出一点头来,白郎看到杨老头从洞里出来了,径直走到昊枚面前,低头哈腰地说了许多话,由于太远,白郎也听不清。
“好吧!机会来了……”
白郎抓稳砖头,从烟囱中滑了下去。岩洞里黑得像锅底,幸亏空间比较小,他摸了一小会儿,就摸到了一只冰冷的手。
这时,从烟囱里射进来一点光。他仔细一看,那是一个老年女人的手。白郎断定这就是卢姫的母亲,而她,正满脸恐怖地望着他。
被囚禁了十多天,历经磨难的老太太,脸庞削瘦、眼珠深陷、头发杂乱,简直像个刚从地狱里返回的孤魂野鬼,看上去令人非常害怕。也许是由于她的身体太虚弱的缘故吧,昊枚不相信她可能会跑掉,所以,根本就没绑她。
不过,她的左手指正淌着血。这一定是刚才杨老头逼供时,用东西砸的。那会儿听到的那一声惨叫,可能就是因为这个。
“简直没有人性!这肯定是昊枚那魔女的主意。这个女人太狠心了!”
对于昊枚居然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来对付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妇人,白郎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气愤。
卢姫的母亲见到白郎,吓得浑身直抖,挣扎着要爬起来。
“请不要害怕,我是来救你的。我也救过你的女儿卢姬,她也是因为那几个戒指和小箱子,险些被坏人杀害;不过,她现在没事了,我已经把她转移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们离开这儿吧!来,我来背你!”
卢姫的母亲所遭受的打击太沉重了,她的大脑已变得迟钝。所以,对白郎的话,似乎理解不了。但她看白郎似乎不像坏人,便没有再躲避。
白郎背起老太太走到洞口,把大门悄悄打开一点,向外面一看,见吴老头父子仍然在那边的树下编篮子,离他们不远;昊枚和杨老头,两个人正在专心致志地商量着什么。洞口空场下面的大道上,有农民的马车往来,还有步行的人在走动。
“好!绝佳机会!”
白郎打开大门,背着老太太迅速冲向下面的大道。
吴老头见此情景,高声大喊起来;他的两个儿子扔掉篮子,跑了过去。
正在专心议事的昊枚和杨老头,听到叫喊声,知道大事不好,忙站起来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快!杨老头,给我把她抓回来!快!”
昊枚命令道。杨老头早已冲了出去,与吴老头父子一起,向白郎追去。
白郎背着老太太疾步跑上大道后,却慢条斯理地走了起来。
四个人从后面逼近了。但是,这时,大道上有许多行人和车辆,如果他们攻击白郎,或者去抢人,一定会被认为是歹徒,而且可能会引起公愤,被众人围打;如果再有安保赶来,说不定还会被判绑架、伤害罪,那就更危险了。所以,他们不敢鲁莽行事,只好慢慢地跟在白郎后面走。
“哼!我看你们谁敢碰我一下!”
白郎想到这儿,差点笑出声来。这时,从对面驶来一辆马车。拉车的马,又老又瘦,车上坐着两位黑衣和尚,其中一人驾车。他们是镇上一家寺庙的和尚。
白郎抬手示意马车停下。
“这位老太太被车轮压伤了手指,已经昏了过去,能不能帮个忙,允许她坐你们的马车到医院去?
“老太太的大拇指和食指被砸得血肉模糊,而且失血过多,所以她昏了过去。”
和尚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白郎把她轻轻放在车上,并用一条大毛毯给她盖上。
“谢谢两位,拜托了!”
“我们会悉心照料的,你放心吧!”和尚微笑着驾车离去了。
“这就好了。”
白郎心中总算卸下了一块石头。
可是,他回过身来,发觉那四个人正向自己包抄过来,而且,杨老头还掏出了一把刀子。
“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们这帮蠢猪!”白郎镇定自若,并充满讽刺地说。
“在这个环境中,如果你们敢动手,行人一定会去报警的。看!他们都在瞅你们哪!我们还是平心静气地谈一下吧!噢,不行,跟你们谈不出什么结果,我还是去找李玥吧!”
说完,白郎向回走去,毫无惧色。昊枚的脸色煞是吓人,她就站在四个人的后面。白郎走到她面前,平静地说:
“昊枚,从此以后我们各奔前程吧!”
“哦!也许这是暂时的!”
“不,我不想再见到你!”
“为什么?”
“我看见了。”
“你看见了什么?”
“那位老太太的手。她的两个手指被砸烂了。我不愿和残忍的人在一起,我讨厌你们!”
“可是,我没有干!是杨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