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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的目光跟着他过去,想了想,还是见他叫住:“夜将军。”

夜君贤脚步一顿,转头看向阮清,他微微拱手:“郡主。”

阮清微微颔首回礼,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贵府二公子喜欢吃点心吗?”

听着阮清的发问,夜君贤愣了愣,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阮清却并不着急,话题一转,接着问道:“将军可是在为永静公主的事烦心?”

夜君贤点点头,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惊愕,似乎明白了阮清前一句话里的意思。

可随即他又有些疑惑,父母过世的早,夜宥棋可以说是他一手带大的,他和帝雪鸢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

先前听说姚姬要让帝雪鸢献舞,有意要见她作为两国联盟的牺牲品,他是有些反抗情绪,但也只是在家里跟他闹一闹而已。

虽然平日里是放纵了一点,但那种事情他是绝对没有这个胆量的,但是宫里所有人都知道,帝雪鸢最喜欢吃点心。

阮清根本就不认识夜宥棋,她有此问,确实有些奇怪,可就算是真的,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阮清又是怎么知道的。

夜君贤不太确定的看向阮清,阮清却只是冲他点点头。

夜君贤将信将疑,意味深长的眸子在她身上打量着,好一会儿,他才拱手请了辞,转头离开了。

阮清也没再说什么,带着十三跟春和回去了寝殿……

后来的几天,似乎都相安无事,直到一天深夜,原本平静的宫中再次喧闹起来。

阮清让春和出去看了看,回来时,她一脸紧张和兴奋,进门的时候,还差点被门槛绊倒,可她一点都不在意,激动跑来告诉阮清:“郡主郡主,永静公主找到了!”

阮清手上翻书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春和,眼底有些疑惑:“在哪儿找到的?”

春和回答:“在冷宫的假山后面。”

冷宫啊……

阮清垂了垂眸,没有搭腔,看来是被悄悄送回来了,这件事情,帝擎苍应该不知道吧。

帝雪鸢回来之后,听说是修养了几日,此事便没有人再提起,就好像完全没有发生一样,姚姬也被赦免了放了出来。

一切看似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什么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天气越发的冷了,才刚入冬,一走出门,冷风迎面吹来,就觉得冻脸。

紫竹林的院子重新翻修的很慢,也不知道是不是帝擎苍故意的,怕不是想拖到开春再让她去。

在此之间,张馨儿依旧时常来看她,两人偶尔聊聊天,喝喝茶,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直到一次喝茶时,张馨儿无意间瞥见她的手腕,她眼底的笑意沉了沉,随口问道:“本宫送给郡主的镯子,似乎没见郡主佩戴过,可是不喜欢?”

被她这么一问,阮清也愣了愣,说真的,她确实不太喜欢带着这些繁琐的首饰。

她看着张馨儿,眼底有些歉意:“娘娘莫怪,镯子我很喜欢,只是,寻常时候,我并没有佩戴首饰的习惯。”

听她这么说,张馨儿一扫眼底的郁闷,取而代之的是刚才欣喜的笑意,她一边招呼着:“春和,去将本宫送给郡主的镯子取来。”

春和看了一眼阮清,阮清垂了垂眼,示意她可以去,春和才转头去梳妆台上找桌子。

张馨儿一边解释着:“这镯子,可是当初本宫去太皇庙求的呢,可以保平安,郡主还是随身戴着的好。”

阮清并没有拒绝,春和拿来镯子递给张馨儿,张馨儿接过,拉过阮清的手,小心翼翼的给她戴上。

临了还不忘夸奖一句:“这人生的好看,戴什么都好看。”

阮清只笑了笑:“娘娘谬赞了。”

看着手腕上的镯子,阮清心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虽然张馨儿对她,看起来好像好的无可挑剔,但是有时候吧,她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试探又让阮清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是她图什么呢?

如果说姚姬是为了帝雪鸢的地位才针对她的,那张馨儿是因为什么呢?她膝下并无子女,阮清也不可能被帝擎苍纳为妃嫔,两人的利益并无冲突。

阮清百思不得其解,张馨儿对她,好像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亲近,虽然不明白她的目的,可总感觉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可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想而已,张馨儿并不一定就是真的那样的,可能真的是她太敏感了,所以才对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过度猜忌了。

阮清低头看着手上的镯子,若有所思,最终只是抬眸看向张馨儿:“多谢娘娘。”

往后的几天里,江添允都在为帝雪鸢治疗,便也没再来找过阮清。

不过,听春和说,他康复的几率不大,毕竟摔伤脑袋这件事情,已经是在她很小的时候了。

时隔数年,机会自然很是渺茫的。

而阮清闲来无事,就在殿内教十三弹琴,她这个年纪,倒是挺适合开始修行心法。

她是挺适合的,但不知道资质如何,还是得考究一番,才能下定论。

阮清动身去紫竹林的时候,正好是冬至那天,寒风凌冽,吹的人只打哆嗦。

帝擎苍本来想将她留下来过完这个年,等到开春暖和一些的时候,再送她去的。

可阮清不依,只想快些离开这里。

帝擎苍挽留无果,也不勉强,便随她去了。

双溪城的冬天没有雪,但还是一样的冷,似乎一点也不比月城暖和多少。

宫门外,帝擎苍和张馨儿来给她送行,似乎有些放心不下,尤其是张馨儿,又是送东西又是千叮咛万嘱咐的。

阮清让十三在马车上等着,同两人请辞之后,她正要上马车。

“等等!”阮清脚步一顿,回过头去,就见宫门内,长长的甬道上,江添允正朝着这边跑来。

阮清看着他,脸上有些无奈,等他走近了,只匆忙同一旁的帝擎苍和张馨儿见了礼,转头看向阮清的时候,他才缓缓地松了口气:“差点以为来不及跟你道别了呢。”

“……”阮清默了默,只轻声道:“保重。”

江添允喘着气,眼神有些不舍,阮清转身的瞬间,他眸光微沉,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慢着。”

阮清回过头看他,满眼疑惑,他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却回头看向了帝擎苍和张馨儿:“陛下,娘娘,我可以单独和她聊聊吗?”

帝擎苍垂了垂眸,双手负在身后,却并没有搭腔,一旁的张馨儿转头看向帝擎苍,帝擎苍犹豫片刻,没说什么,便转身往宫里走,张馨儿也紧随其后。

看着两人逐渐走远,阮清有些不解挣脱他的手:“说什么?”

江添允上下打量了一番阮清,才开口问她:“你戴香囊了?”

阮清不解其意,摇了摇头,她并没有戴香囊的习惯,江添允是知道的。

他拧了拧眉,又凑近阮清闻了闻,很确定自己没有闻错。

阮清想了想,要说最近才开始佩戴的东西,那就只有那个镯子了,于是,她抬起手腕递到他跟前:“是这个吗?”

江添允隔着衣服握着她的手臂,凑到鼻前闻了闻,眉头顿时深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