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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沉沉的暗了下来,谢熠储坐在马车内,还未离开宫门多远,天空就开始下起了雨,“噼里啪啦”的砸在车顶上,外头的雨声很大,几乎掩盖了外界所有嘈杂。

直到马车稳稳地停在王府门口,雨势减小,谢熠储下了马车,还未站稳,就见玉殊站在雨里,满眼焦急,见谢熠储回来,她猛地跪在地上:“王爷,姑娘醒了,但是她把自己关在房里,谁叫都不开门,您快去看看吧!”

谢熠储一听,瞬间沉了脸色,他绕过地上的玉殊,快步进了王府,直奔灵栖院而去,三步并作两步,连崔玉都险些追不上。

到了灵栖院,就见院内的人此刻已经乱做了一团,门窗都打不开,见谢熠储回来,众人吓得腿脚一软猛地跪了下来;“参见王爷。”

还有几个尝试开门的,谢熠储没有理会,直接一手将甩开,抬起脚猛地踹在门上,只听“嘭嘭”两脚,紧闭的门应声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阮清扔过来摔碎在地上的花瓶碎片。

他心头顿时生气一丝不好的预感,长腿一夸,越过碎片疾步进了里屋,看见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在一片素色中,地上的鲜红首先映入了眼帘,阮清静静地躺在床上,长发铺满的了床头,惨白的脸色让她看起来像个死人,垂在床边的手腕,鲜血顺着床沿流到地上,淌成了一个血泊,带血的瓷器片安静的躺在血泊中。

谢熠储站在原地,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踉跄着冲了过去,摸索着不知从哪儿撕下来一块布条,颤抖着手帮她扎紧伤口止血。

“去请秦院使。”他努力克制着颤抖的声音,心头的悲痛和恐慌一起涌上来,像潮水一样让他几乎快要窒息:“快!!”

崔玉微微颔首,转头迅速出了房门。

不多时,秦院使是崔玉拽着进的房门,崔玉将手里的药箱放下,秦院使便忙不迭的过去检查阮清的伤势,然后包扎。

一番折腾下来,检查完伤势,他跪在地上道:“王爷宽心,索性发现的及时,老臣已将伤口缝合处理过了,阮姑娘并无性命之忧,只是伤势很重,怕是得昏睡几日,这几日只要确保姑娘伤势不恶化,便可无恙。”

谢熠储坐在床边,听他这么说,心头一安,只觉得眉心跳的厉害,头疼欲裂,他一手扶着额,随即挥了挥手,没说什么,便让崔玉将人领下去了,屋内的侍女也识趣的出了房间,将门合上了。

一时间,房内安静的能听见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谢熠储稳了稳心神,转头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儿,心头的恐慌似乎还未完全散去。

他颤抖着伸手过去,想触碰她的脸颊,可想着她那么撕心裂肺的样子,他心头就燃起一丝后怕,悬在空中的手顿了顿,一时间不敢碰到她,只敢顺着她的脸颊轮廓缓缓地游走着,眼泪情不自禁的落下。

他突然有些不明白了,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他真的从未想过伤害她,可是好像他每走一步,对她而言都算不上好事。

他想放她走,可是他舍不下啊,让他怎么舍?他爱她啊,难道要亲眼看着她去爱别人才算爱吗?那样他会疯的,他不大度,他做不到。

可是如果不放她走,她就要寻死,他虽然狠戾,但总不能真的要她的命吧,他也想她好好活着啊,他的清清儿,是天上的星星,是傲气清冷的白栀,唯独不愿做他的金丝雀。

她不愿意啊,他能怎么样呢?用哄的,用骗的,甚至是用强迫的,她都没有丝毫要妥协的意思。

他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人,他有些出神,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加上晚上,他都待在屋内,什么也做,就是看她。

从第一次见她到现在,他把两人之间所有的事情都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好像他们之间,美好的回忆真的很少……

谢熠储离开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天边刚刚露出一丝鱼肚白,他一脸胡茬的走出房间,轻轻将门合上。

在外头等着的崔玉看他这副样子都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她上前拱手道:“王爷。”

谢熠储重重的叹了口气,尽管极力的想打起精神,可他看起来还是很疲惫。

“去请珞将军,”他缓缓开口,声音听着也有些沙哑:“本王要了解边城战况。”

“……”崔玉看着他,心底有些担心,可又不敢抗命,只能应答了:“是。”便转身离开了。

阮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下午了,她虚弱的睁开眼,还是那个熟悉的床顶,深深地无力感压在她心头,她眼神木楞,甚至没有哭的力气了。

在恢复意识,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她又一次被谢熠储拉回来了,真是可笑啊,现在与她而言,连死都那么难。

她有些吃力的抬起割腕的那只手,整个手腕都缠着厚厚的纱布,血迹渗透出来,已经在纱布上晕染开了。

她割腕的时候,下手很重,本来以为只要她将门锁起来,只要时间够长,解脱只是迟早的事情,但是她似乎低估了谢熠储的能力,他不想让她死,她就死不了,哪怕是阎王爷亲自来了,也得给他三分薄面。

阮清无力的垂下了手,心如死灰的闭上了眼睛,玉殊只是离开了一会儿,再进来的时候,就见阮清已经醒了,她只能小心翼翼的跪坐在一旁守着,也不敢说话,就是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是深怕她再做出什么傻事来。

就算是醒了,她也不吃不喝,直到入夜,已经很晚了,谢熠储忙完公事便来看她,本来以为她已经睡下了,他才来的,可当他走进屋内,入眼的,却是她呆呆的坐在床头,透过大开的窗子看着外头。

谢熠储站在原地,似乎愣了愣,直到玉殊过来行礼,他才回过神来,挥了挥手,让她先出去了。

房门合上,屋内静悄悄的,最近几天都是阴雨不断,今晚难得的天晴,乌云褪去,月亮便探出了头。

他默了默,迈步走到床前,他坐下的位置,正好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涣散的目光好一会儿才聚焦到他脸上。

两人四目相对,都没有言语,这一刻,表面上,似乎都很冷静。

谢熠储抬起手,想握她的手,可犹豫片刻,似乎是有所顾虑的,再三纠结之后,还是将手放了下来,他用尽量平淡的语气道:“今晚月色不错,我陪你出去看看吧。”

阮清看着他,满眼的幽怨,那眼神,说不出的悲凉像针一样狠狠地扎在谢熠储心口。

“你真的太可怕了。”阮清看着他,原本已经没有力气哭的她又瞬间红了眼眶,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定要留她在身边,为什么哪怕是封城哪怕是挨家挨户的搜,他宁愿闹得鸡犬不宁,也要留着她,明明都会痛苦,为什么还要那么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