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微醺冷冷一笑,垂了垂眸,抬眼间眼底全是嘲讽,她道:“你管她会不会武功,这方面,王爷不比你清楚?用得着你说?”
她说这话时,语气中满满的火药味,仿佛一点就着似得。
百里青吓得轻咳两声不敢搭腔,随即立刻转移话题:“那个……走吧,别让王爷等久了。”
说着,百里青快步朝着书房的方向去了,硬是头也不敢回。
微醺站在原地,再次回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长廊。
说实话,原本她对阮清的印象不算差,看了自从周崇从摄政王府负伤回来百凤楼之后,虽然知道错不在阮清,可她就是对阮清喜欢不起来。
对于百里青的疑惑,她也并未多想,便转身跟了上去。
书房内。
百里青将调查得来的消息想往常一样汇总好之后装进信封里递给谢熠储。
“帝怀瑾的事情,不用查了。”百里青道:“他回去皇城之后,那天晚上的事已经尽数告知陛下,比你送去皇宫的书信还先一步。”
谢熠储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谢瑾瑜怎么说?”
百里青只觉得眉心一跳,心脏都跟着紧了紧,这普天之下敢直呼皇帝名字的除了谢熠储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百里青勉强扯出一丝笑:“还能怎么说,那世子爷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帝景身上,自己是撇得一干二净,不过还是怕你回去之后迁怒他,倒是个聪明的,听说是在陛下面前说了不少好话。”
谢熠储眉头微皱,顿在半空的杯子犹豫片刻,又落在桌上,思索片刻,他道:“这么说,谢瑾瑜已经知道帝景还活着的事情了?”
先前帝景诈死逃出周城,让所有人都以为周城皇室除了阮清,想来是无一生还的,如今帝景暴露了,谢瑾瑜原本没将那些余党放在眼里的。
但是现在,按照他那般多疑的警惕的性子,怕是会格外重视起来。
百里青点了点头;“说起来,这位世子爷别的本事没有,嘴倒是挺利索,的确是出卖了帝景,但是保住了自己和双溪城倒是真的。”
这么说来,他们未必是一伙儿的,说不定只是恰好遇见了。
“玉小娘的事,查的怎么样?”比起帝景,他更在意这个。
百里青点头:“有,而且不少,我几乎动用了万里楼一切命脉,才查到,玉小娘以前去过周国,而且待的时间不短。”
“她原名叫孔玉,本来是月城人,也是花满楼出身,后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突然就从花满楼除名了。”
“以前她很有名,可谓是,才艺双绝,十里八乡都知道的事,但是,据说当时她常以轻纱掩面,见其真容的者少之又少。”
“更重要的是,她有个没人见过的关门弟子。”
孔玉去过周国,这么一来,综合之前的怀疑,谢熠储似乎更加确定了一点,孔玉和阮清一定有渊源,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
孔玉出现在月城的时间,正好是阮清的师傅消失后的一年,加上孔玉隐瞒自己的真实姓名,刻意同阮清保持距离。
孔玉有个没人见过的关门弟子,阮清有个不知所踪的神秘师傅,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已经足够明了了。
二十几年前,孔玉离开月城一定有什么特殊原因,而如今她不和阮清相认,是在保护她。
惦记二十四琴刃的不止谢熠储这一方势力,为了不让曾经的原因威胁到阮清,也为了不让阮清再次被人争夺,她们选择保持距离。
这么说起来,阮清刚来府上不久,那天晚上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和阮清的身形很像,还那双眼睛,简直没有差别。
孔玉的事情,谢熠储心里已然有了答案,虽然只是自己的猜测,可他仍旧有预感,八九不离十了。
“边城那边的情况如何?”谢熠储转头问一旁的微醺。
微醺地上来前线的战报:“不容乐观,我方损失惨重,不过目前来看,一时半会儿还没有破城的风险。”
珞秦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身为常胜将军,自是用兵有道,断不会那么轻易叫人破了城。
百里青和微醺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略晚了,他们离开的时候,阮清正坐在凉亭中乘凉,这个地方,正好可以看见山庄的大门。
目送百里青和微醺出了山庄,上了马离开,她才收回目光。
转眼间,便瞧见崔玉已经走进了凉亭,她微微颔首:“王爷请姑娘过去一趟。”
阮清思量片刻,没有多想什么,便起身跟着去了。
书房,玉殊在门外等着,阮清独自进去。
“参见王爷。”
阮清福了福身,站在不远处,她进去的时候谢熠储正动笔描着画。
见她来,谢熠储并没有抬眼看她,只是朝她伸手,阮清便乖巧的走过去。
他习惯性的将阮清揽入怀里,阮清垂了垂眸,就看见他正在描的竟是自己的画像。
他低头亲吻她的额头,轻声问道:“像不像?”
阮清点点头,在他怀里笑得一脸娇羞。
不得不说,谢熠储的画,可以说是十分像的,不管是乍看之下,还是细看之中,都仿佛随时能从画里走出来似得。
阮清笑着抬眸看向谢熠储,有些疑惑;“王爷怎么想起给我画像?”
谢熠储眸光深幽,看了她好一会儿,他放下手里的笔,缓缓舒了口气,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
说罢,他也并不多解释什么,牵着阮清出门,一开始,阮清还以为他只是想出来走走,毕竟天气烦闷,这么早也还睡不着。
可是没多久,阮清就发现,谢熠储似乎想带她出去,她有些奇怪:“王爷,我们去哪儿?”
谢熠储并不搭腔,他牵着阮清的手从后门出了山庄,直往山上去了。
夜色渐浓,一路上静悄悄的,沿路的灌木丛里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两旁茂密的树林间也是不绝于耳的冲名声。
“王爷……”四周一片漆黑,看着有些吓人,阮清下意识的握紧了谢熠储的手。
似乎感觉到阮清的不安,谢熠储放满了脚步,阮清快步跟上。
不多时,两人穿过丛林,站在小山丘的顶端,向下看去,下面是密密麻麻不着边际的树顶。
夕阳的余晖落下山坡,黑夜彻底笼罩这片大地,月光穿透云洒下来。
山脚下是整齐的稻田,林间紧密的坐落着十几间屋子,瞧着是个规模并不大的村子。
偶尔吹来的阵阵凉风让阮清身心舒畅,这里比山庄里似乎还要凉快许多。
谢熠储松开阮清,抬手间随手捏住一片被风吹下来的树叶,整理好含在嘴里,气息收放之间,声声悦耳汇成美妙的曲子飘荡在山谷之间。
阮清看着他,有些意外,一时间看的愣了神。
一曲作罢,谢熠储缓缓睁眼,将树叶归还于风中,转头间,阮清还没缓过神。
看着她眼底的诧异和淡淡的崇拜,谢熠储满意的勾了勾唇,伸手将她揽入怀里,格外温柔:“好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