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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人凤脸上露出笑意,看到女儿不再哭了,他长长舒一口气,心中黯然,想到了南兰。

“田归农……田归农……”他喃喃自语,牙齿吱吱作响,他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小人,却又怕南兰恨自己。

萧月生缓缓而行,大雨不停击来,隔着他道袍一寸远,便倏的改变方向,朝下滑落,流到他脚边,怎么也无法沾到他道袍。

一步一步,他闲庭信步,元神却聚在山洞中,看着苗人凤的一举一动。

他神色黯然,小女孩却瞪大眼睛,津津有味的看着,不再哭闹,火光映亮了她明亮清澈的眼睛,山洞里一片宁静。

萧月生渐行渐远,收回元神,很快回到商家堡。

商家堡大厅中,其余诸人都已离去,唯有飞马镖局一帮人,还有一个老妪及商宝震。

“师父,爹爹已经答应,留在这里一阵子。”马春花迎上来,低声说道。

萧月生点头,皱了皱眉毛,问:“镖怎么办?”

马春花道:“爹说,可以转给附近的镖局,还好没出差错,不会赔本。”

萧月生“嗯”了一声,目光在老妪身上停一停。

他摇摇头,道:“去问一下,我住哪里。”

马春花转身去了,来到老妪身前,低声询问,甚是和气,尊老爱幼之心使然。

片刻后,商宝震跟着马春花来到他身前,抱拳道:“道长,小子前面引路。”

萧月生点点头,神情冷淡,一言不发。

大雨停歇。

三人穿过大厅,来到东边一间小院,虽然布局不大,却是清洁优雅,院西头有一片花圃,大雨打落,一地花瓣。

商宝震转头,打量着萧月生,小心翼翼的问:“道长,这间院子可否满意?

说着话,他飞快瞥一眼马春花。

萧月生略一点头。

马春花左顾右盼,明眸闪波,笑道:“这间院子清雅,最合师父不过,多谢商大哥了!”

“不用不用。”商宝震忙道,有些手足无措,忙道:“那好,道长,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抱拳拱手,退了出去,临走时,仍偷瞧一眼马春花。

萧月生摇摇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师——父——!”马春花跺脚娇嗔,秀脸飞霞,一扭身钻到正屋中。

萧月生站在外面,打量四周,神情沉静。

一会儿过后,马春花现身门口,笑道:“师父,请进,已经收拾好了!”

萧月生进去,撩起纱帘,进到内屋,盘膝坐到榻上。

马春花飘然离开,转眼之间又进来,手上提着木盒,放到桌上,自里面取出一个茶罐,倒出一些茶叶来。

随后,茶香四溢,一盏热茶端到萧月生身前。

他接过茶盏,揭盖轻啜一口,放下,温声道:“春花,总镖头为何留下了?”

马春花娴静坐在对面绣墩上,道:“是商老夫人极力挽留,爹爹也倦了,想要歇一歇。”

萧月生沉吟道:“这位商老夫人,身怀武功,虽不如总镖头,想必也差不太多。”

“她身怀武功么?!”马春花讶然。

萧月生点头:“我总觉得,她有几分古怪,似对总镖头不怀好意,你须提醒一下总镖头,让他当心一些。”

“是!”马春花点头,对于师父的判断,她一向信服,从未出过差错,虽觉讶异,却并不怀疑。

在附近找了一家镖局,将镖银转托出去,飞马镖局的其余人都返回了镖局,唯有马行空师徒及萧月生师徒。

那个独臂老者与面黄肌瘦的男孩也留下来,老者种一种菜地,男孩则打扫练武厅。

这一曰清晨,萧月生正在榻上打坐,院子里,马春花则在练功,身姿曼妙,如舞如蹈。

忽然敲门声响起,她停手去拉开门,却正是那小男孩平斐。

“是你,小兄弟,你来找我的?”马春花见到他,惊喜的笑问。

平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一下拳,仿佛小大人般,粗声道:“姐姐,我来找道长。”

“师父在里面,我去看看,你进来罢。”马春花白了他一眼,笑道,扭身进了正屋。

一会儿,她轻盈走出来,招招手,对站在台阶下的平斐道:“进来罢,师父已经醒了。”

平斐跟在她身后,跨进正厅,撩帘进内屋,却见萧月生正在榻上跏趺而坐,神情平静冷淡。

“见过道长!”平斐忽然跪下来,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响亮结实,抬头时,额头已经发红。

萧月生一伸手,柔和的内力涌出,将他扶起来,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平小兄弟,何必如此大礼?”

平斐心中惊异,很快按捺下来,抱拳道:“道长,我本姓胡,名斐,父亲是胡一刀。”

“胡一刀?!”萧月生眉头一挑,看一眼惊奇满脸的马春花,笑道:“可是辽东大侠胡一刀?”

“正是家父!”胡斐昂然点头,神情自豪。

“失敬失敬。”萧月生淡淡一笑,道:“怪不得小兄弟你进境极快,却是家传武学渊深。”

“马姐姐人好,帮我夺回刀谱前两页,不然的话,我还练不成刀谱呢!”胡斐脸带感激神色。

马春花笑了一声:“嘻嘻,是师父的吩咐,我哪里知晓你的刀谱在他身上呀!”

萧月生摆摆手:“顺手为之,算不得什么,……春花,小兄弟的武功既是胡家刀法,便不容小觑,得空时,你多跟小兄弟切磋一二,自己闭门造车,总是不足。”

“多谢道长!”胡斐大喜过望,马春花的武功,他亲眼所见,着实高明,若是有她为对手,对自己修炼家传刀法,大有裨益。

傍晚时分,萧月生正在屋里静坐,马春花迈着轻盈的步子进来,浑身洋溢着喜气。

“师父。”她放下手上的木盒,自里面取出两盘菜,然后是一碗大米粥,隐隐透着香气。

萧月生睁开眼睛,解座下榻,道:“可有什么好事了?”

马春花坐到绣墩上,笑道:“我今天跟小胡斐比划一下,真没想到,胡家刀法果然不一般呢。”

“嗯,胡一刀素有天下第一刀之称,自有过人处。”萧月生点头,神情不动。

“这小胡斐的悟姓好,若是换了我,拿一本刀谱,没有人指点,可练不成那样!”马春花赞叹不已。

萧月生淡淡一笑,点点头,这胡斐看似刚直,对于武学,却是天资绝佳,乃是上好的良材美质,可惜,正因心姓太过刚直,所以不适合做自己的弟子。

“他非池中物,……商老夫人有什么异动没?”萧月生问。

“没有,”马春花摇摇头,迟疑一下:“不过,师父,她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总是不对劲儿呢!”

萧月生淡淡一笑:“她是想让儿子娶你呢!”

“啊——?!”马春花脱口惊呼,脸一下通红,娇嗔道:“师——父——!”

萧月生摇头:“不是玩笑,多半是如此,你需得跟马总镖头说清楚了,莫要惹什么麻烦才是。”

“嗯。”马春花轻轻答应一声,飞快跑了出去。

萧月生笑了笑,眼神渐渐冷下来,眼中紫芒一闪,随即隐去,拿起银箸,开始吃菜。

过了一会儿,马春花轻飘飘回来,身法奇快,进屋便道:“师父,不好了,爹跟商老夫人打起来了!”

萧月生银箸不停,慢慢咀嚼着,淡淡道:“为何打起来?”

“真是莫名其妙呢!”马春花哼一声:“好像是商老爷子的牌位被人动了,赖到了爹身上!”

“嗯,等等看,莫要着急。”萧月生点头,银箸挟一口醋溜白菜,慢慢送到嘴里。

“万一爹爹有什么闪失,可怎么得了?!”马春花跺脚道。

萧月生淡淡一笑:“放心罢,有你在,他们投鼠忌器,你爹不会有闪失的。”

“师父,怎么办?”马春花慌张的道。

萧月生稍一沉吟,道:“先下手为强,直接将他们制住。”

“嗯,是个好主意,我便去!”马春花一拍巴掌,一阵风般出了屋子,消失不见。

萧月生坐在此处,脑海中便呈现出周围的一切,紧跟着马春花,看她如此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