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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器十一年夏,南京工器监的「翔云坊」内,李青蹲在热气球残骸旁,用镊子夹起块焦黑的仿星布——表层棉麻已炭化,中间的石灰桐油层却完好无损。他从腰间掏出《天工开物》抄本,在「舟车篇」空白处批注:「石灰桐油合剂经硫黄焰烧蚀,内层未毁,可证其耐火烧。」

「李匠作,娘娘唤你去防铅工坊。」月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腰间挂着的火德星君香囊晃出磷粉微光,「今晨到的橡胶汁凝固如石,娘娘说按《武备志》硝石法调化。」

李青将仿星布碎片夹进抄本,里面还夹着半片《武备志》残页,页角「硝石制火」的批注旁,是他用炭笔绘制的火候图示。「就来。」他起身时,目光扫过吊篮底部的硫黄痕迹,想起《武备志》中「硫黄入火,焰呈青碧」的记载。

乾清宫暖阁内,朱厚照盯着案头的《工器舆图》,图中南洋橡胶林处用朱砂标着「火德祠」。刘太后递来载堉的密信,绢帛上用蝇头小楷写着:「佛郎机人于橡胶林纵火,胶汁遇火喷焰,灼伤匠人无数。」

朱厚照用朱笔在图上圈出橡胶林:「传谕载堉,令匠人于林间埋设磷粉,以落叶覆之。」他指着《武备志》「火攻篇」,「佛郎机人火绳触发磷火,必以为触怒火德星君。」

刘太后望着案头的火德星君画像:「陛下借火德祠之名行火攻之实,匠人虽信,却恐露破绽。」

「火德星君乃工器监香火主神,」朱厚照轻叩《工器律》「祭祀篇」,「匠人奉其为炼火之神,何破绽之有?」他取出匠作寮呈递的《橡胶炼火录》,「况且新制星芒胶需磷粉催化,不过顺势为之。」

南洋橡胶林深处,载堉的匠人队身着绘有火德星君辫梢纹的衣甲,在橡胶树根处埋下陶制磷粉罐,罐口以蜡封裹,上刻工禾纹——那是工器监匠作的暗记。佛郎机探险队的火绳枪队逼近时,一名士兵的火绳不慎碰断枯枝,火星溅入落叶堆,瞬间腾起青蓝色火焰。

「圣乔治在上!」葡萄牙队长佩德罗惊呼,望着燃烧的橡胶树喷出胶汁,在火光中形成蜿蜒如龙的光带。更令他惊恐的是,燃烧的胶汁在地面勾勒出工禾纹状焦痕,与火德星君画像中的「炼火纹」别无二致。

埋伏在树上的载堉振臂高呼:「火德星君降怒!盗木者焚!」匠人们敲响绘有火德星君驭龙图的铜锣,声音惊起林间群鸟,在火光中形成「龙形」阴影。

佩德罗望着手臂上的灼伤,焦痕竟与火德星君画像中的辫梢纹相似,想起随行传教士所言「异教神灵降罚」,颤抖着下令撤退。

是夜,巧太妃在防铅工坊调配星芒胶,坩埚里的橡胶汁与磷粉在炭火上滋滋作响。李青站在一旁,用竹制天平称量硝石粉:「《武备志》云「硝石三,硫黄二,木炭五」可成火药,今取硝石三分入胶,当可增强黏性。」

「为何偏要学佛郎机人的希腊火?」巧太妃用竹夹翻动胶体,胶液中渗出的磷光映得她面色青白。

「非学希腊火,乃用《天工开物》之法。」李青取出新制的防火胶块,「石灰桐油可防火,硝石磷粉可助燃,此乃我朝工器之妙,何必仰仗外邦?」

巧太妃望着他手中的胶块,想起工器监藏书中「火德星君炼五金,以磷火铸神器」的记载,忽然轻笑:「星君在上,自会庇佑匠作。」她转身时,银簪上的火德星君辫梢纹蹭过李青的抄本,留下道磷粉痕迹。

朱厚照在乾清宫展阅《橡胶林火攻捷报》,末页附载堉密奏:「佛郎机人谓林间火纹为「星君御笔」,已退至马六甲。」他望着案头的火德星君瓷像,像后刻着工器监匠人暗语:「磷粉藏叶,火攻借势」。

暖阁外,工器监方向腾起青蓝色烟火,那是匠人用硫黄与松脂烧制的「火德瑞光」,用以庆祝火攻大捷。朱厚照望着烟火,想起《工器舆图》中「以信仰聚匠力,以匠力强工器」的祖训,提笔在捷报上批道:「火德祠可扩修,匠作需加俸。」

李青在翔云坊整理实验记录,抄本最后一页画着火德星君炼火图,旁注:「磷火非神赐,乃矿石之性;胶汁非龙血,乃树木之液。然匠人信神,则神在;匠人信技,则技成。」他不知道,巧太妃早已将他的批注抄录呈给朱厚照,御笔朱批曰:「技神并行,方为工器之道。」

而在佛郎机人的旗舰上,佩德罗对着工禾纹焦痕苦思冥想,最终在日志中写下:「东方匠人能役使火神,其术在于工禾纹秘咒。吾等需敬而远之,待火器大成,再图进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