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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沉箱里的三十七声钟摆

解剖室的不锈钢操作台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三十七份档案像多米诺骨牌般在墙边排开。秦明的手术刀悬在陈立的尸检照片上方,刀刃与照片上后颈的朱砂痣形成诡异的对称。林当的手指缠着纱布,却仍在键盘上飞速敲击,海事局发来的海底声呐图在屏幕上闪烁,三十七处阴影如墓碑般排列在沉船残骸周围。

“声呐显示每个阴影都有金属束缚物,”林当放大其中一个光点,“和张猛手腕的钢丝绳成分相同,型号是1998年滨海重工专用的‘海鸥牌’。”她突然指着坐标标注,“这些沉箱的排列方式,是逆时针齿轮状——和张恪然办公室地砖的拼花一模一样。”

秦明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涛发来的消息:“张恪然的律师刚提交了一份1998年的监理日志副本,最后一页写着‘今晚运送沉箱,老陈说听见混凝土里有敲击声’。”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想起陈立坠海前最后一条未发送的草稿:“混凝土初凝时的敲击声,是三十七下。”

下午三点,潜水员的报告通过对讲机传来:“沉船货舱发现三十七具混凝土封尸,每具尸体后颈都嵌着齿轮状金属片。”秦明握着对讲机的手青筋暴起,那些在解剖台上见过的月牙形挫伤,此刻在他脑海里拼凑成完整的齿轮——当年的透水事故,根本是活埋。

“张恪然只是齿轮上的一个齿,”林当扯下墙上的工程蓝图,“真正的齿轮轴心,是当年批准沉箱浇筑的总工程师——周明山。”她调出人事档案,退休前的周明山正是陈立的导师,而他办公室的门牌编号,恰好是“307”——和海底沉箱的数量暗合。

当两人赶到周明山的疗养院时,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松木香。老人坐在轮椅上,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的香樟树,左手无名指内侧的齿轮刺青在夕阳下泛着青黑。“你们终于来了,”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陈立死前问我,混凝土里的敲击声是不是幻觉。”

秦明注意到床头柜上的台历,每个月15号都画着齿轮,而1998年7月15日的日期被红笔圈了七次。“三十七人里,有你的亲弟弟,”林当翻开资料,“周明海,当时的安全员,最后在施工日志上签字的人。”

周明山突然剧烈颤抖,从枕头下摸出泛黄的笔记本,纸页间掉出半枚齿轮状钥匙:“他们说沉箱会漏水,让我批准提前浇筑。明海在对讲机里喊‘哥,我还在下面’,可混凝土泵车已经启动了。”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去看过沉箱,用听诊器贴在钢壁上,听见里面有抓挠声,持续了十七天。”

林当接过钥匙,发现齿纹与冷链车后备箱的锁孔完全吻合。秦明的目光落在老人手腕的旧伤上,三道平行疤痕,正是钢丝绳勒痕愈合后的样子——当年他曾试图撬开沉箱,却被张恪然等人阻止。

“每隔五年,混凝土的应力会让沉箱出现裂缝,”周明山盯着自己的手,“所以他们要在裂缝出现前,用新的尸体堵住缝隙——张猛和王建国,负责挑选替死鬼,张恪然负责伪造身份。”他突然抓住秦明的手腕,“陈立发现了齿轮转动的规律,他说下一个五年周期,第一刀会落在监理组后人身上。”

警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林当的手机跳出技术科消息:“周明山名下的冷库监控显示,半小时前有戴齿轮面具的人进入。”她看着老人惊恐的眼神,突然意识到——“冷库!陈立的母亲住在康宁养老院,和这里同属一个集团!”

两人冲向地下冷库时,铁门正缓缓关闭。秦明撞开门的瞬间,零下二十度的寒气中,陈立母亲的轮椅正对着墙上的齿轮倒计时,数字显示“00:03:00”。林当眼尖地发现老人袖口露出的朱砂痣,和沉箱里的尸体一模一样。

“齿轮要咬合了。”机械音从天花板的喇叭里传出,监控屏幕上,戴齿轮面具的人举起的匕首,正是张恪然用过的那把。秦明突然注意到地面的油渍轨迹,和世纪大厦、船坞的完全一致,而油渍尽头,是排列整齐的三十七个沉箱模型,每个模型上都插着一张工作证——最新的一张,是林当的。

“当年浇筑沉箱时,每个人的安全帽编号都刻在了齿轮片上,”面具人举起遥控器,冷库顶部开始缓缓下降,“现在该让监理组的后人,尝尝被混凝土淹没的滋味了。”林当突然发现老人轮椅下的钢板有敲击声,俯身掀开,露出直通海底的管道——尽头正是三十七具沉尸的位置。

秦明抓住倒计时的齿轮模型,发现底座刻着“1998.7.15 37:00”,突然明白这是当年沉箱浇筑的时间。他掏出周明山给的钥匙,插入模型底部,齿轮开始逆时针转动,倒计时数字竟开始回退。“这些模型是密码锁!”林当大喊,“按照沉箱排列的齿轮顺序转动!”

在面具人冲进来的瞬间,秦明完成了最后一个齿轮的咬合。冷库顶部的压力装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突然停滞。林当趁机扑向面具人,在扭打中扯下对方的袖口,露出和周明山同款的齿轮刺青——以及,和陈立相同的朱砂痣。

“你是周明海的儿子。”秦明按住挣扎的凶手,发现对方后颈的朱砂痣下,纹着极小的“37”字样。凶手突然笑了,笑声里混着哭腔:“我爸在沉箱里敲了十七天,每天三十七下,直到指甲掉光。现在轮到他们的孩子听混凝土的声音了!”

救护车的声音穿透夜色时,周明山正在看那张画满齿轮的台历。林当轻轻翻开最后一页,发现老人用红笔在2025年7月15日写着:“三十七声钟摆,该停了。”秦明望着远处的海岸线,突然想起陈立尸检报告里被忽略的细节——他的肋骨内侧,刻着极小的齿轮,和海底沉箱的编号完全对应。

解剖室的灯再次亮起,林当看着新送来的齿轮状金属片,突然发现边缘的血迹不属于任何已知死者。“这是新鲜血迹,”秦明的声音低沉,“来自我们漏掉的,第三十八个齿轮。”他抬头望向窗外,疗养院方向腾起诡异的火光,浓烟中,半枚燃烧的齿轮正缓缓升空,像某种古老的工业时代图腾,宣告着齿轮系统的最后一次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