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的原因,似乎找到了结果。
但是严凌枫并不觉得事情这么简单。
因为萧瑾只是简简单单站在那里,就让苏纤柔哆嗦个不停。
事实上,从萧瑾看过她之后,她就一直在颤抖。
严凌枫扣着她的手腕,能清楚感受到,她从骨子里对萧瑾的惧怕。
为什么?
即使上次在皇宫,她都没有这般不安过。
难不成,她身上还有什么不知道的秘密?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闪现,让他的心脏突然往下沉,并且是找不到底的沉沦。
夏清和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以极低的声音询问:“怎么回事?”
萧瑾没有理她,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一般。
让她很是气恼。
原本攥着他衣摆的小手,顺着他的衣摆滑到腰线的位置,然后猛地掐住他腰间软肉。
标准的快准狠,男人也如她所料,身体瞬间绷紧。
但是他面上的神色却没有半分改变,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哎?
就在她心头疑惑,自己的下手的力道是不是不够重时。
萧瑾贴合她腰身的手也落在了软肉之上,甚至手指也做出了‘掐’的动作。
不是吧?
她以为只有她掐他,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
夏清和不认为她会有他的那份定力,到时候指不定一嗓子让所有人看过来。
就在她身体紧绷到极致时,却发现男人的长指只是轻轻地划过,并没有真的做什么。
微微抬头,恰好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还有撩起的唇角。
并不明显,但是由于他们的距离太近,再加上他周身的寒意又稍稍的消散,才让她注意她。
怒从心头起,她准备再掐一下。
一只大手扣住了她的手,不允许她作乱。
不仅如此,还轻轻地摸索着,带着说不出的缱绻之意,使得她瞬间红了脸。
不敢胡闹,她低下头,看都不敢看她。
萧瑾低眸扫了一眼怀里的小姑娘,垂下的眼睑,遮住了旁人不曾见过的温柔。
只是当他掀起眼皮时,凤眼之下是冷厉的寒意,不见丝毫温情。
“十九,把人带上来。”
十九微微颔首,一个妇人被带了进来。
三十余岁的年纪,看着很普通,没有任何攻击。
可这个人的出现,让苏纤柔身子一软,不停地往地上摔去。
即使是严凌枫扣着她的手腕,都不能阻止这样的摔落。
“你怎么了?”
对萧瑾恐惧就算了。
京城里大半的人,对萧瑾都有着极深的恐惧。
但是走进来这名妇人,也为什么让苏纤柔这般不安?
毕竟他还在这里,她没有那么恐惧的理由。
万般思绪在脑海里翻腾时,妇人对着太后行礼。
“参见太后,愿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愣了几秒,才声音发颤地开口:“抬起头。”
当太后看到那张脸,面上闪动过各种情绪。
但是无论哪一种都是极深的,深得让人想细细研究。
到底是怎样的妇人,能让当朝太后,露出这样的神色。
半晌之后,太后叹息一声:“快二十年了,哀家以为,你也不在了。”
“奴婢也以为会死,结果是长公主救了奴婢,并且嘱咐奴婢潜伏大齐,等待消息。”
说到这里,妇人的眼睛红了,却不显怯弱,反而透着一种英气。
“等了十五年四个月,奴婢终于等到了召唤。”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深吸一口气。
十五年四个月的折服,当年这个妇人也只是二十出头的女子,还是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的。
其中艰辛,可见一斑,而她不仅撑了下来,得到命令还回来!
院子里的宾客看向她的眼神,没有了最初的疑惑,反而多了几分惊疑。
太后的神色也有些动容:“你竟然潜伏了十几年,真的是辛苦了。”
“长公主说国,国是每个人的家。我辈不鞠躬尽瘁,那么就是后辈死而后已,奴婢不愿。”
严家世代将门,今日的宾客也都是军营之人。
他们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肃穆,甚至有几位老将军潸然泪下。
战场厮杀多年,他们手中哪一个没有潜伏在边境的人?
只是出事的多,而坚持本性的又是少之又少。
即使严老将军都有所动容,他起身对着妇人深施一礼,表达着对他们这些默默付出的人的感激。
“哎,”太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快起来吧。”
一声叹息是对妇人的认可。
“谁召唤你回来的,又是为何?”
“是谁,奴婢不可说,但是……”
她站起身,视线直指落在苏纤柔身上:“想不到,我们还会再见面。”
苏纤柔浑身哆嗦,显然是怕到了极点,脸上没有眼泪,反而是不停地冒着冷汗,嘴唇都变成了青白色。
妇人面上没有任何的怜悯之色:“太后,就是这名贱婢,三年前曾向大齐兜售京城布防图!”
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得周围议论纷纷。
夏清和的眉头更是皱起。
三年前,真的是发生了很多事情。
至于布防图就更有意思了,那是严凌枫亲自从她的寝卧之中搜出的,也断了燕帝和太后对她所有的怜悯。
有趣,真是有趣。
妇人看着苏纤柔,眼神冷厉:“当日被你逃了,这次不会再给你机会!”
“你、你胡说,我不认识你。”
话是这么说,但那抖若筛糠的身影,和慌乱不已的眼神,能说明太多的问题了。
妇人似乎早已料到她会这么说,嗤笑一声:“我胡说?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柔娘子,即使在场众人没有见过,也听过吧?”
‘柔娘子’是三年前活跃在大燕和大齐边境的人,兜售了不少大燕的宫中密辛。
大燕因为这个人损失惨重,派出不少人调查,都一无所获。
严凌枫的脸色白了白,如果苏纤柔是‘柔娘子’,他的名声是彻底毁于一旦!
他对着妇人深施一礼。
“晚辈不该怀疑,可您也看到了,她就是一个柔弱女子,怎么可能在那样的环境生活?”
“并且‘柔娘子’一年前销声匿迹,应该是被除掉了。”
“否则,她那样的人,怎么会放弃兜售情报?”
扫了他一眼,妇人淡声说道:“若是没有证据,我又岂敢站在这里,指认少将军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