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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衡闻言,轻轻一笑,又递过去二十两银子,客气道:

“有劳师太。”

老尼见其豪绰,愈发热切三分,忙道:

“施主放心,老尼定当尽力。”

言罢匆匆而去。及至佛塔,先请丫鬟通禀一声,妙玉方才请她进去。

老尼走到她跟前,略弯着腰,笑道:

“本不敢打搅妙玉师傅清修,只是外头来了位香客,说是慕名而来,想请妙玉师傅替他卜上一卦,不知您可还方便?”

妙玉眉头微蹙,冷声道:

“可知那人是何来头?如何好端端的要我来卜卦?”

老尼忙道:

“说是山脚下的百姓,不过瞧着非富即贵的,外头还有许多护卫守着。

呵呵,若是妙玉师傅方便,还请略施援手才好。”

妙玉心头又有些烦闷,她本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为了避祸,方才借口养病,出家躲到庙里。

家中年年往这蟠香寺里送银子,妙玉便是这庙里的大财主,因而老尼才对她这样客气,她也才能在这庙里出家,还能带着丫鬟服侍着。

只是客气归客气,既要借着这寺庙来托庇,如今住持寻上门来求助,妙玉虽性子高傲,也不好直接拒绝掉。

只得耐着性子,轻轻出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道:

“既如此,请他们先到后院儿里亭子坐一会儿,待我稍作准备,便过去看看。”

老尼得了话,连忙欢喜的打发一个年轻女尼请人过去,自己却只在塔外候着,生怕妙玉反悔。

不多时,等黛玉从大殿里头出来,又有一年轻女尼寻来,说道:

“主持吩咐,叫我请几位施主去后院稍坐,妙玉师傅稍后便至。”

黛玉微微一愣,狐疑的瞧着林思衡,便听林思衡胡诌道:

“早先听闻这寺里有位高人,方才与主持说起,正好请她来帮忙算上一卦,师妹与我一道去吧。”

黛玉只当林思衡是要算什么大事,便也随着林思衡一道往后院去。

及至后院一处石亭,亭中又有一石桌,四周放着几个蒲团,过得片刻,住持老尼果然领着妙玉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捧着茶炉杯具等物。

黛玉眼见这尼姑庵里走出个女冠,已是有些诧异,又见其这番架势颇大,气度不俗,更要高看三分,行了一通礼数,那老尼见没自己的事,随即告辞而去。

三人都在蒲团上坐下,黛玉与妙玉皆规规矩矩得正坐,只林思衡随意将两腿一盘,姿势慵懒随意,虽自有股子写意风流,仍叫妙玉有些不悦的略蹙着眉头。

又朝黛玉瞧了一眼,妙玉眼神略有些惊讶,黛玉的“易容之术”显然也并不高明,虽是身材上并无甚漏洞可言,单只那张精巧秀美到了极处的面孔,也将她这女儿身出卖的干干净净。

况且又离得这样近,妙玉自然一眼看穿,她素来自视甚高,目无余子,此时倒也觉得黛玉算是个能足以叫自己正眼相待的人物,至于一旁“坐没坐相”的林思衡,哼,不过一俗物尔。

看在黛玉的面上,强忍着被人打搅的不悦,叫丫鬟煮了茶,又用一对名贵的钧瓷茶杯盛着,用作招待,声音清冷道:

“我跟随师父,学过些紫薇斗数,不敢言精通,尚有些数算之能,不知两位要算什么?”

林思衡眼见妙玉这般世外高人的模样,就觉得好笑,绷着脸正色道:

“却有一难事要麻烦师太,只此事颇难,不知师太道行如何?”

妙玉听他一口一个“师太”,胸膛当即便有些起伏,她本也不是自愿出家,与人交代,向来只自称“我”,像什么“贫尼”一类是称呼,是从来不用的。

她既念佛,也恨佛,因而才故意别扭着在佛寺里穿道袍,如今林思衡精准的一脚踩在她雷区上,叫她当即便有些恼火,只是她心中所想又不能对外去说,瞧着林思衡无辜的眼神,妙玉也只得咬牙吃了这闷亏,声音愈发冷淡道:

“你且说来,我虽不敢夸口,单只姑苏境内,若论数算之道,命理推衍,能胜我的,也并不多。”

林思衡当即钦佩道:

“不想师太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本领,实在叫人佩服。

在下家中有些生意,贩卖点茶叶,途径五省之地,只是如今杂税颇重,合计下来,每省都要十税一,前些日子盘账,竟只卖的一万两,偏生家里的账房年迈不堪用,弄花了账本,想请师太帮忙算算,我这茶叶究竟交了多少茶税?”

妙玉神情一愣,张口结舌,强绷着一张冷脸,在心里算了好一阵,终于还是算不明白,气恼道:

“这等事何必问我?既你家的账房不堪用,换一个就是了!我又不是账房!”

林思衡神情满是失望,语气萧索道:

“看来是太难了么,连师太也算不明白。”

妙玉听着这话,恨不得将面前的杯子砸到那张愈发可恶的脸上去,真真是白长了一副好样貌,怎的说起话来这样气人!

林思衡又继续道:

“唉,这题太难,那便罢了,我有一友,生辰乃三碧木星入命,却终日以顾渚紫笋烹雪水,以为高洁。只是昨日却见其茶壶底结出冰裂纹来,不知此兆主何吉凶?

实叫我甚为担忧,想请师太以紫薇合陆羽之道为我解之。”

林思衡神色一片诚恳,妙玉却越听越觉得耳熟,三碧木星主是非,这正是她自己的命数,以顾渚紫笋烹雪水,也是她一向常做的事,只觉唯有雪水所化,方能称一个“洁”字。

妙玉既有这般美貌,这么些年自然也少不得许多没名堂的人跑来献殷勤,她却从来也看不上。如今也只当是面前这小贼收买了寺里的尼姑,打听过她的事,故意跑到她跟前装模作样来了!当即冷笑道:

“你口中这友人,只怕未必视你为友,再者旁人如何,祸福吉凶,自然都是旁人自己的事,却没有你这外人操心的道理!”

言罢便要起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