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宫后,两人便同骑一马,向禁军营中而去。
许是风大的缘故,唐刃一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牢牢禁锢在君卿腰上。
他倒也不急,马儿慢慢悠悠的晃荡。
君卿整个人都被宽大的斗篷遮住,那张让人过目难忘的面孔也隐藏在帽围之下。
两人挨在一块,君卿后背紧贴着唐刃的胸口,他低声笑道:“原来你在太子殿下面前,是这般模样。”
唐刃微微低下头来,在怀里人的耳边轻声细语道:“我一直都是这样,卿卿难道不知吗?”
君卿眉头微微上扬,莞尔一笑地打趣道:“自是不知,我见阿刃素来通情晓理,从不知,还有今日这般耍无赖的时候。”
这人竟会用辞官来威胁萧怀策,是他属实未曾想到的,而更让他惊异的是,萧怀策竟然丝毫未生气,想来是早已习以为常。
“还有更无赖的呢,卿卿要不要试试,嗯?”
唐刃语调上扬,同时锢在君卿腰间的手臂一个用力,便将人抱了起来。
身体忽然腾空,君卿口中下意识发出一声轻呼:“啊!”
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唐刃却已经松开了缰绳,腾出手来,抱着怀里人转了一圈,让人面朝着自己。
与唐刃四目相对之时,君卿整个人都是懵的,可唐刃却将他按进怀里,贴在他耳边低语:“为夫早便想尝试与卿卿共乘一骑的滋味。”
说罢,不等君卿反应过来,他喉咙发出了声不怀好意的笑道:“可要抱紧了,驾!”
说着,双腿一夹,身下的马儿快速奔跑起来。
君卿猛然用双手搂住唐刃的腰,整张脸都贴在他怀里,他终于慢了一步反应过来,顿时整张脸如同染上了层胭脂,小声嘀咕道:“混蛋....”
耳边的风声呼啸,可唐刃却还是听得清楚,脸上露出的笑意更是别有深意。
好在从宫里去往禁军营中的这段路儿并无人,即便是纵马飞奔,也不会惊着百姓。
很快,两人便到了营中。
这还是君卿第一次来此地,营中多数将士并不认识他。
只是见自家将军如此珍重,亲自将人抱下马来,又见他裹得严严实实,整张脸都被遮住,顿时,大家伙儿便明白了。
不知是谁带的头,人群里忽然发出了声调侃的吆喝。
此时,赵沉与何巍两人已经回营,他们听着马儿的动静便已经迎了过来。
见到自家将军今日居然将夫人带来此地,顿时惊讶的停在原地未动。
他们家将军可是出了名的小气,平日里都恨不得将夫人给藏起来,今日怎么舍得带出来了?
将君卿抱下马后,唐刃并未急着带人进入营帐,而是拉着人到了校场中央的擂台之上。
一见他如此,众将士便知道他是有话要说,当下便自觉地在台下站好。
唐刃这一来一回的折腾,刚好一个时辰有余,先前被罚跑步的将士已经停了下来,不过也不敢有懈怠,正搁校场上训练呢。
当着众人的面,唐刃沉声开口:“从今日起,君先生便是营中军医。”
此语一出,犹如巨石投入平静湖面,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自古以来,从未有过哥儿能够入军营当职的。
军医乃是事关生死之职,怎能如此儿戏呢?
下面顿时传出质疑的声音。
而赵沉却是与何巍对视一眼,两人皆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们两人跟着唐刃也有一段时间,对于他也是有些了解的。
军营里都是一帮臭烘烘的大老爷们,将军怎么能舍得让夫人在此抛头露面呢?
听着下方众人的质疑与抵触,君卿伸手取下几乎是遮挡了视线的帽围,微微抬起头来,冷静的目光扫过那些质疑的面孔。
随后他轻轻开口,声音虽不高亢,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各位将士,我知晓你们的疑虑,但是一个人的医术,并不能用性别去衡量的。
在下自幼便立志行医救人,多年来潜心钻研医术,在我眼中,只有病情的轻重缓急,而无性别之分、贫富贵贱之别。
诸位若是不信任在下,且等着看便是。”
他此话一出,台下众人面面相觑。
唐刃可没有那么好脾气,他直接牵起君卿的手,目光凛然的扫过众人:“今日是通知你们,君先生他不比你们在场的任何一人差,这军医之职,也是太子殿下亲封,你们若是有人心中不服,尽管去宫里便是。
往后,先生会日日随我在营中,我希望你们记住,我可不只是你们的将军,还是先生的夫君。
若是让我发现有人敢对我夫郎不敬,可不要怪我护短。”
他说罢,盯着噤声的众人看了片刻,方满意的牵着君卿走下台来,向营帐而去。
两人进入营帐中后,校场上的众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虽说有人心中不屑,甚至是不服气的,可却无人敢声张,正如唐刃所说,这乃是太子殿下的命令,他们若是不服,岂不是在质疑太子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