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凡事都有代价
“行，听你的。反正总指挥是你。”马骝悠悠叹道：“只是，你可别想太多了。到时候能说话的人又少了一个，岂不可惜？”
淡淡看了马骝一眼，六耳笑了笑道：“放心，我还要当大官的。”
“那就好。”
远远地，佛门一艘艘装满僧侣的战舰扬帆起航，眼看着佛门撤离，那些个猴妖却只是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偶尔调整一下位置，丝毫没有进攻的意思。
“既然这么恨我，为什么不将这天地一起毁了呢？”
“是怕你自己的佛门也会跟着这天地一起毁灭吗？”
“呵呵呵呵……都到这关头了，你还犹豫什么？毁了天地，你起码可以还有自己，如果不毁，到时候，若是道心破了怎么办？”
“你，可要想清楚了 ”
“住口！你这小坏蛋！我要杀了你这小坏蛋！”
如来化成的金佛呼啸而过，轰鸣声中，韩宣身后的几座山被夷为平地。
激烈的战争还在继续，如来已经彻底疯狂，那嘶吼声在天地间每一个角落回荡。
他如同一只无头苍蝇一样追着韩宣一阵狂砸，那力量仿佛永远没有止境一般，越来越强，以至于被波及的都被摧毁殆尽。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韩宣一路与他纠缠着，不急不躁，那面容平静得如同好友间的闲聊一般，却不断用言语刺激着如来，令他越发疯狂。
……
三十三重天上，元始天尊静静地站在浮石上俯视下界，一滴豆大的汗珠从额角缓缓滑落。
“这韩宣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不过这样下去，如来迟早不是他的对手，而韩宣会成为最终的胜利者。三界众生危矣……”
通天教主和镇元子皆沉默不语。
太上却缓缓闭上那布满皱纹的双目，悠悠叹道：
“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还未可知？”
闻言。众大能皆是微微一振。
……
“你要小心？”一个声音在六耳的脑海中响起了。
六耳微微一愣。在心中答道：“师尊，还请明示。”
“如来会来找你。”
“哦？他不是被师尊给制住了吗？”
“圣人，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一时间，相隔数万里的两人都在思量如何处理。
许久，韩宣的声音又响起了：“你无需妄自菲薄，你的修为仅差半步就踏入圣人，虽然这半步千难万难，可是，如来对你，也许是一个机缘。”
沉默了许久，六耳答道：“弟子，明白了。”
缓缓地睁开眼睛，六耳朝着灵山的方向望了过去。
此时，僧侣大部早已撤离，唯独留下观音统领的三万残兵负责断后。
偌大的灵山，就只剩下大雷音寺门前万级台阶上孤零零的一小团佛陀僧侣，还在坚持着最后的荣耀。
至于那大雷音寺以及昔日繁华的佛国，更是早已经空荡荡地，连半个影子都看不见了。
“动手？”马骝轻声问道。
紧蹙着眉头，六耳长长叹了口气道：
“动手吧……”
“你休息吧，我来。既然师尊心意已决，还是速战为妙。”
只见马骝伸手一招，漫天的妖猴都迅速聚了起来。
见状，远处看上去萎靡不振的僧侣连忙一个个抖擞了精神。
大雷音寺大门前，观音缓缓起身，攥紧了手中的净瓶。
不需要战鼓，也不需要号角。
身前密密麻麻的猴妖已经聚在一起，浩浩荡荡地，却是死一般的沉默，只余下重重的喘息声在耳边缭绕。
妖群之中，一股股的雾气飘荡而出。
该是没有存活的可能了吧。
死了，也好。死了就能一家团聚了。
“兄弟们！死守大雷音寺！”观音举起玉瓶大声嘶吼了出来。
“死守大雷音寺！”撕心裂肺的咆哮声冲天而起。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观音的眼泪忽然再也止不住了。
远远地，他们看到马骝隔空对着灵山一指。
漫天的箭光朝着灵山袭来。
整个灵山范围内，所有的法阵都被激活。
灵山的上空飘荡起那没人听得懂的，凄凉的歌声。
最后的战争开始了。
……
高空中，如来朝韩宣挥臂扫了过去。
韩宣丝毫不为所动，依然是云淡风，任由如来的手臂从自己的身边刮过。
只不过，这次，如来的手掌好像虚影一样，要消失了。
只一刹，如来呆住了。
高空的狂风呼啸而过，颤动了如来的僧衣，也微微拨动了韩宣的道袍。
如来瞪大了眼睛捋开自己的衣袖。
在那左手手臂上，金光之中似乎有一道银白色的光在沿着手臂如同植物根茎般蔓延，渐渐淡去金光。
如来的脸上再也没有原本的淡定自若了。
韩宣缓缓地笑了出来：“原来，圣人也有极限。”
如来将衣袖重新捋了回去，双手合十，面无表情地说道：
“佛法无极。”
“佛法无极？呵呵呵呵……试过才知道！”
攻守异位，韩宣这次抬起手，对着如来抽了过去，对准的，正是他的那只左手！
慌乱之中，如来只得将左手放到身后。不断后退闪避，转身朝着西方逃去。
那速度看上去似乎也没有原先那么快了。
……
三十三重天上，太上微微点了点头，睁着那双朦朦胧胧的眼睛静静地卧着，轻声叹道：
“要论平均实力，佛，乃三界之中最强者。成佛身者，实力普遍超过修成化神境的道门修者。除却释迦摩尼以及燃灯、弥勒之外，那佛门的四大佛陀，论实力便是与通天相比也该毫不逊色。
可佛过于精钻心性。这强，也不是没有代价的。即便是佛祖也不例外。佛之本源既超脱，入了局，便沾因果。使出如此手段，他自身岂能无恙？”
闻言，在场的众大能皆是一怔。
通天教主半眯着眼睛疑惑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他的行为已经越矩了？”
到最后仅存的一十二名妖将带着不足五千的兵力死守在大雄宝殿前一遍又一遍地击退铺天盖地的猴妖。
……
三十三重天上，元始天尊、通天教主、镇元子皆攥紧了拳头，紧闭双目细细地感知着天地间灵气的走向，太上却依旧只是静静地卧着，抬头仰望天空中变换的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