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的热闹很快就处理完毕,下人又重新牵了一匹马来,宋衡川翻身越过,回头看了眼抬箱人正在重新整理聘礼,他铁青着脸:“都麻利些,别耽误了时辰。”
在宋衡川的催促下,半个时辰后,送聘队伍继续出发。
迎娶队伍同样出发。
两支队伍擦肩而过。
等上了沈家门时已经迟到了整整一个时辰,沈尚书跟沈夫人就坐在高堂,迟迟等不来宋衡川的消息,脸色已经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来了,来了,大人,宋大公子来了。”
话落,宋衡川便赶来了,解释道:“岳父大人,刚才在路上耽搁了,抱歉。”
见他诚心解释,沈尚书倒也没有多为难,朝着沈夫人使了个眼色,沈夫人微微笑,打圆场道:“一家人不必赔罪。”
接下来便是走流程,宋衡川对着两人发誓一定会对沈如韵好,喜婆便让宋衡川将聘礼单子递上。
沈夫人接过看了眼,脸上的态度立马有了变化:“既然靖国公府这般重视,那就什么都不必多说了,你去见见韵姐儿吧,她在后院等你。”
“是。”宋衡川恭恭敬敬地拱手退了出去。
等到了后花园,果然看见了沈如韵早就在等自己了,看见宋衡川,沈如韵脸上露出娇羞表情。
“如韵。”
沈如韵点点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宋衡川,满心欢喜,只是话还没说几句呢,丫鬟急匆匆的来到了沈如韵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沈如韵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怎么可能呢?”沈如韵不信。
宋衡川忙问:“怎么了?”
沈如韵抬起头认真的打量着宋衡川,现在还不好下定论这就是他的错,沈如韵道:“还是先去前厅看看吧。”
见她不可能说,宋衡川眼皮跳了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赶紧跟着返回大厅。
只见刚才还对着自己笑脸相迎的沈夫人,此刻阴沉着脸,再看刚才抬来的聘礼已经全部都打开了。
他蹙眉。
“韵姐儿,你怎么出来了?”沈夫人朝着沈如韵使了个眼色:“这不关你的事,你先回避。”
“母亲,女儿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沈如韵站在沈夫人身边不肯离开。
沈夫人想了想,毕竟是给沈如韵的聘礼,在场听听也无妨于是就同意她留下。
“岳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宋衡川心里觉得沈家莫不是拿乔了,觉得聘礼少,故意找事。
沈夫人清了清嗓子道:“你们两个还没正式成婚,宋大公子还是称我一声沈夫人吧。”
她话锋一转,手指着大厅里摆放的箱子:“这些都是宋大公子亲手准备的聘礼?”
宋衡川被沈夫人这番话驳了面子,脸上隐隐有些不高兴,但顾忌场合还是隐忍了,他点头:“是。”
沈夫人怒极反笑:“按照规矩这些聘礼都是要重新清点入库,等过些日子一并当做嫁妆送回靖国公府的,可你们靖国公府也太不诚心了,竟然拿赝品滥竽充数!”
“不可能!”宋衡川矢口否认,气愤道:“沈夫人,我堂堂靖国公府嫡长子又怎么可能用赝品娶如韵呢?”
沈夫人见他一脸气愤不像是作假,又想着靖国公府把持着的人是元茯苓,心里多留了个心眼,指了指其中一个箱子:“你亲自去看!”
闻言,宋衡川快步走到了箱子面前,弯腰查看,将一只青瓷釉拿在手上,仔细端详之后脸色阴沉,又去了另外一只箱子,随手拿起名人字画,上面的字迹都是错的。
压根不需要仔细看,一眼就知道是假的。
“这,这怎么可能呢?”宋衡川傻眼了。
他想不明白这些怎么都是假货?
“宋大公子,我沈家可是众目睽睽之下打开箱子的,绝没有可能调包,今日下聘依我看就算了吧。”沈夫人叫人扣上箱子,又叫人给抬回去。
宋衡川闹了个没脸,连一声招呼都不打扭头就走。
这是沈夫人第一次对宋衡川有了不满。
“母亲,我看他好像不知情的样子,会不会是被人给算计了?”沈如韵问。
沈夫人蹙眉,何尝不是憋了一肚子火呢,她转头看向了沈尚书:“大人,这事儿……”
沈尚书冷哼;“急什么,等着靖国公府上门赔罪。”
靖国公竟敢将沈家的脸面踩在脚底下,那就怪不得自己翻脸无情了。
……
靖国公府
宋衡川一路又将聘礼抬回来,路过之人不少好奇纳闷,纷纷盯着瞧,宋衡川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直接来到凝晖堂。
太夫人看见宋衡川回来,赶紧问:“我听说你去的路上不顺,可有大碍?”
“祖母,沈家将聘礼退回来了。”宋衡川气红了眼,拳头紧紧攥着:“沈夫人清点聘礼时,发现里面大部分都是滥竽充数的假货!”
“什么?”太夫人脑子嗡的一下。
宋衡川继续说:“众目睽睽之下孙儿亲自查看,的确是低劣假货。”
太夫人不信,撑着身子去了外院看见了六十六抬嫁妆摆在院子里,叫人给打开,随手查看,越看脸色也沉:“去,去把元氏给我带过来!”
很快元茯苓就被带来,当她看见院子里的聘礼时,眼皮跳了跳,又看着太夫人一副恨不得活刮自己的表情,大感不妙:“母亲这是怎么了?今日不是下聘的日子么,怎么还没出发?”
“啪!”太夫人一巴掌挥在了元茯苓脸上。
元茯苓猝不及防的挨了打,脑子嗡嗡的,捂着脸无辜地看着太夫人:“母亲,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这里都是假货,我问你,你究竟是怎么办事的?”太夫人气恼不已,懊悔当初将嘉华郡主的嫁妆交给元茯苓。
眼皮子浅薄的玩意,竟敢在这种事上动手脚!
元茯苓懵了,直呼冤枉不可能,起身去查看,越看也心惊,就连她都能看出来的假货,更别说太夫人慧眼如炬。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元茯苓懵了。
宋衡川皱着眉头,脸上赫然就是失望和怨恨。
“一定是有人要故意陷害儿媳,母亲,儿媳疼川哥儿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在聘礼上做手脚,这么简单的错一眼就会被人发现,到时就是整个靖国公府的脸面了,儿媳不会这么蠢的。”元茯苓哭着解释。
元茯苓举起三根手指头发誓:“母亲,这些聘礼都是儿媳亲手装的,绝对不可能是假的,定是有人调包。”
太夫人嗤笑:“你可别说是玥姐儿做的。”
这些日子宋玥早出晚归都在自己眼皮底下,何况这么多嫁妆,凭她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调换。
“母亲,儿媳不是这个意思。”元茯苓硬着头皮说,要是被她抓到是谁在背后捣乱,她剥了她的皮!
太夫人凝思片刻后道:“你赶紧重新选一副聘礼出来,送去沈家赔罪。”
宋衡川错愕:“现在?”
“快去!”太夫人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