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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科学的尽头不是哲学

江波深吸一口气,开始阐述:“科学是基于实证研究、实验数据与严密逻辑推理的知识体系,它不断地为人类开拓认知的边界,从宇宙的宏观到量子的微观,带来的是实实在在的对世界的认知改变。哲学虽然能提供思考的框架与方法,但它往往是基于思辨与理论假设。

如果说科学是构建大厦的砖石与钢筋,哲学则是绘制蓝图的灵感源泉之一——仅仅是之一而已——二者相互影响、相互促进,却不存在哲学高于科学的层级关系。科学在发展过程中会产生新的哲学思考,而哲学思考也会启发科学的新探索方向,但不能将哲学视为科学的主宰。以现代物理学中的量子力学为例,它的发现与发展是基于无数科学家的实验观测与数学推导,而不是先有某种哲学理念去规定它应该如何发展。科幻文学中,我们也应正确看待科学与哲学的关系,而不是片面强调一方对另一方的统治性地位。”

江波的话让会场再次陷入一片寂静,参会者们都在仔细品味着这番激烈的观点交锋,思考着科学与哲学之间微妙而复杂的关联。

江晓原满脸不服气地盯着江波,大声质问道:“你,你,你根本不懂科学!科学本就是‘分科之学’,而且它可并不代表终极真理。”

江波不慌不忙,沉稳地回应:“科学是人类认识物质世界的经验积累和成果总结。经验积累是科学知识的获取方法,成果总结就是既成的科学体系。既然是经验积累,必然有扬弃过程,不断淘汰经检验偏离事实的东西,在新条件下增加新经验总结,自我生长、壮大,逐渐向宇宙终极真理靠近。就像阿瑟.克拉克总结自己一生的那句名言用在科学身上一样:他从未长大,但从未停止成长。至少到目前,这概括是对的。”

江晓原哼了一声:“科学不代表就会给人类带来终极真理!你说得轻巧。”

江波继续道:“终极真理内涵太丰富,为免牵扯人生观,我们换个词,‘客观真相’。科学认识和客观真相如同两条渐进线,能无限接近却不会重合。因为人类身在宇宙中,这先天限制决定了认知上限。比如生活在玻璃缸里的鱼,依玻璃缸条件得出物理定律,我们从缸外看,知道那不是客观真相,可鱼身在缸中无法知晓。当然,聪明的鱼能从数学、模型推论各种物理世界可能,就像我们的数学家尤其是拓扑学家贡献诸多宇宙空间模型,但在鱼的世界里不可验证,只能是假说、假想。柏拉图在《理想国》提到被绑起来背朝火堆的人,从影子移动总结规律且认为是世界真相。人类也不知道绑着自己的是什么,可能是没望远镜,可能是灾难抹掉生物演化痕迹,或身处星际尘埃只看见太阳……人类接触了解的事实受限,距客观真相必然有距离。所以在客观真相论题上,保持谦卑和警惕才是正确态度。宇宙真相如何,科学没给出完整结论,也许宇宙能被完全认知,但无法完全认知的可能更大。”

江晓原不耐烦地打断:“那非终极真理的科学对人类有何意义?”

江波道:“科学虽可能无法展示宇宙终极奥秘,但科学认知的积极意义不能否认。它即便不是客观真相,甚至距之遥远,却是有限时空内的真理。在有限时空里,不精确的科学认知也能带来有效反馈。比如牛顿力学,和相对论比,它距宇宙真相远得多,但对人类社会却是足够有效的近似,如今应用仍可得有效反馈。在某些前沿领域牛顿力学无用,但因其能提供有效反馈,仍被留在人类认知工具箱里。所以,科学认知工具箱里的东西共同点是能给人类对物质世界的认识提供有效信息,此外无其他限定。非终极真理的科学对人类的意义就在于此,它是人类认识和改造物质世界的有效工具,当然改造需与技术结合,这是另一话题。”

江晓原还是不服:“你说的这些都不能否定科学与哲学的紧密联系,很多人都说科学的尽头是哲学!你敢否认这一点吗?”

江波提高了声音:“科学和哲学究竟什么关系?若把哲学范畴定义为囊括一切形而上,科学会有抽象概念,看似有交集。但非要说‘科学的尽头是哲学’,这就大错特错了!

哲学是个框,装了很多东西,宗教也是其中一部分。若这么讲,会让宗教人士得意,自居于科学之上。科学是人类对物质世界经验积累总和,其本身就有内在哲学指导思想——经验实证主义。经验是人类接触观察到的事实总和,人据此分析判断形成结论,实证是结论回物质世界检验成败,成则留,败则弃,无论成败都进入下一轮。只有能在这循环里的事物才被承认,这就是经验实证主义的简单定义。它天然合理,朴素得和生物体生存机制类似。生物生存需从外部世界获取信息、加工信息、达成行动,行动结果决定生物存亡。经验实证主义是生存本能的系统化、理论化,任何民族,哪怕笃信宗教,也无法将其从社会生活中完全抹除,完全不需要经验实证的世界不存在。

江波的声音掷地有声:“若把人类精神世界比作一个大的班级,各种思想流派是学生,科学是一个学生,还有佛教、基督教等。哲学不是老师,也不是学生,哲学充其量是一份班级的花名单,所有学生名字都印在上面。哲学外延广、内涵少,只能如此。

科学的尽头还是科学,如果说有哲学指导科学,那也是科学自身内含的哲学精神,而非其他神秘哲学!”

江波的此言一出,江波原目瞪口呆,张了张嘴,却难以回复。他想了想,冷哼一声,还是坐了下来。

这时,现场又有人举手要求发言,张启定睛一看,愣住了,此人竟然是他上一世就彼此熟悉的老朋友——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的副研究员袁岚峰!

在张启的眼中,那袁岚峰身姿挺拔,透着一股学者特有的儒雅与自信。他面容清瘦,轮廓分明,鼻梁上架着一副精致的眼镜,镜片后的双眼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仿佛能洞悉世间万物的奥秘。他的头发整齐地梳向脑后,一丝不乱,更增添了几分严谨的气质。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从容不迫。

在张启的回忆中,袁岚峰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深思熟虑后的沉稳,说话时语调平和却又掷地有声,言辞间的逻辑严密,让人不禁沉浸于他所阐述的观点之中,仿佛他不仅仅是在表达见解,更是在传递一种不容置疑的知识力量。

袁岚峰得到发言允许后站起身,目光坚定地说道:“江晓原先生,你之前的观点虽有趣,但我却有着不同的看法。你曾经说过‘物理的尽头是数学,数学的尽头是哲学,哲学的尽头是神学’,是也不是?”

江晓原呵呵一笑,道:“袁兄,我确实说过这句话。”

袁岚峰点了点头,道:“这句话虽被很多人误解,但也揭示了一些学科间的关联。首先,神学是完全错误的,这一点大多数科学家都认同,我也不例外。”

江晓原微微挑眉,示意袁岚峰继续。

袁岚峰接着说:“物理和数学有着本质区别。物理是经验性的真理体系,可被实验推翻;数学是先验的真理体系,不可能被实验推翻。数学是一种先验的真理体系,并非经验科学。像物理、化学等科学门类,其正确性由实验判定,曾经公认的‘真理’被新实验证伪也屡见不鲜,就如牛顿力学被相对论与量子力学所修正。但数学与实验无关,我们不能通过数苹果来判断1 + 1是否等于2,若数出1个苹果加1个苹果等于 3 个苹果,那只能是数错了,而不是数学加法出错。教儿童算术时用苹果、桔子演示,只是为了让他们产生数的概念,当他们理解后就会明白数的概念独立于具体事物。这是心理学、教育学的范畴,而非数学、逻辑学的本质。”

江晓原沉思片刻,回应道:“袁兄,你对数学与物理的界定确实清晰,但数学的发展难道就完全脱离了现实世界的经验启发吗?很多数学理论的诞生也是为了解决物理等学科提出的问题,从这个角度看,数学与物理的联系似乎更为紧密复杂,并非简单的先验与经验之分。”

袁岚峰轻轻摇了摇头:“非也!非也!这只是表面的联系。数学的根基是先验的逻辑体系,物理问题只是促使数学在自身逻辑框架内进一步拓展和应用的契机。就像欧几里得几何,它基于几条公理构建起庞大体系,并非依赖物理实验。”

袁岚峰稍作停顿,又道:“再说说哲学和科学的关系。我们可以用两个同心圆来表示知识结构,内圈是科学,两圈之间是哲学,外圈之外是未知领域。这两个圈是模糊且不断向外扩展的,常有哲学问题上升为科学问题,随着知识范围扩大也会产生新的科学和哲学问题。但一个问题一旦成为科学问题,就不会再变回哲学问题,因为科学答案更客观清晰。而很多人所谓‘上升到哲学的高度’,不过是把科学已解释清楚的问题用哲学语言歪曲复述,这是伪哲学。”

江晓原皱了皱眉头:“袁兄,你如此划分科学与哲学的界限,是否过于绝对?哲学的思考方式在科学家探索未知的思维过程中,还是会起到一定的引导作用,比如对一些抽象概念的思考,像时间、空间的本质,科学家在研究时难道不会受到哲学思辨的影响?”

袁岚峰果断反驳:“江晓原先生,你所说的这种影响极其微弱且不具决定性。科学家在研究时间、空间本质时,依靠的是实验观测、数学模型以及科学理论的推导,而不是哲学思辨。例如在相对论的研究中,爱因斯坦是基于对光速不变等物理现象的思考和数学推导,而非某种哲学观念得出结论的。哲学和现代科学早就分离,各自有着不同的发展路径和评判标准。”

袁岚峰发言完毕后,江晓原皱着眉头,似乎仍想反驳,但一时又组织不起有力的话语。

这时,江波又开口了:“袁岚峰老师的观点很是清晰明了,把物理、数学与哲学之间的关系剖析得相当透彻,尤其是指出数学是先验的真理体系这一点,让很多关于科学基础的认知误区得以澄清。”

江晓原终于忍不住说道:“你说哲学和现代科学早就分离,可哲学在思考一些根本性的问题上,难道对科学就没有一点启发吗?比如对人类认知边界的思考,这总会在某种程度上影响科学家对研究方向的探索吧。”

袁岚峰温和地笑了笑,回应道:“江晓原先生,您所说的这种影响其实是非常间接且模糊的。科学有其自身严谨的探索逻辑与方法,就像我之前所说,科学问题一旦清晰化,答案趋于客观,就不会再倒退回哲学问题。例如在量子力学的发展进程中,是基于微观世界的实验现象、数学模型构建等一步步推进的,而不是受某个哲学流派对于微观世界认知的主导。哲学或许在早期科学发展中有过一定的思维碰撞,但如今科学体系已经相对成熟独立,不再依赖哲学来指引具体的科研走向。”

江波立即点头表示赞同:“没错,科学如今已经建立起了自己的大厦,从理论构建到实验验证,每一步都有其内在的科学性与逻辑性。虽然偶尔会有一些看似哲学性的思考冒头,但那也只是科学家在探索过程中的思维发散,并非是遵循某种哲学教义。比如爱因斯坦思考相对论时,他更多的是基于对物理现象的深入理解和数学上的创新推导,而不是因为某种哲学观念的驱使才得出相对论的成果。”

江晓原还想争辩:“但在科学伦理方面,哲学的思考总是不可或缺的吧?这难道不能说明哲学在科学体系中仍有着重要地位?”

袁岚峰耐心地解释:“科学伦理确实涉及到价值判断等哲学性的思考,但这只是科学与社会、人类关系层面的交叉部分,并非是科学探索物质世界本身的核心环节。科学本身依旧是按照经验实证、理论创新等科学自身的轨道在发展,哲学在科学伦理方面的作用不能等同于它在科学认知与探索上的引领作用。”

江晓原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猛地站起身来,手指着袁岚峰,怒吼道:“你这纯粹是强词夺理!科学与哲学的联系千丝万缕,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割裂的?哲学对科学的影响深远而持久,你只盯着所谓的实验与先验体系,却忽视了科学研究背后那无形却有力的哲学驱动力。”

江晓原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就拿那些伟大的科学变革来说,哥白尼的日心说难道仅仅是天文观测的结果?还有,在科学伦理的构建上,哲学更是起着根本性的作用,它决定了科学该往何处去,而不是你所说的只是无关紧要的边缘交叉!”

张启缓缓起身,目光如炬,扫视全场后,声音洪亮而坚定地说道:

“尊敬的江晓原先生,您的观点看似有理,实则似是而非,犹如雾里看花,不得其要。科学与哲学,虽有交集,然其轨迹各有不同。科学,以实证为基,以探索自然之理为任,如巨轮破浪,直驱真相之洋。每一步皆踏于实验之石,每一项理论皆经数据与现象之校验。

哲学,仿若星空中的灯塔,虽能在思维的旷野里为我们指引方向,却不能代替科学之足履实地。哥白尼之伟大,固因挑战传统,然其核心依据,乃是基于天文观测之精确数据,哲学之思不过是其勇气的辅料。科学伦理,亦非全然由哲学一手构建,乃是科学发展至一定阶段,与社会价值相互碰撞、磨合而生的规范,是科学自身对人类社会影响的反思与约束。

科学之树,扎根于现实之土,以数学为干,以实验为枝,以理论为叶,繁茂生长。哲学之云,虽可飘于其上空,偶降甘霖,却不能改变其生长之根本逻辑。若将科学比作奔腾不息的江河,哲学则是河畔的风光,可资欣赏,却无法左右江河的流向。

如牛顿,站在巨人之肩,以物理之剑,剖析天地之力,其成就是对自然现象精确计算与反复验证的辉煌成果,而非哲学遐想的产物。我们尊重哲学对人类思想的启迪,但绝不能将其凌驾于科学实证之上,混淆二者的本质区别。”

言罢,全场先是片刻寂静,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江晓原则呆立当场,无言以对。

就在此时,端坐主席台的王晋康刚刚打算开口圆场,却撇见大礼堂入口处,缓缓的踱进一道身影。他瞪大了眼睛,目光紧紧地锁定前方,仿佛要将那身影深深地刻入脑海之中。

当他终于看清楚来人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震惊。这……这竟然是杨老!那位举世闻名、备受敬仰的杨振宁老先生!

他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血液急速涌上脸颊,整个人都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微微颤抖着。紧接着,这种激动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他像一道闪电似的从座位上弹起,身体不由自主地站直了,双手高高举起,竭尽全力地高呼道:

“是杨老!真的是杨振宁老先生来啦!”

声音之大,石破天惊,几乎响彻整个大厅,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