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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真是一个令人怀念的词……”老人也遥望着天,语气似是怀旧,似是无奈。

“为什么不杀我?”林奕还像那日一般,从他手中接过剪刀,帮他修剪着墓碑旁的杂草,随口问道。

只是今日,他的左臂依旧行动不便,用起剪刀,倒也不是那么顺畅。

老人笑笑。

“杀你?说起来,你被贺枭带回来时那的副惨样,还用我们动手吗?”

林奕点了点头,觉得确实是自己的问题提的不好。

“为什么要救我?是因为我救下了你女儿吗?”他换了一种问法。

“可能吧……”老人不置可否,只是瞧了瞧林奕肩头绑扎得极为完美的绷带,模棱两可道,“不过你害死了我们不少人,按道理,你不该活着。救下初霁,最多算你的赎罪罢了。”

林奕思索着他话里的含义,沉吟许久,主动问道:“整个特别行动小组,是不是除了我和你女儿,全部都是鹧鸪的人。”

林奕有太多想问的问题,多到一时间,不知从何问起。

“你不都知道了吗?”老人推着轮椅,在林奕每修剪完一处杂草后,就用手轻轻擦拭着石碑上的灰尘。

林奕眉宇间先是闪过一丝不解,渐而多了一丝明悟,分析道:“在国内的时候,明明有那么多机会杀我,你们却没有动手……其中缘由,莫不是因为我……”

林奕言之又止,话未说尽。

老人神情有一丝错愕,继而朗声大笑起来。

“怪不得……怪不得沈樵他们被你耍的团团转……没想到,连这一层,你都能猜到。确实,当初我动过杀心,但是得知你能单独接触到那人之后,我又动起了别的心思。准确来说,引你来黎姆亚,也是我的计划之一。”

林奕眼神骤冷,暗道自己果然猜的没错。之前在国内,鹧鸪不对自己动手,是看中了自己能单独面见首相的特殊性。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不爽。

“我真的很讨厌。首相也好,你们也好,一个个,总想着将别人的生死握在掌中,达成你们自己的目的。真当自己是什么神明吗?”林奕语气冷淡而肃杀,完全不惧自己已身处在鹧鸪的大本营。

老人极其平静,只是语气也并非之前那般缓和,隐隐带上了威胁的口吻道。

“我尚未发出邀请,你这话的倒像是没得商量。难道……你就那么不怕死吗?”

林奕只是直直望着老人,望着他狰狞溃烂的脸,望着他几乎不成人形的模样。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打开的石板下方传来,未闻人声,先闻清香。

“你醒了?”她还小口喘着气,关切地问道。

“嗯,谢谢。”林奕并未看她,知道是夏初霁来了,目光依旧紧盯在老人身上。

“肩膀怎么样,能正常活动吗?”夏初霁凑近了些,一只手按在林奕肩头,似乎在检查伤口,只是她的指尖触感,有些让林奕觉得冰冰凉。

“并无大碍。”林奕回复的云淡风轻,悄然望了她一眼。

她穿着黎姆亚本地的妇人长裙,繁复的点缀和略有些粗犷的布料,倒是别具一格,让往日冷艳孤傲的她,多了几分烟火气。

夏初霁看了一会,有些惊叹于林奕的身体恢复力,目光悄然向下,望了望他胸口遍布的旧伤。

她和母亲帮林奕取出子弹的时候,她就想问了。

他怎么会一身的伤疤,每一条都惨不忍睹,宛如在地狱受过酷刑一般。

可惜那时,他还在昏迷之中,迟迟不醒。

她看着看着,骤然有些尴尬,局促地后退了一步,把手也缩了回来,恢复了往日冰山美人的模样,双手抱胸不去看他。

毕竟林奕裸着个上半身,盯着看确实怪怪的。

“咳咳……”老人咳嗽了几声,主动道,“初霁,你来了,这些日子可适应。”

夏初霁见父亲转过身来,表情倏尔变得不忍,默然点头道:“一切都好。”

老人表情似是欣慰,又有一些惋惜。

“我一直不愿告诉你,就是想让你能平平安安的,一直在安稳的环境中生活下去,幸福,健康就好。不必像我们一般,活在凄惨的过去,活在复仇的阴影下。可似乎偏偏这小子,就是要将你卷进来……”

老人说着说着,就剧烈地猛咳几声,几乎都要从轮椅上翻倒下去。夏初霁担忧地快步上前,扶了父亲,推着他的轮椅前行。

“而且,你带回来的这个男人,似乎对我们并不友善,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他?”老人这话说的极为平静。

夏初霁眉梢一紧,纠结地望向林奕,解释道:“林队,这一切都是有缘由的,我父母他们,不是你想象中那样……我都可以慢慢解释你听……”

林奕并非不知道夏昭勋自有苦楚,也猜到当年的撤侨行动,必有巨大的隐秘,才会导致了一场横跨十年的仇恨。

但是鹧鸪派去国内的佣兵,造成了周叔的牺牲,助长了洛桑黑暗的扩散。

哪怕是复仇,这血的代价,他又何尝不是用一生在支付。

“无非是首相当年在撤侨行动时,欺骗了你们了什么,导致整个小队全军覆没。可就算是复仇,为什么要派遣那些泯灭人性的雇佣兵,在洛桑为所欲为,这么多年间,不光是我的长辈,我的朋友,又有多少人,直接间接死在他们手下。”林奕语气并不和善,甚至满是愤怒,“用黑暗对抗黑暗,得到的,只会是无穷无尽的血债而已。”

夏初霁微微吃惊,没想到林奕基本把事情的大体缘由猜了七七八八。而她还是听了母亲的彻夜讲述,才弄明白了事情。

老人冷哼一声。

“自负正义感的小子,倒是会说教。十年前的那日起,我就已经放下一切了,你莫不是以为,你对我女儿有些许恩情,便能如此对我说话了吧。”

“至于那人,你帮也好,不帮也好,我都杀定了。”

霎时间,林奕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木屋门口并不宽敞的空间,弥漫着肃杀的氛围。

“为了最终行动,你究竟往首都送了多少雇佣兵?”林奕问的一字一顿,眼神中满是冷冽。

夏初霁抬起眸子,不解地望着林奕,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不是刚刚才醒吗?最终行动又是什么?为什么父亲母亲都没有告诉她?

她缓缓低头,求证式地望向父亲,却只得到了长久的沉默。

“真是聪明人……可惜,聪明人一般都活不太长……”夏昭勋的目光既有着欣赏,又有几分叹息。

夏初霁推着轮椅,内心波澜起伏。

她知道这仇恨,是系于首相与当年的特别行动小组之间,说是不死不休的血仇,也不为过。只是这大规模的袭击行动,就算能杀了首相,又要造成多少伤亡。

她的情绪也变得担忧起来。

“爸,最终行动,到底……到底有多少雇佣兵参与其中……他们可都是亡命之徒,你想,连我都差点遭了毒手,这些人在首都,会造成多大的不确定性。”

话已彻底说开,夏昭勋自知瞒着也再无意义,轻拍着女儿的手安抚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等到最终计划完成,我会彻底清理掉他们,而且,不是还有心脏中爆炸物控制着他们。”

林奕嗤笑一声,摇头道:“用疯子来管束疯子,除了毁灭性的灾难,还能得到什么?!”

林奕话音未落,一声枪响突兀响起,几乎是擦着他的脑袋飞过,在他的耳畔溅起一丝血花。

他巍然不动,只是目光冰冷地抬头,往向坐在木屋顶上,拿枪指着他的人。

那人身穿黑色衣衫,戴着诡异的鸟兽面具,宛如一只夜行的大鸟。

“你便是贺枭吗?”林奕语气不带一丝畏惧。

“小子,你是不是太嚣张了一点。”那人的声音嘶哑的宛如地狱呜咽,不仔细分辨,甚至觉得不是人类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