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夏是在第二天回来的,乔木手腕上的伤有些严重,医生说以后大概率会活动受限,齐霆那边有个新型的医疗器械,可以通过远红外线的治疗促进外伤恢复,还没有投入市场,但先被齐夏征用了。
往返两天的时间,又听了妈妈很多的唠叨才逃出来,路上就听阿姨给自己打电话,说乔木的房间来了别的人,她不好进去打扰。
只是现在是早上了,不知道早餐还需不需要送。
阿姨说这些话的时候支支吾吾的,有些为难。
可见这个“不好打扰”是真的很不好打扰。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谁过来了。
他气的半死要过来砍人,进了院子却只看见顾栩言的身影。
“他人呢?”齐夏没什么好气。
“还在睡。”顾栩言回答了一句,便把手上的东西放下。
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太阳都快照到坟头上的时间,乔木却依然没有醒。
“你要把人给我弄死吗?”齐夏气不打一处来,看着顾栩言身上皱皱巴巴还缺了颗纽扣的破衣服就生气,横冲直撞地往里面走。
“别过去。”顾栩言伸手拦下,“再等一会,让他休息一下。”
“草……”齐夏有些气得牙痒痒,要不是觉得打不过,他现在应该一拳砸在顾栩言的脸上,“我让你来就是让你做这个的吗?!”
“他还在生病!”
“嗯。”顾栩言避开了片刻视线,然后问他,“之前,乔木住院的诊疗单有吗?”
“我在这里,只看到那些信。”
“有,一百万一张。”
顾栩言点了点头,“好,去拿吧。”
“我是你的仆人吗??”齐夏瞬间炸毛。
只听得屋里的门被人砰地砸开,惊得正在说话的齐夏一哆嗦,二人一同向房间里看过去,顾栩言先他一步走了过去。
乔木醒了,又是患得患失的冷漠模样,绷着一张脸,双目泣血地看着顾栩言,眸光微微发颤,肉眼可见的恐慌。
和昨晚中途醒来一样的眼神。
“没走。”顾栩言皱了皱眉,伸手扶住乔木的手臂,“怎么没有多睡一会?还觉得难受吗?”
乔木不说话,只是瞪着他。
“乖宝,别这样……”顾栩言无奈地勾了勾唇,把人往怀里捞了捞——乔木看起来很难站稳。
乔木高兴了一点,没骨头似的靠在顾栩言怀里,又去怪他。
在他哥这里,他永远不会真的有错。况且他知道自己被弄坏了,因为很难受,还被修了修。
于是他说:“顾栩言,你是性虐狂吗?”
顾栩言的呼吸顿住了,脖子僵持地往外偏了偏。
乔木很看不起这种敢做不敢当的做派,于是皱眉瞪着他哥。
可顾栩言的视线很奇怪,在他身后某处定着,乔木疑惑地转头看去,然后发现好像已经死了一会的齐夏。
……脸上一红。
他不知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在……
好在顾栩言咳了一下,拉了拉乔木的衣领,清了清嗓子,让乔木有合适的理由离场,“先去换衣服吧。”
衣领之下,一片吻痕。
乔木想和齐夏绝交了,这个人知道的太多了。
一整个下午,乔木几乎都是有些无语的。因为齐夏总是用那种愤恨的眼神盯着顾栩言,好像是他哥对他真的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乔木把矿泉水瓶的盖子弹到齐夏手边了,换来了一记眼刀。
“冰淇淋要化了。”乔木提醒道。
“化了也不给他吃!”齐夏恨!
没有办法,乔木只能把自己的那份给顾栩言。
齐夏看起来更恨了。
乔木觉得有些为难,毕竟在好朋友和男朋友之间,他肯定要选择后者,为难的是,怎么把好朋友的脑袋蒙上。
——齐夏一直看着,乔木已经很久没有和顾栩言接吻了。
“好吧,你开心就好,不用管我的死活。”齐夏半死不活的回了一句,而后又可怜巴巴地补上,“你清醒一点好吗?顾栩言给你灌药了吗?”
“你现在看着他的眼神,都……哎呀!”他说到一半然后又羞愤欲死,丢下意味不明的两个字就走了。
眼神?怎么了呢?
身上是酸软的,陷进棉花里,有些地方有点痛,脚步也轻飘飘的。
顾栩言从远处走过来,蒙住了他的眼睛。
“哥?”
“嗯……”顾栩言应道:“别这样看着我。”
乔木不舒服地蹭了蹭,把顾栩言的手拉开,问他为什么?
顾栩言没有回答,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
碧海蓝天里,有海鸥飞过,白色的身影在蓝天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自由。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发出低沉的轰鸣声,风轻轻吹着。
顾栩言目光定格在他脸上,一片安宁的海浪中开口问道:“要回去吗?”
“回哪里?”
“家。”顾栩言的手指在乔木的耳垂上碾过,碾得他骨头一酥,“乔木,我带你回家……”
真肉麻……乔木吻了他。
第八年,乔木结束了居无定所的日子,回到了他哥的身边。
但还是会怕的。
乔木不知道怎样面对严晴。一路上心里都很乱,不愿回到那些不堪言的痛苦里。有好几次都让顾栩言停下来,或者把他丢到路边也行。
他不回去了。
他不敢回去。
京市,是他的梦魇。
顾栩言沉默着,目光荒芜,把车开到服务区停下,去后座吻他。
好像爱意只用言语来表达太苍白,只有这样的触碰才能止痛。服务区来往的人很多,有人从他们车边路过,谈笑风生。
乔木就在这样安静的气氛里,与他哥接吻。
眼睛是睁开的,想要看清。
分开的时候唇角有暧昧水痕,乔木看着他,目光迷茫,“哥,可以要吗?”
顾栩言笑出了一点声音,说:“不行。”
“哦。”乔木不开心了。
顾栩言抚摸他手腕上的纱布,看了一会,乔木把人推开了,不给睡还要这样勾他,没有这么可恶的人。
但顾栩言解开他的衣扣,温润的指尖在上面刮了一下,逼得他发颤。
好像真的没有翻身的余地了,乔木怔怔地想,又有些高兴。
他生来就要被他哥l草l的,真好。
一路走走停停,回到了京市。云泽庄园的风景依旧,很安静。乔木住了进去,就不打算走了。
本以为日子就这样安宁下去了,直到乔木又一次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