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缓缓抬手补起六路士解杀:“短短的两年前晋王管毅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抢洛阳、进南阳、收冀州、夺幽州,这才过去了多久就被打的苟且于青州。当真是应了一句: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许凌天道:“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马大油竟然没死,这个妖道真的命大。”话音毕,许凌天直接车六进八吃炮。许龙骧在一旁给张大捷解说道:“爹这一手很妙啊,直接想勾着黑马往上跑,马六进五,再用炮打车,爹直接大优势领先。”张大捷不解地问道:“怎么看出来大优势的?”许龙骧道:“如果韩信叔中计,马六进五,用炮打车,爹车六退六抓黑马,黑马就尴尬了,后退位置不好,往前跳,爹直接抬九路横车防着卧槽点,再平车抓马,或者走马七进六上马踩马。”张大捷道:“那韩信叔会上当吗?”没等许龙骧回答,韩信直接用事实给出了答案,车二平三让车路保炮。
韩信道:“一开始主公在布局的时候就知道了江东必定是这个区的变数,所以提前与山东结铁盟准备远交近攻是吗。”闻听此话,许凌天车九进一。“确实,管毅开局独占四州又有颖川士族的支持,兵精粮足,又跟我巴蜀没有什么直接的利害冲突。”“所以不管是天时还是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管家小子都是拿的最好的开局,若是能在战略层面格局大一点,内战也不会爆发。”随后只见韩信轻轻挺卒上岸,走了一手卒七进一。
许凌天道:“他们本身地处中原四战之地,又拦在江东上面。注定与江东不共戴天。”言及此处,许凌天车六退七,给红炮生根。在一旁的许龙骧神色忽变:“父帅这步棋走的不好啊,局势被动了。”张大捷不解,许龙骧解释道:“父帅刚才那手车九进一,如果改成车九平八,再接车八进八,直接点韩信叔的穴,韩信叔只能炮六进八打马,父帅再车六进十砍韩信叔的底士,而这个车有左路炮撑腰,老将不敢动,而中路又有炮压阵,韩信叔的另一个士也不敢动,最后只能对车,然后父帅再车八平五砍掉韩信叔的另一个士,老将只能平六躲开,父帅再炮六进十直接抽掉韩信叔的另一个车,那直接就弃子攻杀成功。但父帅顾及右路战场想进车支援,反而被韩信叔进卒活动马路,抢下先手。”
但出乎意料的是韩信神色严峻道:“现在天下乱成了一锅粥咱们也是时候动了。”许凌天绰起长须双目紧闭道:“没有大哥的旨意你我怎能擅自出兵?”韩信闻言羽扇轻摇笑道:“你仔细想想大哥为什么会把咱俩贬到白帝城,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把印绶还给咱俩。”此话一出,许凌天丹凤眼一亮:“难不成大哥是想让我们从三峡进兵?”“再把格局放开,大哥举百万大军南下,为何不动在益州、汉中的这几十万大军。”“莫不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韩信闻言放声大笑,而后便将九路车狠狠地向左平移动了一步。
此刻许凌天的胸中是豪气顿生将七路马进至六路:“大哥难不成将杀招放在了你我二人的手中?”韩信卒七平六给炮生好架后指着许凌天的马道:“别忘了大哥下棋最喜欢的就是弃子攻杀。”许凌天闻言哈哈大笑相三进五,飞了一手相保住了韩信指着的那匹马:“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大哥会这么信任你了,上来就给上了个右丞相,你个老阴谋家确实懂大哥啊。”韩信羽扇轻摇会心一笑卒六进五。
从棋盘上的局势来讲,许凌天此刻是进退维谷,只能走兵五进一或者上马,先看兵五进一,如果这么走了,韩信马七退五直接回子吃兵,下一步上马踩车,下马踩炮,立即天崩地裂。此刻江汉就是如此,本来荆楚跟山东结盟约定好了一起打死江东,东西联合,平分扬州,若不是楚王吴在天其志不小,肯定还不会出现今天这个局面呢。本来第三帮第一打第二,打完的局面第一还是第一,第三变第二,对他们来讲不会有什么实在的好处。可是现在第三坐山观虎斗,在第二生死存亡之际帮第二打第一,每随着第一节节败退,第三步步为营吃掉第一的蛋糕,已然翻身上位成了江汉的第一。这看上去貌似是一盘赢麻了的局面,但是别忘了,内战一开,人心是经不起琢磨的,不管是荆楚同江东有着救命之恩,还是荆楚对于山东下野来的降兵降将,都无法做到对彼此的完全信任。这个时候只要外部给一点压力,整个江汉立刻就会人心惶惶。
故许凌天手下的红方还有现在的荆楚只能兵行险招,拼命进攻把战线拉到对面,彻底打死山东,用武力上的空间统一来换时间安定人心。所以许凌天只能马六进七踩进去,然而韩信亦是车八进四栓住红炮,下一步准备马七退六回马蹬车,许凌天却没有慌乱,这就是他们要刻意营造出的局面,他仿佛已经看见了当荆楚发现自己一顿操作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后那绝望的表情随后车九平四防止韩信退马从而提前占肋:“现在荆楚、江东已经从山东手里抢下了三州,把他们按死在青州里,大哥现在又从司州出兵了,你我何时出兵合适呢?”
这时在一旁观看的许龙骧跟张大捷轻声说道:“你信不信,不出五步爹就可以投子认输了。”张大捷不解:“为啥啊,两位叔叔一个大子都没换。”许龙骧道:“这就是为什么古往今来的将军都喜欢用象棋来对弈的原因。”张大捷道:“难道不是围棋吗?”许龙骧道:“围棋是政治家们练脑力,练算力用的,他们所要兼顾的利益实在太多了。而象棋则更偏向两军对战,因为最简单的一个道理,现实中两军对垒的场景就是两边排好阵型用最朴素的方式互相砍,并没有那么多神兵天降。谁细节处理的好,谁善为势,谁善用奇,谁就能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现在父帅的三路马已经不能动了,看见了吗,最近这几回合韩信叔每动一步都把父帅牵制的死死的。”
韩信羽扇轻摇轻轻拨动了一下小卒,卒五进一砍兵,现在许凌天是真难受的红马不能动,动了丢车,只能见小卒直冲九宫:“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许凌天一边车四进五巡河准备做最后的努力防止黑马回跳并开口打趣道:“所以你这位卧龙先生准备要借东风了吗?”韩信拿起冲进九宫的小卒在许凌天面前晃了晃道:“这缕东风何须我借,一个小卒就够用了。”随后将手中的黑卒放回棋盘向前拱了一步吃相,许凌天笑道:“难不成你要借点大的不成?”随后只见许凌天车三平四准备反攻,同时制住了韩信的马与炮。但没想到的是韩信郑重说道:“借东西总是要还的,还的代价又非你我所能掌握,不如干脆借点大的,要还一次性都还给他!”言及此处,韩信直接马六进七,便起身离去。
许凌天先是打量了下棋盘,随后转过头来望向二位少年将军问道:“龙骧,刚才你韩信叔的话听懂了吗?”许龙骧点了点头:“孩儿听懂了。”许凌天眼睛一眯,绰起胸前的美髯问道:“哦?那你说说你听懂了啥。”许龙骧恭敬地答道:“明日孩儿会带着我巴蜀的一支骑兵小队出关例行放牧,然而在出关放牧的途中,有两位名叫糜芳、傅士仁的军官无故为荆州兵所射杀,而那糜芳乃是我巴蜀的老兄弟,孩儿欲去讨个说法,不料亦被荆州兵所重伤。”听至此处,许凌天满意地笑了笑随后开口道:“是轻伤。”许龙骧亦笑了一下:“孩儿领命。”随后许凌天望向张大捷道:“大捷,你听懂了吗?”张大捷摇了摇头,许凌天淡淡一笑:“没听懂没关系,一会儿我让龙骧把棋谱整理好,你带着去长安找你张伯父,他会给你讲明白的。”随后又从棋盘上拿了块“炮”子交给张大捷,张大捷接过后领命星夜前往长安。今夜注定无眠,许凌天同韩信在回去之后谁也没有心情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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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乾坤,众星熠熠,在白帝城的上空缓缓出现了关羽与诸葛亮的身影。自南郡一别诸葛亮入川后,时隔千载光阴,二人再次相见。只见关羽的眼角缓缓流下了两行清泪并单膝点地:“军师,我对不住你。”诸葛亮赶忙上前扶起他道:“君侯何至于此,我从来没有将北伐失败的原因归结到你身上,就算荆州不丢,在当时的那个年代二分兵力未必就会成功。看吧,现在你我的传承者们不正在为我们报仇呢吗,他们远比你我优秀的多。还记得我们的口号吗?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让我们为这些后来人祈福吧!”关羽闻言起身紧紧握住诸葛亮的手:“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