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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襄樊:法皇挥剑决浮云

当陈麒麟阵亡的消息传回长安,周法皇悲伤欲绝,当即宣布于南郊告祭天地即皇帝位,并遣官告祭太庙、社稷。

诏曰:“我国家受天眷佑,肇造西土。顷缘贼氛洊炽,极祸中原,是用倚任亲贤,救民涂炭。方驰金鼓,旋奏澄清,用解倒悬,非富天下。而王公列辟文武群臣暨军民耆老合词劝进,恳请再三。乃以今年十月乙卯朔,祗告天地宗庙社稷,定鼎长安,仍建有天下之号曰星汉,纪元天月。缅维峻命不易,创业尤艰。况当改革之初,爰沛维新之泽。常山诸将佐命开国,济世安民,有大勋劳,宜加殊礼。一众功勋子弟应得封爵,所司损益前典以闻。凡所有后来开国诸臣,运筹帷幄,决胜庙堂,汗马着勋,开疆拓土,应加公、侯、伯世爵,锡以诰券。大军出关以来,文武官绅,倡先慕义,杀贼归降,亦予通行察叙。自天月元年起,官吏军民罪犯,非叛逆十恶死在不赦者,罪无大小,咸赦除之。官吏贪贿枉法,剥削小民,犯在朕登基以后,不在此例。地亩钱粮,悉照前朝会计录,自天月元年起,如额徵解。凡加派新饷、练饷、召买等项,俱行蠲免。大军经过地方,仍免正粮一半,归顺州县非经过者,免本年三分之一。雍凉益冀幽司等州起存拖欠本折钱粮,如金花、夏税、秋粮、马草、人丁、盐钞、民屯、牧地、灶课、富户、门摊、商税、鱼课、马价、柴直、枣株、钞贯、果品等项,念小民困苦已极,自天月元年以前,凡属逋征,概予豁除。凡所有送部曲、兵丁助朕平定江南者,准免租赋三年。丁银原有定额,年来生齿凋耗,版籍日削,孤贫老弱,尽苦追呼,有司查核,老幼废疾,并与豁免。军民年七十以上者,许一丁侍养,免其徭役;八十以上者,给与绢釂米肉;有德行着闻者,给与冠带;鳏寡孤独、废疾不能自存者,官与给养。孝子顺孙义夫节妇,有司谘访以闻。前朝建言罢谪诸臣及山林隐逸怀才抱德堪为世用者,抚按荐举,来京擢用。凡有江南士族识大体投诚者,一律免除三年租税。前朝诸陵,春秋致祭,仍用守陵员户。帝王陵寝及名臣贤士坟墓毁者修之,仍禁樵牧。豫兖豫扬荆五州军民被流寇要挟,悔过自新,概从赦宥,胁从自首者前罪勿论。士族豪强,重利放债,致民倾家荡产,深可痛恨,今后有司勿许追比。越诉诬告,败俗伤财,大赦以后,户婚小事,俱就有司归结,如有讼师诱陷愚民入京越诉者,加等反坐。赎锾之设,劝人自新,追比伤生,转为民害,今后并行禁止,不能纳者,速予免追。惟尔万方,与朕一德。播告遐迩,咸使闻知。”

而后又降诏曰:“本朝立国西陲,历有年所,幅员既广,无意并兼。不幸寇凶极祸,汉祚永终,用是整旅入关,代汉雪愤。犹以贼渠未殄,不遑启居,朕本欲以和为贵,奈何贼子怙恶不悛,欲于武关加害于朕,幸得开平武忠王陈麒麟,舍身忘死救朕于万军丛中。昔者商、武征伐顺乎天应乎人,非是残暴;桓公尊王攘夷一匡天下,非是不仁;秦皇高帝统一六合扫平群雄,非是高战。由此观之天下失道失德已久,好战必危,忘战必亡,唯有以战止战,方能推行仁政,方能彻底还生民以太平。万方有罪,罪在朕躬,朕躬有罪,无以万方。昔者群臣劝进,朕念生民多艰欲缓而征之。岂料楚贼豺狼成性,致开平武忠王丧于武关,朕肝肠寸断,举天盟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今吴楚二贼乘衅称王,妄窃尊号,亟行乱政,重虐人民。朕夙夜祗惧,思拯穷黎,唐贼既摧,乃事南伐。遂命太子周微明与左丞相林明月坐镇京师,特以大鸿胪公孙云龙为青徐兖豫大都督持节钺节制三军,以张小杰为平南大将军领龙骑营,以耿法鱼为征南将军领神机营,以耿法酒为征东将军领青鱼营,以刘九天为三军总先锋即刻随朕南下,传檄四方,咸使闻之!”

……

巴蜀白帝城。

大将军许凌天夜不能寐缓缓走至右丞相府门口反复踱步,此刻的他内心是又气又恨,大哥既然下定决心跟吴楚开战为何不将他调到前线,这是何道理!在万分苦闷之中他直接推开了相府大门。只见在院中两个少年郎在比划着拳脚,一个使八极,一个使太极,八极一动山崩裂,太极一展柔克刚。二人见许凌天来立刻停止了切磋,纷纷施礼,一人道:“爹,你怎么才来啊。”另一人道:“晚辈参见许伯父。”二人一人名唤许龙骧,大将军许凌天的儿子,一人名唤张大捷,乃是征南大将军张小杰的儿子。许凌天闻言颇有些诧异道:“龙骧,方才听你这话似是早已知晓为父要来。”许龙骧点了点头道:“父亲,您忘了吗,韩叔神机妙算,什么事能瞒得住他呢。”许凌天苦笑道:“这个韩信,当真不负卧龙先生的大名。孩儿们,还不速带为父去见你们韩叔。”二位少年将军点头允诺,随后便带着许凌天前往后院。

待三人行至后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方湖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烟波浩渺,据说这方府邸的原主人当初为了造这个人工湖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而在湖中心的小岛上有亭翼然立于其上,上书二字“止亭”。再看亭中有一人静静地打量着面前的棋盘,羽扇纶巾,面如冠玉,唇若抹朱,眉清目朗,烨然若神人,正是右丞相法韩信。许凌天走至亭中坐在了韩信的对面。二人俱是沉默不语,忽然一阵微风拂过,许凌天三尺美髯飘洒胸前,韩信笑道:“美髯公,不如对弈一盘?”许凌天点头,直接上来将七路兵向前进了一步,韩信微微一笑,兵七进一,这是许凌天最喜欢也是最常用的路数了。韩信炮则起手炮二平三,许凌天接炮二平五,韩信象三进五;许凌天相七进九,飞了一手边象。

韩信轻轻将二路马推进到四路以后看向许凌天道:“我知道你对麒麟的阵亡很伤心,但是你我作为统兵大将是不能过多掺杂自己的感情的。”许凌天闻言不语只是将左路炮平至六路。韩信车一平二抢出直车:“你想请命回去提兵为麒麟报仇吗。”言及此处,许凌天的情绪有些暴走:“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有人又不准。”说罢便将八路马推进到七路出了一手正马。韩信闻言眼神微微有了些落寞,卒七进一。

接下来,二人谁都没有说话,自顾自地下着棋,但见许凌天马二进三,韩信亦马八进七。在一旁看着的张大捷转过头看向许龙骧问道:“二位叔叔今天的棋风都跟平时的下法截然不同呀。”许龙骧点了点头:“平时父亲都是开局猛攻对子,韩叔则是爱以屏风马定式开局。”张大捷道:“龙骧,我棋力低微,一会儿若有不懂之处还需要靠你帮我讲解一下。”许龙骧点了点头。

就在二位小将军交谈之际,许凌天车一平二直车抓炮,韩信大笑:“对嘛,这才是我们那威风凛凛的汉寿亭侯。”许凌天闻言叹道:“却忆安石风流,东山岁晚,泪落哀筝曲。儿辈功名都付与,长日惟消棋局。别人都在大展宏图,你我二人如今却只能眼巴巴地瞅着别人建功立业。韩信啊,你心是真大,还有心思开玩笑啊。”张大捷惊喜道:“看,天叔的猛攻对换大子开始了,下一步韩信叔要平车保炮了吧。”

然而韩信却羽扇轻摇,马七进八,来了一手盘河马,此马一动,场上黑方局势立刻形成弹子炮,双炮互保。“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大哥没启用你我二人可能自有他的考量。”许凌天轻轻暼了一眼韩信,嘴角微扬:“是吗,那不知道谁成天大晚上的不睡觉,大晚上的反复诵读出师表。”说罢便车二进五,出巡河车准备瞄准黑方那两匹黑马。

韩信闻言轻轻咳嗽一声,一边马六进七出河口马抓兵进攻,一边说道:“凌天,跟你聊天有点没意思了。甭闹了,大哥那边回信了吗?”许凌天点了点头,韩信紧忙问道:“怎么说的?”许凌天摇了摇头:“还能怎么说,将你我二人官复原职,归还印绶,别的就啥也没说。”

此刻许龙骧小声对张大捷说道:“看,这回是韩信叔想换子了。父亲想平车抓韩信叔想拐角马,韩信叔此刻若是动中卒不行有点问题的,但我猜父亲不会跟他换的。”话音未落,果然许凌天炮五退二,窝心不给换。韩信听后眉头一皱:“大哥信上只说了这么些吗。”许凌天摇了摇头。“凌天,你知道大哥为什么把咱俩放白帝城吗。”说罢韩信将炮八平七抓住许凌天三路马没根的弱点,直接瞄准他的三路线。许凌天闻言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不是因为嫌弃之前咱俩太激进了吗。”车二平六,抓韩信拐角马;韩信则马四进六,穿宫而过;许凌天炮五进七,开炮叫杀。韩信听后长叹一口气,他知道许凌天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背后隐藏着多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