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李阳即将迈步向前,准备去取高阳王的血液时,卢诗兰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惧,失声尖叫起来:“不!千万不可!并不是高阳王!”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与哀求,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可怕后果。
皇帝闻言,双眼紧紧地盯着卢诗兰,那目光犹如两把利剑,似乎要穿透她的灵魂一般。他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言语之中透露出无尽的愤怒与威严。
一旁的春禾看到这一幕,心头忽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卢诗兰言辞恳切地说道:“陛下,四阿哥和五公主并非妾身所亲生!想当年妾身离宫修行之后,心中懊悔不已。待到机缘巧合之下再度邂逅圣上之时,妾身对圣上的思念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心只想能与圣上再度携手共度余生,白头偕老。故而佯装怀有身孕重回宫廷。实则妾身从头到尾都未曾身怀六甲。这两个孩儿乃是妾身托付他人于宫外寻觅而来的……”
春禾听道这话,顿时怒火中烧,几近炸裂开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相较于给皇帝戴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而言,犯假孕欺君之罪或许罪责稍轻一些,况且如此一来,亦不会牵连到高阳王头上。可是,一直以来,卢诗兰的整个孕期皆是由原主悉心照料的,亦是原主将她有孕之事向皇帝禀报的。如今她矢口否认自己曾经怀孕过,岂不是要将原主也一并拖下水,让原主与她一同背负起这欺君之罪吗?她仗着皇帝对她尚存的旧日情谊,又加之此事乃因爱慕皇帝而起,兴许最终能够逃过一劫,安然无恙。可原主恐怕就得命丧黄泉、身首异处!
虽说一旦卢诗兰跟高阳王私通之事败露,春禾定然难逃一死,毕竟最初春禾呈交予太医院以及皇帝的那份脉案之中所记载的孕期时长显然是伪造的,这无疑亦是大逆不道之罪。然而,自己曾经做过之事,承认倒也无妨,但未曾行过之举,怎么能认?休想!
春禾霎时面露愠色,当即驳斥道:“宸贵妃信口胡诌!圣上明鉴啊,宸贵妃确曾身怀六甲。”
卢诗兰万没料到春禾竟会如此回应。适才她讲出那一番言辞,无非是要让春禾知晓,昔日她所为之事已然构成欺瞒圣驾之重罪,倘若她与高阳王的龌龊行径东窗事发,那么其自身亦将万劫不复!相较而言,协助她佯装怀孕的罪责反倒稍轻些许。岂料春禾竟然不肯襄助于她!
“孟冀。我深知你对我心怀倾慕之情,可我的心中唯有皇上一人,你往昔之所以应允助我假孕,无非是欲博取我的欢心罢了……”
面对卢诗兰这般说辞,春禾心中暗骂:“md,这死女人!”这是让皇帝恨死自己吧,胆敢觊觎皇帝的女人,不想活了?她这是死都要拉个人陪她一起。原主之前对她的好,全都喂了狗!
其实,春禾过来的时间有些晚了,这时候过来的时候,之前什么都做下了。要春禾说,之前原主就不应该帮卢诗兰干那些事,干了那么多,得到什么了?什么都没有得到。而且那皇帝和他也没有什么仇怨,就为了感情,去开罪自己的顶头上司,不顾一朝事败,就是满门被屠。完全没有必要。
不过这些都是原主自己的选择。可是现在春禾来了,不可能在按照原来的走。想要利用她?门都没有!
春禾义正言辞:“娘娘,下官已经错了,就不会再继续错下去。”春禾转头对皇帝说到:“皇上,臣之前确实帮助宸贵妃娘娘篡改脉案,卑职知罪,不敢乞求皇上饶恕。只是,卑职现在知道迷途知返,愿意将功赎罪,指证宸贵妃娘娘!卑职要告发宸贵妃娘娘与高阳王私通,秽乱后宫,混淆皇室血脉,罪不容诛!\"
这话说出来,是挺带劲儿的!
春禾话音刚落,卢诗兰惊愕不已,双眼圆睁,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卢诗兰情绪瞬间失控,满脸绝望地嘶吼道:“孟冀!你莫非是发疯了不成?!”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愤怒与哀伤,回荡在宫殿之中。
然而,春禾却一脸坚定地回应道:“下官并未癫狂,下官不过是认清了娘娘您的真面目而已,同时也不愿再看到皇上继续受您蒙蔽!”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要揭露真相。
“绝非如此啊,绝无此事......皇上,孟冀他满口胡言乱语,分明是在蓄意报复妾身!妾身从未做过那些事!”卢诗兰泪流满面,拼命摇头否认着。她紧紧抓住皇帝的衣袖,试图求得一丝信任。
而此时的春禾,则毫不犹豫地将卢诗兰与高阳王之间相识、相知、相爱乃至相守的整个过程全盘托出。其中既有部分原主已然明了之事,也有一些连原主都未曾知晓的细节:“......早在宫廷之内,他们二人便已邂逅相逢。高阳王对宸贵妃可谓是一见倾心,而宸贵妃尚在深闺之际,便早已倾慕于高阳王的才华横溢与英俊容貌。只因瞧不上下官,故而拒绝了下官的求婚请求.....待到宸贵妃离宫远去之后,高阳王更是迫不及待地追随而去。此后不久,二人便于那座青云峰之上私订终身.....可谁曾料到,后来高阳王因奉命离京办事遭遇不测。恰在此刻,宸贵妃又查出怀有身孕,再加之当时其生父获罪遭谴,全家惨遭流放之苦......宸贵妃深知此次事件关系重大,不仅关乎着自己腹内高阳王那仅剩的血脉传承,更牵涉到整个家族的生死存亡。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她毅然决然地下定决心——要让陛下认下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