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狠狠地瞪了一眼高阳王,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然后大步向前,猛地伸出双手死死地扼住卢诗兰纤细的脖颈,声音低沉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问道:“是他吗?嗯?”
此刻的卢诗兰满脸惊愕与难以置信,她实在想不通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般模样,因为她分明已经在水中放入了白矾啊!按常理来说,任何东西都应该可以相融才对,可为何偏偏皇帝和四阿哥的血液却无法相融呢!心急如焚的卢诗兰拼命挣扎着,试图为自己辩解道:“皇上!皇上!请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这水里面肯定存在古怪!必定如此!孟冀!”一边喊着,卢诗兰一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身旁的春禾,满心期盼着春禾能够站出来替她说句话、帮她一把。
然而此时此刻,春禾恨不得找个地方立刻躲藏起来。毕竟她原本就在皇帝那里挂上了号,眼下这种局面,她又怎敢轻易开口说话!
皇帝察觉到卢诗兰的目光,也随之转过头来凝视着春禾,或许连他内心深处其实也并不愿意相信卢诗兰真的会背叛于他,总期望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不过只是一场虚幻的噩梦罢了。
于是,春禾无奈之下只得前去查看那盆中的水究竟是否有异常之处。片刻后,春禾答道:“启禀陛下,此水并无异样。”
“不可能!”听到这话,卢诗兰顿时双眼圆睁,满脸不可置信之色,完全弄不清楚为何孟冀竟然会睁眼说瞎话,方才自己分明往那容器之中添加了东西,可他为何竟敢信口雌黄,坚称其中空无一物?此时此刻,他莫非不晓得即便这水毫无异样,也必须宣称存在问题么?!
“孟冀,你当真如此笃定?四阿哥怎会并非圣上的骨血!定然是这水出了差错!”卢诗兰目光急切地望向春禾,并向其暗暗示意,满心期盼着春禾能够依从她的心意开口。
倘若此刻站在此处的仍是昔日的孟冀,或许尚有几分可能替她仗义执言,但而今换成了春禾,春禾自是断无可能依言照做的。要知晓,原主向来钟情于她,而她却屡屡借助原主对她的一片深情,驱使原主为她的情爱之事冲锋陷阵、在所不惜。
既已经决意追寻真爱,缘何还要踏入宫廷?入宫便也罢了,孰料竟与帝王决裂,狠心抛下亲生女嗣,决然离宫削发为尼。遁入佛门也就罢了,岂料终究难耐美男子与第三者的魅惑,与之纠缠不清。
若未曾东窗事发倒也罢了,偏偏还堂而皇之地勾引皇帝,妄图让皇帝将这孩儿正名落户。此事莫说是当今圣上,便是换作任何一人恐怕都难以容忍啊!更何况对方可是那至高无上、尊贵无比的九五之尊!这岂不是如同在老虎头顶上拔胡须——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嘛!
诚然,将爱情视为至高无上并没有错,但必须要明确的一点是,如果仅仅只是个人行为倒也罢了,只要不会牵连到他人即可。然而,事实却是不仅自己深陷其中,竟然还将原本与此事毫无关联的原主也牵扯进来。难道就从未想过原主会作何感想吗?打个比方来说,假如你深深地喜爱着某个人,而那个人已然知晓了你的这份情意,并果断地予以回绝。可随后呢,他却整日纠缠不休,要求你替他给自己的心上人传递物品,甚至还要你为他们提供各种帮助。试问面对这样的情形,你心中能不气恼吗?更为过分的是,最终竟然还害得你丢了性命,你又岂能不愤恨满腔呢?
正因如此,当春禾到来之后,压根儿就没有丝毫想要卷入他们之间纷争的念头。毕竟,究竟是谁种下的恶果,理应由谁来承担责任才对。
于是,春禾直接选择无视她,义正言辞地回应道:“下官的确未能查出任何异常之处,如果宸贵妃娘娘心存疑虑,大可以传召其他太医前来重新查验一番!”
就在这时,始终保持缄默的宜嫔终于开口说话了,“宸贵妃,此碗清水乃是由李公公所更换,而后便仅仅经过了您一人之手。那么依您所言,莫非是这碗水存在问题,亦或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但倘若真有人动手脚,难道会是李公公所为不成?”
李阳被吓得浑身一抖,脸色煞白如纸,嘴里惊慌失措地喊道:“不、不是奴才啊!奴才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站在旁边的皇后见状,不禁发出一阵轻蔑的嗤笑声:“哼,本宫自然知晓此事与你无关。毕竟你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又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呢?倒是那位宸贵妃,如今你可还有何话可说?这碗水究竟有没有问题呢?”
卢诗兰听后,顿时变得哑口无言,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她低着头,心中拼命地思考着应对之策,然而思绪却如同乱麻一般,毫无头绪。就在这时,皇帝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整个宫殿都似乎为之震动起来。只见皇帝面色阴沉如水,语气异常冰冷地说道:“好了!不必再争论不休了!李阳,你立刻前去取高阳王的血放入水中!”
尽管皇帝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静,但正是这份超乎寻常的冷静,令卢诗兰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此刻的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瞬间蔓延至全身。
而高高在上的皇后,则端坐在首位之上,与身旁的宜嫔相视一笑,两人的眼中皆流露出一丝志得意满的神情。今日若非运气使然,险些就让这个贱人逃脱罪责了。没想到最终竟能峰回路转,当真可谓是上天眷顾啊!如此一来,且看卢诗兰还如何能够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