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怎地来了?”
嬴政脸色铁青地望着自己养在深宫里的娇娇嫩嫩的女儿。
“你追着巴云泽跑的时候可否记得你还有一位父皇。”
赢阴嫚听了心如刀绞,爬到嬴政脚下哭得撕心裂肺:“父皇,请原谅女儿的不孝。”
雷闪闪在旁瞧着,这画面太俗套了,这不就是私奔的女儿,愤怒的爹,抱头痛哭的场面呀。
虽然对象是她的巴云泽哥哥,但她还是觉得嬴阴嫚有些恋爱脑了一些。
嬴政冷哼一声,没有再看嬴阴嫚一眼,抬脚向衙内走去。
“得了,别装了,你父皇都进去了,哭给谁看呢。”
雷闪闪撑着伞来到她面前,一把扯起嬴阴嫚,朝嬴政的背影努努嘴。
“闪闪,我可想死你哒。”
赢阴嫚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一把抱住了她兴奋地笑道。
“淡定,淡定,你都把我衣服弄湿了。”
雷闪闪一把推开她,有些嫌弃地说。
“我也想你。”
她随即又补充道。
赢阴嫚趁她不注意,不把打掉她手中的伞,瓢泼的大雨瞬间把两人都湿透。
雨中,两个女孩儿高兴地叫着,跳着。
嬴政远远地望着,嘴角也浮上了一抹笑意。
两人闹了一阵,然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陪着嬴政在县衙内安顿好。
赢阴嫚迅速差人去请巴云泽回县衙。
自己则亲手下厨房为嬴政做了一顿吃食。
“父皇,请您尝尝女儿亲手炖的羊汤。”
她小心翼翼地盛上一碗热气腾腾地羊汤,眼巴巴地望着嬴政。
嬴政面无表情地接过,尝了一口,然后又喝了一口,点点头,“还不错,尚可。”
看来他的这位女儿是长大了,除了吃过雷闪闪亲手做的吃食,他的那些儿女们,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过着被宫人们伺候的生活。
阴嫚如今竟然能在短时间内快速地煮出一顿吃食来,这样的历练倒也不错。
否则,他也不会默许她私自出宫,早就派人把她抓回来了。
巴云泽赶回来之时,嬴政与雷闪闪已用餐完毕。
他迫不及待地脱下已湿透的蓑衣,心里砰砰地跳个不停。
原以为五年后才能回到咸阳见到闪闪那个小崽子。
没想到陛下竟然带她来到沛县。
换上县令官服,巴云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来到嬴政面前,跪了下去。
“微臣拜见陛下。”
“免礼吧。”
嬴政看着他,这小子比在咸阳时似乎更加俊俏了些,只是眉宇之间多了一抹憔悴,整个人显得愈发沉稳了。
自进入沛县,在酒肆客栈,嬴政就听到百姓们对巴县令的赞不绝口。
巴县令昨日又把沛县欺压百姓的豪强公子打了三十大板,关进了大牢里。
任那豪强抬着金银珠宝到县衙也不为所动。
没收金银,救助因受水灾无家可归的老百姓。
巴县令爱民如子,只要是老百姓的状纸,从不推脱,并能在短时间内处置妥当。
巴县令平日里恭勤节俭,从不摆官威。
自沛县下大雨来,巴县令整日泡在堤坝上……
……
听得雷闪闪眉开眼笑,嬴政的眉头也愈加舒展起来。
只要沛县的老百姓视巴云泽为父母官,刘邦在沛县就掀不起任何浪花来。
巴云泽从嬴政房中出来时已是半夜
雷闪闪在房中打坐了一会儿
炼气期第五层就是不一样,整个人精神十足。
就是丹田里的那颗小珠子令她很是膈应。
见巴云泽推门进来,小小的身子如雀跃的小鸟一般蹦到他身上,“云泽哥哥,闪闪很想你。”
巴云泽下意识地张开双臂,稳稳接住了她,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嗯,哥哥也想闪闪。”
他望着怀中这个自己从小拉扯大的小丫头,眼眸里盈满了春日暖阳般的温柔。
当巴云泽得知雷闪闪和徐福整出了火药,成立了雷霆军,并成为雷总司之时,有些惊讶,但也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的丫头一向是个本事大的。
他只是有些费解,在巴蜀,闪闪也只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孩,除了擅长丹青,并无过人之处。
所有的变化都是在随他入咸阳开始。
也许是被陛下养在身边,激发了她体内的潜能与创造力吧。
巴云泽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翌日,连下月余雨水的沛县难得放晴。
嬴政一大早就带着雷闪闪,李斯,蒙常山等人与巴云泽来到河堤上,看着驻守沛县的秦军与巴云泽征调来的青壮劳动力来回填着沙袋。
雷闪闪看着愈来愈高的堤岸,与翻滚的河水,皱了皱眉头。
【云泽哥哥这加固加高河堤之法,固然有用,但若遇见特大暴雨,沛县还得被淹没。】
【要想彻底根除,还得勘察河流走势,找出容易淤塞之处,然后挖掘河道,拓宽其宽度,加深其深度使河水能够顺畅流淌。】
【如果能在河道中设置合理的分流渠道,将多余的河水引入其他干涸之地,以作灌溉之用。】
【如此一来,既能减少水灾发生的可能,又能充分地利用水资源。】
【虽说做起来费时费力,但也不失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嬴政眼睛一亮,随即命巴云泽拿来沛县的堪舆图,察看了一番,又详细地询问了沛县负责水利的都官。
命他们找出淤塞之处,连夜挖掘出河道,堵不如疏,这丫头想得甚是在理。
【我政哥可真是个政治天才,我才想到的事,他竟然马上命人去做了。】
【祖龙大大,呜呜呜,请收下小迷妹的膝盖,爱死你了。】
嬴政立在大堤上,一脸严肃地望着浑浊的河水,内心却乐开了花。
嗯,就知道带着这丫头,准没错。
沛县,刘家村
刘季坐在自家院子里,望着明晃晃的太阳,吐了一口浊气。
他娘的,终于放晴了。
下了一个多月的雨,浑身上下都快长毛了。
他琢磨着,今日去哪里弄点稷米。
徐氏三姊妹都怀孕了,曹氏为了儿子刘肥,忍气吞声,已彻底沦为刘家的牛马。
伺候三个孕妇的活全由她来干。
吃不饱,穿不暖,还得遭刘季的嫌弃。
刘家村里的住户都被刘季打秋风打了一遍。
见到他来都脸色大变,把门窗关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