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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秋生喃喃:“是不让用副本里的土吗?”

没人能够回答她。

黎秋生突发奇想:“如果我用自己身上的土呢?”

黎秋生每次变成土,再变回来,都是全乎的,从来没试过在自身为土的状态下分一块出去。

这次,为了夺第一,拼了!

黎秋生化为土壤,慢慢挪到花盆中,她将属于头发的土壤分出来一点,随即快速变成人。

然后那点少少的土壤,在黎秋生眼皮子底下,缓缓地变成头发,飘到盆底。像是一群小土坷垃,偏有一块傻乎乎地慢了一拍。

夏锄禾欲言又止:“你的头发……”

“怎么啦?”黎秋生挠头,她的头发长,短一点也没关系,过段时间就长回来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阿豹一阵爆笑。

黎秋生说她:“莫名其妙。”

阿豹指着自己的眼球:“你靠近些,看我的眼睛。”

黎秋生知道阿豹和自家老大目前是秘密盟友,不会害自己,所以放心地按她说的做。

阿豹的眼睛圆溜溜的,偏琥珀色,认真去看的时候,像是望入一面铜镜中。只是因为阿豹变成了尸体,所以这面铜镜如今蒙了翳,失了光泽。

然而即使是蒙尘的铜镜,也足够黎秋生看清自己头顶的鸡窝。她分掉的那块头发,不偏不倚正是头顶那一块。以至于她现在底部的头发正常垂着,头顶那一圈却短短的,炸了窝。

急着抱窝的母鸡,都不乐意住她头上。

夏锄禾不动声色地看阿豹和黎秋生互动,方才阿豹给她的感觉,不像一个人类。

路当归任劳任怨地清理花盆,把话题拉入正道:“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植物生长需要土壤、水、阳光、二氧化碳和各种微量元素,但现在,他们连土壤都找不到。

那几个男人已经将花盆从地下室拉出来了,似乎是看出夏锄禾和杜桢两队人之间的竞争意识很弱,男人选择主动避开两队:“我们今晚,不在地下室住了,在外面方便一点。”

夏锄禾看着他们拉花盆的背影,有点僵硬,似乎是死了两天的缘故。

花盆从植物上碾压过,盆外倒是沾了不少土。

废土下层没有可供种植的土壤,大多数普通人终其一生也接触不到精细的种植技术。在废土人眼中,种植就是把种子放到土里,浇水,等待收获。

这群男人,哪来的自信,能把副本里的植物养出来?

如果他们几人中,没有人进化出植物相关的异能,那就只剩一个可能——他们藏了线索没说。

提早两天进副本,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找到。

夏锄禾低声吩咐黎秋生:“你跟着他们,看他们要做什么。如果有危险,或异常情况,立刻回来。”

黎秋生点头,悄无声息地化土,借着植物藤蔓枝叶的掩藏,完美地跟在男人们的身后。

待完全看不到男人们的身影,夏锄禾和杜桢相视一眼,两队人纷纷跳入地下室,以防另一队的人有办法偷听。

夏锄禾看向阿豹:“我们两队怎么办?”

阿豹跃跃欲试:“我想和你比一比,咱看看谁能率先让种子成熟。”

杜桢把她摁到身后:“假装竞争,实则合作。不管我们哪一队拿到第一,东西都按人头分。”

小三花“喵”了一声,示意它也是人头的一份子。

虽然杜桢几人中没有懂得种植的,但是此刻副本已显示出它不同寻常的力量,会种植显得无足轻重。

杜桢的提议还算公平,夏锄禾欣然同意。

所有人都很满意,除了阿豹。

夏锄禾也寻摸出点不对,阿豹说是兵团团长,怎么感觉真正主事的人是杜桢?

……

既然土培不行,那就试试水培。

夏锄禾从农场中拿出一大桶水,倒入盆里。

然而水落进去,仍是消失无影。方才轻了一点的水桶,立刻又变重了。这水怎么倒进去的,最后又怎么回来了。

阿豹小声逼逼:“那个人只让我们种出东西,没说必须要用这个花盆吧?”

夏锄禾想起宇航员将种子放入花盆中的情景,觉得事情绝不会像阿豹说的那么简单。但不管成不成,总归要试一试。

天花板附近到处是土壤和植物,夏锄禾不想把种子种在旁边。

一方面是这里植物多,万一把特定种子的芽和其他植物弄混,白忙活一场。另一方面,土壤不透明,不好观察种子的变化。

夏锄禾用瓶子做水培容器,丢了几粒种子进去。

如果阿豹提出的方法有用,几个小时就能看出种子的变化,到时候再全部采用这种方法也来得及。

夏锄禾把瓶子放入农场:“我想去其他地方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你们要去吗?”

杜桢摇头:“我们在附近就好。”

阿豹却道:“我和你一起去。”

夏锄禾提醒她:“你要记住,我们现在是竞争关系。”

阿豹理不直气也壮:“我知道,我观察竞争对手的策略不行吗?你不也把那土妞支出去观察另一队了吗?”

夏锄禾:“……”

想跟就跟着吧。

夏锄禾也要留下一个人,省得错过什么线索。怕王琰留下尴尬,所以人选只剩下赵毛毛。

四人一猫接连爬出地下室。

夏锄禾沿着植物种类交错的地方走,方才被花盆蹍碎的植物,此刻竟然恢复如初。

西瓜、黄瓜、冬瓜、西红柿、向日葵、萝卜、花生、白菜……各种成熟期不同的植物,毫无规律地聚集在一起,同时结出最鲜美的果实。

既然瓜果放不进农场中,那吃到肚子里呢?

夏锄禾揪了一根水灵灵的嫩黄瓜。

刚想直接在衣服上擦擦黄瓜上的刺,又想起自己现在是个死人……

心里膈应,还是浪费一点水洗了。

夏锄禾咬一口黄瓜,黄瓜短了一截,嘴巴里却空落落的。

夏锄禾担心尸体分辨不出嘴里的东西,呸了一下,什么都没呸出来。

手中短了一截的黄瓜缓缓消失,只在夏锄禾掌心留下一点沾过的水。

中看不中吃!

夏锄禾痛心疾首,平白浪费了半瓶水。

其他的果实,也和这根黄瓜大同小异。摘下来的时候好好的,只要往嘴里放,就立马玩消失。

除了一些植物上自带的水啊、灰啊之类的东西,什么都没剩下。

夏锄禾一通摘,最后把饱满的向日葵都掰了下来,向日葵不好摘,磨得她尸手都发热了。

农场里,用来实验的水培种子丝毫没有变化,仍旧干瘪瘪的,连吸水变饱满的迹象都没有。

夏锄禾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终极目标是找到副本核心,竞争与比拼只是顺带的。

与其研究怎么让种子发芽、成长、成熟,不如好好想想,有了种子之后,那对母子的线索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