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锄禾边走,边让路当归帮忙探查周遭的污染水平是否有波动。
遗憾的是,沿着一个方向走到尽头,路当归也没查探到异常之处。
而她们走过的方向,似乎只是巨大植物园的一半。若是想全部探查完,估计要一直查到半夜。
副本的夜晚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夏锄禾不准备在第一个夜晚冒险。
阿豹刚开始颇有耐心地跟在夏锄禾等人身后,跟了一会,她就揣着猫猫,跑到别处耍了。
回去的路上,夏锄禾一直觉得手心暖烘烘的。从摘过向日葵就这样了,发热的迹象散得很慢。
快走到地下室的时候,夏锄禾忍不住把手放到西瓜上降温。
手掌放到西瓜上,西瓜渐渐虚化,消失不见。
夏锄禾:“……”
怎么?连碰都不让碰了吗?
不过,西瓜好像确实起到了降温的效果,手掌不再觉得温暖。
夏锄禾等人陆续进入地下室。
杜桢问道:“阿豹呢?”
“没注意。”出去前,夏锄禾就提醒过阿豹,她们在明面上不是一队的。后面阿豹跑掉,夏锄禾便没喊她。
杜桢叹气,活像个操心孩子的慈母。
赵毛毛给夏锄禾递话:“老大,我们刚刚找到一些线索。”
方才杜桢等人,在地下室也没闲着,赵毛毛也全程参与了找线索的过程。
老秦接过话:“虽然我们现在都是……尸体,但我的异能仍能检测到大家的血条,都很健康。我检查了墙角的尸体,发现她也有血条,虽然只有薄薄的一丝。我尝试对尸体进行治疗,没有效果。我担心,在这个副本里,如果我们受伤了,可能无法进行治疗。”
“因为老秦的猜测,我们也没在自己身上割伤口验证。”杜桢提醒夏锄禾等人,“所以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尽量不要受伤。”
“我还检查了尸体其他部位。”老秦继续说,“相比于尸体的脸部,她的身体腐烂得更加严重,与其说是腐烂,不如说是干瘪。她仿佛被吸干、啃噬过。”
尸体旁边摆着一根用来支撑植物藤蔓的竹竿。看样子是老秦没有工具,又担心碰到不该碰的东西,所以借助竹竿,扒拉了一下尸体。
夏锄禾也过去看了一眼,虽然见过雪猿人生吃肢体、猛禽学院尸首遍地、大老鼠被绞刑架吊死,但以往的画面都没有眼前干瘪腐尸的冲击力大。坑坑洼洼、破烂不堪,偏偏又能看出是属于人的躯干。
夏锄禾忍不住猜想,副本把进化者变成不用呼吸的尸体,或许是为了保护她们的嗅觉。
夏锄禾不懂尸体,如果没有老秦提前说明,她看不出正常腐烂和干瘪着腐烂的区别,毕竟没有特意研究过。
现在,老秦的结论,进一步证实了副本中存在“虫子”。
老秦将竹竿旁一小片红色透明物体指给夏锄禾:“这是尸体衣服上掉落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把它挑出来,放在旁边了。”
夏锄禾仔细看了看,形状有些像没打气的气球,但是口子那里没有做成粗的,而是整体平滑。
“我也不确定是什么。”在没有办法触摸辨认的情况下,夏锄禾没把话说死。
而且,就算它是气球,夏锄禾也想不到它有什么用。
见夏锄禾检查完线索,杜桢斟酌着开口:“我怀疑,那群男人提前拿走了一部分线索。”
难以用于种植的土壤和水,以及男人们避之不及的态度,让杜桢心生怀疑。
夏锄禾也有这个猜想:“你准备怎么办?”
“先看看你那个小侦查员能带回什么信息,如果没有有用的信息……”杜桢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伸手在脖子上一抹。
没有利诱,只有威逼。
夏锄禾也是这个想法。
说曹操,曹操到。一堆土从天花板上掉下来,落到屋里变成了小侦查员黎秋生。
黎秋生站在天花板洞下,看了一眼杜桢,又看向夏锄禾。
夏锄禾点头,杜桢的微笑变成似笑非笑。
黎秋生得到夏锄禾的首肯,才说出今天下午的所见所闻。
“那群人不知道怎么想的,一直在做无用功。他们明知道花盆是个无底洞,还一直往里面丢植物,什么西瓜、黄瓜、胡萝卜的,给我看得无聊死了。”黎秋生半是汇报,半是抱怨。
夏锄禾想起被花盆破坏后,又复原的植物:“被他们摘过的植物又复原了吗?”
“没有呀,丢进花盆里就消失了。”
“你还记得他们摘了什么植物吗?”
“(⊙o⊙)…”黎秋生回忆,“西瓜、胡萝卜、花生、土豆,还有长长的灰扑扑的棍子……”
黎秋生认识的植物不多,大致说了一些,似乎除了西瓜,都是果实长在土里的农作物。
正在黎秋生继续回忆的时刻,一个浅浅的黑影笼罩在她身上。
“小心!”夏锄禾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
哐当一声巨响,一只笨重的花盆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砸在黎秋生方才站立的位置。
夏锄禾和杜桢等人的两个花盆,都在地下室一角摆着。从天而降的花盆是谁的,不言而喻。
夏锄禾沉着脸,往花盆里一瞥,里面竟然有薄薄的一层土。捏一把,似乎还带着水气。
夏锄禾不怒反笑。
杜桢凑过来:“见者有份?”
几人动作飞快,一队一半,将花盆里的土均匀地瓜分干净,连一粒灰都没留。
男人们跑得再快,也没有众人分土的动作快。等他们见到夏锄禾等人一队守着一个有土的盆,只有中间的盆是空的,哪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男人怒道:“你抢了我们的土!还给我们!”
夏锄禾讶然:“别乱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抢你的土了,这可是我们辛辛苦苦一个下午的成果。”
“不是抢的,你们用什么办法收集的土壤?!”
夏锄禾笑道:“你们用的什么办法,我们就用的什么办法。”
男人的队友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男人抬手,寡不敌众,不能硬莽。
男人不再和夏锄禾纠缠,转而和队友说:“看来花盆每天晚上会自动返回,明天下午,选一个人留守。”
趁着男人们商量明天的事,夏锄禾用手指在杜桢眼前画了两个图,一个弧形,一个圆形。
杜桢抬头,透过破损的天花板,看到天上一钩弯月,顺手回了个圆。
还是明早逼问吧,至少今晚能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