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宋祁宴本不打算轻易放过宋时安,因为即使他再无辜,可无论是魏清月哪一项罪过,宋时安都不可能轻易脱逃,更何况弑母之痛,哪是那般轻易抚平。
只不过在如今西域刚平乱,四处征战再起,天下动荡不安,若是宫中之事传了出去只会更加的添乱,扰乱人心。
所以经过他和叶宪洲几番探讨,决定拿着玉玺摁下那封未盖上印章的废后懿旨。
掩盖一切,对外宣称,废后,太子因病去世,实则给宋时安喂了断忆丹,贬为平民,让他失去一切记忆寄存在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偏远地带的官府中。
想想,就算失去了一切,宋时安本身的才华也足以让他能立足于人世了,便也遂了魏清月最后的心愿。
——
殿堂之上,宋祁宴踩着宋承忠最后留给他的懿旨,理所当然地坐上了王位。
想来,太子被废,二皇子叛国被除,这王位自然也落在了他头上。
可若他以宋祁宴名义坐上这王位仿似还不够格。
因为外面的流言蜚语永远让他的位置如坐针毡,摇摇欲坠。
毕竟他不是宋承忠之子是事实,天下不知,也不确定,宋承忠多年来对他的待遇早已让他在忠臣眼中算不上一个真正的继承人。
所以一旦流言肆起,他只会卷入弑君弑母的名头。
就在摇摆不定,进退维谷之时,叶宪洲将藏了多年的,宋承忠早已拟订好的旨意递到宋祁宴面前。
——
“王爷,臣该死,是臣背叛了王爷。”
“叶丞相为何这番说辞?”
看着叶宪洲突然跪下,宋祁宴十分不解,这些年来,叶宪洲一直守在他身边,也没有过什么不忠之事,除了……他未曾向他提过宋承忠之事。
“王爷如今王朝失去了帝王,该有人顶替了。”
“难不成你想让我坐上这个位置?”
宋祁宴拧眉打量着叶宪洲的心思,他何曾不想趁机跃上龙位,可现在天下未平,帝王帝后,皇子先后陨逝,外面的流言蜚语足以将他挡在圣殿之外。
“难不成您不明白如今我的处境吗?”
“臣自然明白,所以臣才向王爷请罪。”
说着,叶宪洲将藏之袖口中的圣旨递到宋祁宴面前,“王爷您看到了就知道了。”
宋祁宴接过,缓缓展开那仿似藏了不止一年的圣旨。
眸光略过那熟悉的字迹,看到最后,手一颤,圣旨跌倒在地,宋祁宴横眉怒目,一时之间有些失了理智,掐着叶宪洲的脖子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父皇会写下这虚伪的懿旨,难不成他早已打算好公告天下,我便是他的子嗣??他多年来不肯同任何人澄清,唯独在我耳旁提起,如今他怎心甘情愿告之天下一个外来子是他的真正的继位人。”
宋祁宴指着那滚落在地的圣旨,上面分明写着,“朕若未立下遗诏而逝,继位之事,可从朕的孩儿,时安,煜珩,和宴儿入手,按照继位顺序立位,任何人不得忤逆。”
嫡长子继位之事本就理所当然,可宋承忠仿似早已料到未来储君不是宋时安一般竟提前暗自留下了遗诏,承认了宋祁宴与他之间的关系,如此别有用心,仿似好像只是为宋祁宴扫清背后的流言蜚语,为他铺路。
因为作为三皇子他本该是最没权继承王位的,又加之他的身份,站在风口尖,就算他坐上了王位,也难以稳住。
可一旦宋承忠留下来遗诏,所有人都不敢忤逆圣旨,变向的承认了宋祁宴也有当储君的资格,如此他便可顺理成章的登上宝座。
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从未替他澄清过的宋承忠会在明知他们真正关系的情况下立下这个本不可能的懿旨。
横眉冷目,问斥道。
“叶宪洲,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