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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宋祁宴渐康复,携江绾妤进了坤宁宫。

此时,魏清月脸色苍白,表面笑着,双眼却只是无神地照看着园中跑来跑去的太子宋时安。

“母后,你看我做得这个木偶怎么样?是不是很棒!”

七岁的宋时安将手中的一个精致木偶递到魏清月面前,眼神里渴望着赞许,可哪知得来的却是魏清月冷着脸,将他手中的木偶拍掉。

“时安,你能不能把花在这些玩意的心思放在朝政之上,你皇兄像你那么大早已会骑马射箭,展露才华了。你呢!天天就知道弄这些木匠。这天下那么多木匠哪需要你掺和,你作为未来储君,就该行天下不能行之事,运筹帷幄,总揽大权,如此才会让王朝更加繁盛。”

魏清月看着宋时安这不成器的模样,心中的忧郁更甚。

她自然知道宋时安心不在朝,才华也远远不及二皇子和宋祁宴,可他该是未来储君,他就不该这般平庸下去。

且,若有朝一日,她不在他身边,他这般,又如何自保?

魏清月只是摇着头,心中的苦闷是无法诉说,可她作为母亲,又无可奈何。

“可母后,我若行了天下不能行之事,那我呢?我就不能行我喜欢的事情了……”

宋时安双手微颤着,仿似在心中做足了勇气才敢委屈巴巴地说出口,“您向来让孩儿典读诗书,要骑马射箭,要样样精通,孩儿也努力做了,可好像您永远只在乎结果,不在乎孩儿的感受,仿似孩儿在您眼里不过是永远扶不正的阿斗。可……孩儿真的做不到母后想设想的模样啊………”

一时之间,魏清月心猝然一动,鼻头一酸,好似知道自己忽略了些什么,但还是制止了眼泪。

他若是平凡子弟他当然可尽情享受自己一切,包括自己的才能所带来的光彩。

可他是未来储君,那么他就该放弃一切,乃至他自己………

“错了就错了!你还敢顶嘴!”

魏清月咬着牙恨了心,眼神冰冷不带一丝留情,道,“时安,你若是这般柔弱,你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又谈何护天下!你是未来储君你知道吧,你就该担负这一切。”

“可孩儿不想做什么储君……”

泪水在宋时安眼眸中打着滚,只觉得委屈,哪知却挨了魏清月狠狠的一巴掌。

“你怎可说这般丧气的话!你可知你母后为了你付出了多少?这储君岂是你不想当就不愿当的!来人,带太子下去关禁闭,等他反省够了再出来!”

魏清月终于在宋时安要自甘堕落之时彻底崩溃,那红红的手心不停颤着,忍着心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哭着喊着被拖下去。

时安,你总会有一天会明白你母后做的这一切的。

抿着唇,将颤抖的手收至袖口之下,端正了头上的头冠,仿似一切没发生过一般,步子端庄威严,朝着坤宁宫正殿走去。

——

殿堂内,江绾妤和宋祁宴坐在两侧等着,旁边还站着叶宪洲,外边闲人早已被宋祁宴遣散,如今唯有等待幕后黑手的到来。

不久后,魏清月踏着步子走了。

江绾妤和宋祁宴没有下跪,魏清月也没提起,只是瞥了瞥宋祁宴手中把弄的玉牌。

一切仿似在意料之中,但又令她心头一震,一股难捱的酸涩感不时涌上心头——那玉牌的主人正是吴政达。

早在一个月前,她未曾收到吴政达的信息之时她便也心知肚明了一切。

如果他成功了,他是不可能瞒着她的,所以他无言的消失就证明了这一切。

他失败了,且她也再也遇不到他了………

想着,魏清月轻笑了一声,又似在诉命运的不公,又似在嘲笑无能的自己。

想来那一日,吴政达冒着风雨闯进她宫中,告诉他,他有办法拖宋祁宴下水。

闻言,她只觉得心头一震,不安随之涌现。

她知道宋祁宴不简单,不然这二十年来,他早就被朝中大臣还是何家的手段湮灭。

相反,他没有,反而似乎变得更加强大。

所以单凭吴政达一人怎干得过宋祁宴?她好似心知肚明,可又好似心存希冀。

所以她最终狠下了心,亲自推吴政达下了深渊——在她的帮助下,悄然将吴政达等人送出宫。

如今玉牌已陨,我们殊途同归,子宵,你是否后悔这么多年一直跟着我?又为我而死。

魏清月落下了眼泪。

“说吧,你们有何事?”

“皇后,你暗中谋害皇上,你可知罪?”

叶宪洲从袖口掏出一包毒药,这便是他按照宋祁宴的要求去查的害死宋承忠的药品,递到魏清月面前。

“本宫认罪。”

魏清月没有反驳,神情平淡,看不出一丝波澜,仿似早已下定了决心。

“那你与吴政达勾结,私自调动兵力,迫害宋祁宴,你可知罪?”

江绾妤眸目落在了魏清月那根精致的凤凰簪之上。

她认得,那根簪子正是她替宋祁宴送密信给叶宪洲之时,偶然间看到吴政达送给皇后的那根簪子。

那日,吴政达伪装成替他人献礼的模样,将一精致的簪子递到魏清月身前,本一切看起来平平无奇。

可他的那双热切的眼神却出卖了他,让江绾妤起了疑心,这才偷偷派在宫中毫无威胁地位的宋云芙前去监察,发现了端倪。

如今转念一想,她可未曾见过魏清月戴过那根簪子,如今戴上,恐怕早已下定了决心放弃一切。

“本宫认罪。”

魏清月依旧重复着平淡的话语,却在宋祁宴问起姜雪宁之时,顿在了口间。

“那你谋害我母亲之事,你可知罪?”

宋祁宴恶狠狠地看着魏清月,二十年载,论起来她与太子算是待他最正常的了,没想到真是这份正常让他掉以轻心,本以为她是最置之度外之人,确实藏得最深的人。

“你为何要痛下杀心,我可记得我母亲未曾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无论是宠爱还是名权,我母亲可未曾和你争过。”

“她确实不曾争过,可她的出现就夺去了所有?我怎么能不恨她?!”

魏清月眸里嵌着深深的恨意,她可以认所有,唯独这件事,就算到最后一刻,她也未曾后悔杀了那个女人。

她确实无辜,可她呢?她就甘愿眼睁睁看着被抢走一切?

“宋祁宴,我会承认一切,也会如了你的愿,帮助你上位,不过我只求你一件事,放过无辜之人。”

魏清月将手中的一份懿旨递到宋祁宴面前,随后从袖口掏出鸩酒一饮而尽,不久后毒发身亡。

众人哑然,没想到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却放下的也快。

宋祁宴缓缓展开那懿旨,才知是自请废后的请求,里面还掺着一纸条,上面赫然写着,“我魏清月别无请求,只求你们放过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