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历四年十一月三日,女巫的标本不仅得到了,而且还很多。这次Θ一共为GhSF 捕猎了3506个巫师。其中有完整躯体1203具,残骸2303副。它们现在被展示在musée de l’Alliance de la paix Globale pour l’Afrique centrale。也就是三战前,还算是知名的musée royal de l';Afrique centrale 。
我带着伊丽莎白.温莎、玛丽. 杜波伊斯,以及这次猎巫行动居功至伟的Θ-7,当然还有一个不请自来的恶客,也是我的岳母(柳青的妈妈),天蛾人十二执政中第六席的——赛琳娜。
Θ本来就对天蛾人族群的政治不感冒,因为无论Θ中的一到十八都把夏薇之下的其他Grandwarden 当做垃圾。
赛琳娜一挑眉,看了看Θ-7,冷笑道:“哟,我当是尊主又娶了哪家的千金呢。原来是至高者的新玩具啊,我们天蛾人之间可都是姐妹相称的。来,给我擦擦鞋。”说到这里,赛琳娜居然直接就把脚伸了过去。
我看着赛琳娜将脚伸向Θ-7,靴跟上的金属马刺在博物馆的冷光下泛着凛冽且锐利锋芒。她的姿态充满挑衅,十二执政的高傲在这动作里暴露无遗。Θ-7站在我右侧,淡金色的发丝垂落肩头,看似柔弱的背影却让空气泛起细微的涟漪——那是四维空间场域启动的前兆。
“赛琳娜大人,”我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温和,手指却悄悄扣紧掌心,“Θ是夏薇特意调拨给GhSF的战术单元,怕是不懂天蛾人之间的‘姐妹礼仪’。”
我这位初来乍到的“岳母“哼了一声后,直接翻了个白眼,可是她却对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起来。随后她愈发大胆,甚至还摘下自己的宽边帽戴在我的头上。
Θ-7一个闪身将我挡在身后,我在GhSF 给Θ测过速度,她普通的一个这种闪身大约等于1029米每秒,也就是标准大气压下的三马赫。我们的距离也就不到三米,以两米来计算的话,那就是243\/秒,也就是0.00972秒。
以牛顿第二定律的F=ma来进行粗略计算,将Θ-7视为一个人类女性的话,这种高挑且紧实的身体曲线可以估算为60kg(肌肉密度较高,且175cm)那么一瞬间,她仅移动承受的力就是牛的力,相当于吨的物体受到的重力砸在同一个点上。
可是质量的形成往往与希格斯场有关,但是Θ本就是四维空间生物的某一个时间片段。她以120年为一个循环,放松的时候是一个拓扑结构,243\/秒放在120年这个循环里,三百八十九亿三千三百三十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个Θ同时分担这能量。
这听起来比四个一级火箭还大的力量运用于,Θ身上的时候不能说没有,只能说是比正常人感觉到的空气轻得太多了。
Θ-7停下身体,她的手掌猛得向着赛琳娜砸了过来。她的指尖已划过空气时,气流在Θ-7指尖凝结成三道流光,它们并非直线迸射,而是瞬间分裂成无数分形旋涡。每个旋涡的边缘都泛着虹彩般的折射光,仿佛有看不见的高维膜正在撕裂重组。那些半透明的气流开始按照卡拉比-丘流形的拓扑规则自我编织,七维环面在冷光中坍缩成莫比乌斯环,又在下一秒膨胀成克莱因瓶。
赛琳娜脚下的大理石地面突然泛起涟漪,气流在四维空间里折叠出巴洛克式的褶皱,将她的马刺靴整个包裹进流形场域。那些扭曲的气流如同液态星图般流动,拓扑孔洞在她脚踝处钻出虫洞,次元乱流卷起她裙摆上的星辰纹样,却始终无法真正触碰到她的皮肤。
";喀啦——";博物馆穹顶的水晶吊灯突然碎裂,但玻璃碎片被无形力场悬停在半空,形成悬浮的碎钻星群。Θ-7的虹膜中浮现出流动的复流形公式,气流在她掌心凝聚成卡迈克尔球体,沿着罗森桥跃迁,将赛琳娜周身三米内的时空概率彻底重置。
赛琳娜的瞳孔突然收缩成两个正十二面体,星辰裙摆上的银河纹路开始逆向旋转。那些被卡迈克尔球体禁锢的时空碎片突然发出高频引力波,博物馆地砖上浮现出爱因斯坦-罗森桥的量子泡沫纹路。
";夏薇的玩具兵倒是会耍些新把戏。";她悬浮在四维褶皱中,靴跟马刺刺入时空膜时溅起的因果律碎片在空中组成克莱因瓶图腾,";可惜你还没见过真正的天体级拓扑战争。";
Θ-7的虹膜突然褪去所有光学特征,变成纯粹的黎曼曲面。她五指张开时,整个穹顶的碎钻星群突然坍缩成单个普朗克尺度的黑洞奇点,那个质量相当于喜马拉雅山脉的微型奇点,此刻正在她掌心跳着超弦舞。
我闻到了真空衰变的铁锈味。
赛琳娜的宽边帽突然分解成无数量子比特,在希格斯场中重组为戴森云结构。她抬手掀起时空褶皱的浪涛,那些被Θ-7封印的次元乱流突然获得质量,化作实体化的磁单极子洪流。
";认知滤网失效倒计时:3...2...";她耳语时的声波震碎了方圆十米内的所有玻璃展柜,女巫标本的眼眶里突然亮起超新星残骸的光芒,";1...";
Θ-7的头发开始量子化飘散,每个发丝都成为独立的封闭类时曲线。她突然露出人类不可能拥有的颌关节角度,喉咙深处发出来自宇宙暴胀期的嗡鸣——那是四维生物发动降维打击前的预警。
博物馆突然陷入绝对寂静,我知道再打下去就这附近就炸飞了,赶忙用我和Θ特殊的类似于量子通讯的方式,告诉她——“快停手,不然整个布鲁塞尔就像是雅典那样被你们炸飞了。”
赛琳娜这个岳母看到我劝“小三”化干戈为玉帛,也随即放松了下来。只见她将那一头棕色的大波浪往后一甩,不无得意的拍拍我的肩膀说:“尊主,我和夏薇那样的才是上等货色,这种.... ”
我整个人都麻了,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一个岳母对我说,自己是上等货色。可我也只能尴尬的笑笑,谁让我是世界上唯一幸存的人形蛾,更是她们天蛾人唯一配偶呢?
想到这里,我笑着对赛琳娜点点头:“赛琳娜大人.... ”
我刚想要再说什么,她却把手指搭在自己艳红色的唇上比出一个“嘘“的手势,我明白她是想告诉我,她承受不住我这个“尊主”喊她大人。
大家的火气和惊恐都已经散去了,不过Θ-7本来就是Θ叛逆期时间段的一部分,她还是气鼓鼓的一脚跺碎了大理石地面。地面泛起一种我从没见过的拓扑结构,这种结构让我感觉既熟悉又陌生,看起来是一个我从没见过的结构。
我们就这样走在昏暗的博物馆中,走廊中的如同一座浸泡在液态月光中的陵墓甬道。天花板垂落的紫铜导管里,福尔马林溶液以诡异的韵律滴落,在玻璃展柜表面蚀刻出蛛网般的酸蚀痕迹。空气里漂浮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甜腥,那是福尔马林与某种未知防腐剂的混合物,像是被碾碎的铁锈混着腐烂的海藻,在鼻腔深处留下金属腐蚀的叹息。
我们在第三展区的环形展台前停下了脚步,三具巫师标本悬浮在淡绿色的冷光中。最左侧的巫师保持着展翅瞬间的定格,六片蜻蜓状的翅膀以违反三维规则的褶皱收拢在脊背两侧。翅脉如同液态水晶凝固的轨迹,从胸节延伸出分形的银蓝纹路,每根脉络末端都蜷曲着细如发丝的虹膜组织——那是被四维拓扑结构扭曲的复眼残片。膜状翅膀表面覆盖着纳米级的鳞片,却在福尔马林的浸泡下呈现出半透明的胶质质感,仿佛随时会渗出磷火般的幽蓝荧光。
中央展柜里,一具被完整剥制的女巫标本让空气都为之凝滞。她的左腿以芭蕾舞者般的优雅高高抬起,肌腱如青铜铸就的弓弦般绷紧,小腿肌肉在塑化处理下呈现出大理石纹路的肌理。右腿的皮肤被刻意剥去,露出泛着珍珠光泽的皮下血管网络,那些血管并非人类的红色,而是流淌着类似液态汞的银白色物质。最骇人的是她背后展开的双翼——比鹈鹕的飞行膜大出三倍的翼展,骨骼结构如同被拉长的蛛网,每根翅骨末端都延伸出类似神经突触的绒毛状结构。翅膀表面覆盖的并非羽毛,而是某种半晶态的生物薄膜,其纹路如同被折叠的克莱因瓶拓扑结构,在福尔马林的折射下泛起克莱因蓝的涟漪。
角落里那具蜷缩的标本让福尔马林的气味愈发浓烈。巫师的躯干被纵向剖开,内脏以全息投影的方式悬浮在体外,而实体器官则浸泡在展柜底部的琥珀色溶液中。他的心脏呈现出分形几何的螺旋形态,每一次搏动(即便在标本状态下仍诡异地跳动)都会从瓣膜缝隙喷出淡紫色的孢子云。当参观者的影子掠过展柜时,那些孢子便会在冷光中短暂凝聚成φ符号的全息投影,又迅速消散成刺鼻的酸雾。
Θ-7拉着我的胳膊,小声在我耳边说:“老公我棒不棒?这几个上等货色都是人家放长线钓大鱼弄到的呢。”
赛琳娜的指甲突然暴涨十五厘米,那像是小学生用板尺一样长度的指甲,在福尔马林溶液里划出克莱因瓶的拓扑轨迹。她漫不经心地敲击着中央展柜的玻璃,液态汞血管突然开始逆向流动,女巫的尸骸竟在标本状态中颤动起来。
赛琳娜用长指甲搅动福尔马林的那副模样,该怎么说呢?像极了动画片里的女巫熬汤药,好家伙,又是宽边帽,是女人,诡异的液体。
Θ-7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用我们的那种加密沟通方式了,直接小声嘀咕着:“恶心死了,上等货色都这模样吗。”
赛琳娜一听也不生气,只是故意扭了扭腰。她这么一扭的瞬间,裙摆缝隙显露出的长腿,在我目光无意触碰到时,她就一转身让裙摆再次闭合。看赛琳娜那副得意的样子就像是在对Θ-7说:“这就是上等货色。”
我当然不敢盯着赛琳娜继续看了,于是我的目光只能是四处逡寻。当丽兹的指尖在展柜玻璃上敲出急促的点音时,我的目光就被吸引了过去。她那头精心打理的暗色卷发在冷光下泛着瓷器般的光泽,定制的黑色收腰风衣下,维多利亚时代的鲸骨裙撑将身形勾勒得如同博物馆里的哥特雕塑。作为圣乔治联合王国的象征性领袖,她永远知道如何在诡异场合保持优雅的威慑力。
“尊主陛下对‘上等货色’的定义倒是挺与时俱进嘛。”丽兹突然贴近我,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时带着雪松香水的凛冽,“还是您比较喜欢陈酿?”
陈酿这个词,该怎么说呢?既聪明又愚蠢。她要是敢单独对赛琳娜说出陈酿这个词。我估计赛琳娜分分钟,就能把这位皇储殿下切成夸克。可我和Θ在她身边,那就变得微妙了。可陈酿这个词,也不止是说赛琳娜,更是把玛丽. 杜波伊斯囊括了进去。
玛丽. 杜波伊斯并没有回敬对方,这倒不是她有素质,而是高卢人天然的看不起不列颠岛民,最典型的逻辑就是——英语不过是法语的村言俚语而已。
所以高贵的杜波伊斯外长,只是对“村姑伊丽莎白”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那样子就像是在说:“蛮子果然如此。”
好家伙,陈酿对新酒还有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儿,够呛人,够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