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余欢意与萧云起过去半个月后。
萧云起当朝提出与东篱合作,出兵攻打北狄,夺回北燕被抢占的边关疆土。
江予川如画般的眉头微拧,注视着萧云起良久,才力排众议,同意萧云起带兵十万出征。
退朝后,江予川板着脸道:“你与阿姐成亲不过半月,如今便要带兵出征,可是与阿姐说过了?”
萧云起脸色微变,“暂未,晚些回府,我自会与与她说起的。”
江予川冷哼了声,“你最好与阿姐好好说,若阿姐不想你出征,朕定会收回成命的。”
萧云起沉默不语,从皇宫出来,回到萧宅。
余欢意正在看账本,面含微笑。
萧云起带着愧疚走过去,轻声喊道:“欢意,我有事想与你说……”
尚未说完,余欢意淡笑着打断,“我给你做了一件衣裳,你试试看吧。”
萧云起被打断,下意识“嗯”了声,到嘴边的话便咽了回去。
余欢意拿来一件样式奇怪的衣裳,没有袖子,衣襟前还是一排排的扣子。
余欢意给萧云起套上,很合身,她将扣子扣上,笑道:“这叫羽绒服,取自鹅鸭身上绒毛,蒸洗干净,用纱布装着晒干,再缝制到衣服里,极其保暖,你可穿在盔甲里面,到了边关……也就不冷了。”
萧云起心下一紧,“你知晓我要带兵出征了?”
“李权将军与数十万镇北军虽说被夏国余孽所害,可他们也是真正惨死北狄刀剑之下,你想为他们报仇,我能理解的。”
余欢意拉起萧云起的手,覆在自己脸颊上,柔声道:“没关系的,你安心去吧,我会在府上等你凯旋归来的。”
萧云起喉结滚动,心中被无法言喻感动填满,一时之间,他千言万语想说,最终化为一个用力的拥抱。
抱紧怀里的人,萧云起感动不已。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松开余欢意,萧云起觉得身上衣裳十分暖和,便与余欢意道:“这衣裳缝制容易吗?可否缝上几百件?”
面对余欢意疑惑的眼神,萧云起解释道:“边关寒冷,我们北燕将士一时半会儿很难适应,可若要大雪中探查地形等,身穿厚实的棉衣,便行动不便,可若换上这个……便能大大改善。”
萧云起身上这件羽绒,从好几十个鹅鸭身上取的绒毛,几百件的话,自然不易。
但余欢意毫不犹豫地道:“需些时日,我尽量让人赶制,能赶制多少,你便带多少走,剩下的继续赶制,赶制后再查人送到边关。”
萧云起颔首,“好。”
……
半月后。
陆祈安迎娶许知宛为妻,饮过两人的喜酒,萧云起便要带兵出征。
出征前,余欢意看着身穿铠甲,威严冷肃的萧云起,两人目光相对,并未多说什么,只因一个眼神,皆懂得双方想说何话。
萧云起临行前,接过江予川递来的送行酒,一饮而尽。
他抿了抿薄唇,沉声道:“我不在京城,照顾好你阿姐。”
江予川微微扬起下巴,“无需你叮嘱,朕自会照顾好阿姐的!”
“好,那我便将她交付给你了。”
萧云起翻身上马,深深注视余欢意一眼,“驾”一声,骑马带着浩浩荡荡军队出征。
萧云起带十万兵赶路,中途再与东篱派出的五万兵马汇合,这五万的东篱士兵皆由萧云起调遣。
于半个月后,萧云起带兵赶到荔城十公里外安营扎寨,与北狄正式开战。
……
距离萧云起带兵出征一个月。
余欢意正陪从宫里出来的江予川用膳,觉得一阵恶心,忍不住干呕。
江予川脸色大变,立刻道:“张忠义!快回宫给阿姐请太医来!”
话刚出来,沈青城冒出来,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 :“请什么太医呢,我不是在这吗?”
江予川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赶忙道:“沈爷爷,我一时情急忘了,你快给我阿姐看看,她不是病了。”
沈青城给余欢意把脉,收回手时,与余欢意对上视线,笑眯眯地道:“丫头,你自己已经料到了吧?”
余欢意笑着点点头,“可是我猜测的那样?”
沈青城嘻嘻一笑,“正是。”
看着两人,江予川一头雾水,“阿姐是不是病了?沈爷爷你快说啊!”
沈青城又敲了下江予川的脑袋,“是喜事,你阿姐有了两个月身孕,再过约莫七月,你便能当舅舅了。”
江予川愣了下,随即满脸欣喜,“真的?我真的要当舅舅了吗?”
余欢意笑着点头。
江予川激动地道:“张忠义!快!回宫将什么补品千年人参,都给阿姐送来!有身孕了,自然得好好补补!”
张忠义笑眯眯应道:“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办。”
江予川围着余欢意高兴了许久,才恍然想起,“对了!我马上安排人送信去边关,将阿姐有身孕的消息告知萧云起。”
“且慢。”余欢意拦下江予川,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肚子,道:“云起在边关与北狄交战,莫要让他分心,不要告知他我怀有身孕的消息。”
“那岂不是会委屈了阿姐?”
“有何可委屈的,不是有你在吗?”
江予川一脸坚定地道:“我一定会照顾好阿姐的!”
余欢意又陪江予川闲聊一会儿,便回房歇息,江予川临走前,沈青城喊住了他。
沈青城让江予川将一瓶药带给顾淮南,是他新研究的西域蛊毒,或许能帮顾淮南再延长两年的寿命。
一年内攻下北狄,恐怕做不到,这是顾淮南唯一的机会。
即便明知日后这一头白发红瞳再也无法恢复,顾淮南也毅然决然服下蛊毒。
见江予川一脸神情复杂,顾淮南抱着他的腰,将人勾过来,笑吟吟地道:“怎么?朕这副样子太俊美?看得出神了?”
江予川哼了声,将他推开,气鼓鼓往外走。
走了几步,江予川蓦地停下脚步,丢了句,“你这样子……也不算太丑,勉强能看的。”
顾淮南看着远去的背影,笑而不语。
……
日子渐渐过去,过了元日,过了春季。
余欢意身怀六甲,看着萧云起在边关送回来的信,眉眼间满是笑意,提笔给萧云起回信。
而远在边关的萧云起,收到余欢意来信,拿着信反复看了又看,即便身处天寒地冻的边关,心里也暖烘烘的。
手下士兵一个个打趣道,指定又是将军夫人送信来了,每回将军都是如此,见了信便傻笑一晚上。
八月仲秋一过,余欢意生下一名男婴,眉眼间与她很相似,取名为萧夙。
与此同时,边关再传来捷迅,萧云起与北狄一战大捷,逼近北狄族要害之地。
时光荏苒,一转便又过了一年半的时间。
萧夙比同龄孩子更聪明,刚满一岁便会走,一岁半能讲不少话了,除了余欢意,他与江予川这个舅舅最为亲近。
萧云起大捷,亲手斩杀了北狄少主与大汗,凯旋归来。
萧云起急赶慢赶,回城的第一时间不是进宫面圣,而是直奔萧府。
萧云起满心激动,迫不及待想见到余欢意。
到了萧府,翻身下马,刚进到前院,脚步蓦地顿住。
男孩与余欢意长相有几分相似。
萧云起蹲下身子,心中有所猜测,激动握住他的小手,又一句话说不出来。
萧夙嫌弃的甩了甩,没甩开萧云起的手,鼓着腮帮子要生气。
这时,余欢意一身浅青色衣裙,妆容淡雅,温婉美丽。
她走过来,萧云起愣了一下,萧夙立刻朝着余欢意跑过去。
萧夙抱着余欢意的腿,奶声奶气的喊了句,“娘亲……”紧接着又板着脸,“坏……人。”
萧夙看了萧云起一眼,分明在说萧云起是坏人。
余欢意轻笑一声,抱起萧夙行至萧云起面前,“这不是坏人,这是爹爹……快喊爹爹。”
萧夙拧着小眉头,没有开口。
萧云起激动的说话都结结巴巴,“欢意,这……这是……”
“你带兵出征后,不久我便怀有身孕,他如今刚好一岁半,我给他取名叫萧夙。”
萧云起看着萧夙,又看了看余欢意,已经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口。
萧夙在余欢意几番暗示下,才不情不愿地喊了句,“……爹爹。”
萧云起立刻将萧夙抱过来,“好!乖……小夙乖,给爹抱抱。”
萧夙嫌弃极了,又不能挣脱,只能皱着眉被萧云起抱着。
萧云起一手抱着萧夙,一手牵起余欢意的手,压抑着翻涌的情绪,吻了吻她的手,道:“夫人,辛苦了,我回来了。”
余欢意温婉一笑,“嗯,回家便好。”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