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没事！”老爷子估计也是感觉到了什么，这家里的氛围有些沉闷了，又感觉到了张帆和娄晓娥关心的眼神，淡淡的跟张帆说了一句。
张帆没有多问，领会精神就好了。
一句，放心，没事，就说明了，现在的事情发展，并没有超出老爷子的盘算。
只是，这中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老爷子不是很开心罢了。
想想也是的。
都是曾经的一个战壕里面的老伙计，现在却为了一些东西，争得头破血流的。
很不体面。
张帆也懒得掺和这中间的事情，把自己的小家管好，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就是张帆的全部想法了。
张帆观察了几天，新来的张前进，来到所里一段日子了，不过，也并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每天都在翻看着所里，过往的卷宗，找人询问一些曾经的案子情况。或者就是找些侦查员聊聊天，怎么看，都是在努力的融入这个新的集体。
张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老赵跟他好好配合，片区的治安，以后可就要靠他们了。
不管怎么说，做了这么多年的派出所所长，好不容易，把片区打造成了现在的样子，这以后要是案件频发的话，张帆也会难过的。
再说了，他还是住在这个片区的，当然也希望片区里面太太平平的。
不说夜不闭户吧，但总要大家能够安然生活的好。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
张帆早就把该交接的事情，都交接好了。第二天，就到轧钢厂去报到了。
“呦，这不是张所长么？今天过来什么事情啊？”张帆到了轧钢厂，自然直接去找了李副厂长，这人事的事情，就是归他管的。
可是，没有想到，这个李副厂长，不办正事，看到张帆，倒是先调笑了起来。
“厂长，张帆前来报到。”张帆懒得跟他打哈哈，故意一本正经的说道。
“少来吧你！先坐会吧，等会厂长要见见你。我先让人过去说一声。”李副厂长挥了挥手，让张帆先坐。
张帆要来轧钢厂的事情，李副厂长是最早知道的，过年一起喝酒的时候，就跟张帆聊过这个事情了。
年后调令又下来了，可以说，张帆过来报到的日子，早就定好了。
“厂长，见我干嘛？”张帆有些纳闷的问道。
他来到轧钢厂，也就是个保卫处副处长，一个后勤部门，还犯不着让厂长接见。
这次张帆过来报到，跟当年转业来轧钢厂的时候，还是不同的。
当时，轧钢厂还不是个大厂，没有这么多人，保卫处还是曾经的保卫科，再加上，张帆这个战斗英雄来到厂子报到。
所以，当时的厂长亲自接见，也是正常。
不过，现在，可就不同了，对于一个万人大厂来说，一个小小的保卫处副处长，还不用劳烦厂长的。
轧钢厂现在的厂长，是南方一个大厂的厂长调任过来的。也是因为他的到来，李副厂长也彻底绝了在轧钢厂向上走一走的想法。
不过，这不是又有了新的契机么，所以，他还是没有调走，还在轧钢厂干着他都干了了好多年的副厂长。
要说，也挺倒霉的，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动一动。
“谁知道？没准他就知道一些什么！”李副厂长饶有深意的说道。
张帆眼睛一转，也盘算了一下。
不过，有什么好像得，就是见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张帆回到轧钢厂，本来就是过渡一下，张帆也早就想好了，闲事莫管，天天摸鱼，等待调离。
就在这边呆这么一点的时间，如果还是这里伸手，那里要管的话，就有些招人烦了。
所以，张帆也不想跟轧钢厂这边的人，产生太多的关系。
很快，就有人来叫，张帆过去跟轧钢厂的厂长见了一面。
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也是姓杨。
两人也没有说太多，就是杨厂长象征性的询问了一下，工作，生活，家庭什么的。
张帆也都一一回答了。
最后也就是勉励了一下张帆好好工作。
结束谈话。
张帆在去保卫科的路上，还在想这个杨厂长找他谈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谈话，好像谈了，又好像没谈一样。
想了一下，张帆就自嘲的摇了摇头。想那么多干嘛，自己还算不上什么台面上的人物，没有那么多人想害他的，多想无益。
到保卫处跟处长见了面，四处打了个招呼，张帆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了无聊的一天。
喝茶，看报纸，抽烟。
张帆还不抽烟，那打发时间的方式，也就只有喝茶，看报纸了。
保卫处的处长，张帆自然认识，前两年过来的，张帆做为派出所所长的时候，跟轧钢厂打交道，最多的部门就是保卫处了，这个处长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显然，目标并不在保卫处，所以，跟张帆的关系也一直不错。
这次，张帆的到来，他貌似，也是提前得到了消息，也知道张帆来这里的目的。
对他的位置，是一点威胁都没有。
所以，虽然现在是他的手下了，不过，处长也没有搞那些下马威什么的，就是热情的接待张帆，还带着他四处转了转。
现在的保卫处，好多老人，张帆也都认识，还是曾经的那批人。
这会，不像后世，要是几年没有在这个单位了，再回去，单位的好多人都变了。
这会的工作，基本上，一个工作就是一辈子，只要没有退休，就都是还干着以前的事情。
所以，张帆在这边，也没有什么不自在的，熟悉的人，熟悉的地方，连适应的时间，都不怎么需要。
中午食堂打饭，一切都跟好多年前，张帆刚刚进入四九城的时候，一模一样。
随着轧钢厂广播喇叭放出激昂的音乐，代表着下班了。张帆也结束了他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日子。
骑上自行车，赶紧向家走去。
来到轧钢厂，让张帆感觉最为舒服的，就是这个了，准时上下班，不像在派出所的时候，人都是跟着案子走的，只要有了大案要案，哪里还有什么上下班的时间啊。
现在的日子，张帆可是太舒服了。
钱多事少离家近，所有的好处，基本都占全了。
张帆上班最大的烦恼，就是报纸不够看了，弄的张帆还从娄晓娥那边，找了几本小说，带到单位去，打发下无聊的时间。
估计是李副厂长实在看不得张帆这个样子，每天就拉着他干这个干那个的。
张帆倒不是不敢，因为他发现了新的消遣方式，就是在李副厂长的办公室跟着他吹牛。
两个人一天天的瞎聊，时间反倒是过的快了一些。
“张，听说了么？”悠闲的度过了好些日子，这一天，李副厂长把张帆叫到办公室，突然神神秘秘的问道。
“听说啥啊？你这啥也不说，突然上来就问我听说了没，我咋知道你说的啥事。”张帆也是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他。
“部里派下来一个副厂长。”李副厂长认真的说道。
“来就来呗，跟我有啥关系，我一个要到西边去参加开发的人。”张帆听到是这种事情，有些无所谓的说道。
这个事情，或许对李副厂长有些冲击，但是跟张帆真的关系不大，他才不操心是不是来了个新的副厂长呢。
轧钢厂现在的副厂长就有六七个，张帆貌似还没有认全呢，在新来一个又能怎么样， 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
“你啊，一点政治嗅觉都没有！”李副厂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不过，又想了想，这事情，真的跟张帆的关系不大，也就没有再说这个了，就一个人在那里郁闷的抽烟。
“行了，说说吧，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听听，帮你参谋参谋还是可以的。说说吧，别憋着了。”张帆看不得李副厂长这副心里有事，又不能跟别人说的样子。
“哎！张啊，我跟你说。”李副厂长先是叹息了一声，才开始说了起来。
对于李副厂长来说，最大的想法，自然是向上动一动了，当年曾经的杨厂长出事情，被调离之后，他的想法就是成为轧钢厂的厂长。
也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才开始培养人，准备插手生产上的事情，这不就有了后面易忠海的事情了。
正当他准备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在厂子里也能说的上话的时候，得，上面空降过来一个厂长，还是个技术出身。
人家一来，三下五除二，就统一厂子里的生产工作。
李副厂长自然也就靠边站，再次成为了主管后勤的副厂长了。
面对这个情况，李副厂长肯定是不甘心的，于是跟他老丈人一合计，也准备调到别的地方，去当个一厂之长，起码是什么都是自己说的算不是。
就在准备运作的时候，听说了，上面准备让红星轧钢厂在西北地区建厂的消息。
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算是个好消息，但也算不上太好的消息。
从他现在的位置上来说，想到西北去，当个厂长，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从这个角度来说，这是个好消息，轻松的当上厂长，实现职务的变动。
可是，那边可是西北啊，各种生活环境，无论是相比于四九城，还是相比于东南方，都是没法比的。
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李副厂长及他全家，都还是比较纠结的。
这不，就在李副厂长咬了咬牙，做了决定，准备去西北的时候，又出了一个事情。
李副厂长的岳父，貌似搭上了什么大人物的线，而且还是一条很活跃的线。
在他岳父看来，要是这条路能走的好，没准以后可就不是一个部长的事情了，可能还有更大的发展。
于是，就跟李副厂长谈了一下，让他继续留在四九城，继续做副厂长，不过，要开始活跃起来，跟着运动。
李副厂长，现在纠结的点，也就在于这里，到底是去西北，直接当个厂长，还是留在四九城，跟着他岳父干。
他有些摇摆不定，一方面是能够直接获得的地位，一方面是未来可能更大的发展。
李副厂长对张帆也没有避讳，直接就把自己的所有想法，都说了出来。
张帆一听，激进，运动，心里暗骂一声，奶奶的，终于是要来了。
又抬头看了看这位跟他称兄道弟好多年的人，终究是不忍心，让他再次掉进去，就决定还是开口劝劝。
“老李，关于那些什么政治啊，站队啊，运动啊，什么的，我不懂，但是我只相信一点，只有实打实的做事，才能安稳太平的生活。你说呢？”张帆也没说太多，就简单的说了下自己的想法。
不过意思也是很明显了，就是告诉他，那些什么乱码七糟的事情，你还是少参加，最好是别参加。
对于张帆来说，未来这些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具体的，他不知道，但是最后的结果他还是知道的。
那些参与了的人，最后都是被清算了的。
可以说，蹦的越欢，最后倒霉的越惨。
在这种时候，自然还是能拉一个是一个了。
不过，至于对方听不听他的，那就不是他的事情了。尊重他人命运。
“再说了，咱们哥两个，一起去西北，不好么？没事还能喝两口，这小日子，给个啥都不换！”张帆又开了个玩笑。
张帆必须要把这些事情的说辞，都说成是自己的想法，否则，万一对方以为这是老爷子的意思，造成了误会，那可就不好了。
“成，我想想吧。你小子就是条咸鱼，这会也想拉着我一起做咸鱼。”李副厂长嘴上虽然骂着张帆，不过看他的表情，倒是有了些松动。
随后的日子，从路面上看，情况就已经越来越紧张了。
一群一群的半大孩子，也不上学，满大街的乱窜，一会抓出来这个，一会又跑去收拾那个的。
总之，越来越乱了。
“爷爷，现在学校都已经没有几个人上课了。我能不能现在就去部队啊？”吃着晚饭，小雨水开口问向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