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员外缩在角落,从始至终瑟缩着。
待江城发泄得差不多了,才战战兢兢开口,“江大人,品尝海味要紧,这种垃圾,丢出酒楼就是。”
他怕江城真活生生把人打死了,想着这样或许他会饶过向洪。
他这样的人,岂会轻易罢休,无情吩咐俩随从,“别让他再出现在本官的地界上。”
王员外同情地看了眼,也不敢说其他,暗暗庆幸自己房子送得快,不然死的只怕就是自己了。
月殊从窗户跳下,跟上向洪。
江城猖獗,底下人倒还没蠢到在大街上杀人。
此地离太守府很近,竹升让俩随从去太守府拖板车。
向洪鼻青脸肿的,有几个地方还在流血,他喝了不少酒,被打成这样都没哼哼一声。
随从没做过杀人抛尸的事,小心询问要把人丢去哪。
竹升斜眼看他,脸上全是坏笑。
“住在海边,你问我丢去哪?你要不要也进海水里洗洗脑?”
两随从着急忙慌拉车走,竹升目送板车远去这才返回酒楼伺候。
月殊直跟到僻静处,才出手把人救下。
她的飞刀贴着两人面门而过,两人吓得不轻,直接腿一软跪在地上。
她也不为难随从,只说,“想活命的,回去知道该怎么回话吧?”
两人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谢大侠饶命!”
两人拖着板车连滚带爬离开,月殊这才掏出一颗醒酒丸塞进向洪嘴里。
向洪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他浑身酸痛,手脚在北风中吹得冰凉。
他站起来,一团带着红色字迹的布团从怀里滚落。
“想活命,速离闽南。”
他猛然惊觉,那歪扭的字,竟然是用血写成的。
江城在酒楼推杯换盏的功夫,月殊又摸了回来。
最近似乎又回到了天玑阁出任务的时候。
独来独往。
身边无人可用,什么都得亲自来。
原本对江城来闽南的来意只是猜测,森家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月殊已经确信。
太子仍未死心。
酒楼里头,王员外赔罪的酒席进行得颇为不顺。
江城得了宅子,不知还有什么不顺心。
起先对着满桌的海味挑三拣四,一会嫌弃龙虾太小,一会又说刺身不新鲜。
他歪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上家贵公子的优雅,眼睛嘲弄地睥着王员外。
“狗东西,你是打量本大人在上京没吃过海味吗?”
王员外一想到向洪的下场,心里怕得要命。
颤巍巍就跪下来。
“江大人明察,这桌上的每一道菜,可都是今早海港上新买的。”
江城直接砸了酒壶,“老子说不新鲜就不新鲜!你是在质疑本官撒谎?”
王员外连连否认。
江城很满意他的怂样。
翘着二郎腿,意有所指道,“还是江南水乡好,这破地方,满大街的腥臭味。”
若不是太子授意,闽南这样穷乡僻壤的湿热地,他压根就不想来。
王员外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这会心思转得奇快。
“江大人可坐过船?”
“狗东西!你真把本官当乡巴佬?”
“啪”的一声。
王员外脸上挨了结结实实一巴掌。
王员外哭丧着脸,“大人误会了,小民是想带大人上船听听小曲,散散心。”
他微微抬眼,偷瞧江城的神色。
“怎么不早说?听小曲体察民情这是好事啊!”
王员外松了一口气,堆起笑脸把人往楼下带。
另一个小厮松华兴冲冲跑过来,“世子爷,东西都送来了,您要不要回去瞧瞧?”
王员外见状,赶忙告辞,“既然大人有公务要忙,小民改日再请您听曲。”
江城却不打算放过他,呵斥道,“急什么?”
王员外不敢再多说,跟着回到太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