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热闹非常,潮水街的掌柜都在。
“太守大人到!”
听到这一声,各家管事们苦哈哈的脸堆满了笑。
江城的脚还未从轿子上跨下来,所有人都跪在地上。
月殊隐匿在不远处屋檐上,她冷眼瞧着。
这秃子,出个场派头居然堪比太子公主。
本以为送了礼就万事大吉了,江城把王员外叫到跟前。
“各位有心了,昨夜相饮甚欢,今日他做东,一起去船上听听曲吧。”
王员外笑得比哭还难看,“还请各位赏赏脸,一道同去。”
江城说这话可不是商量,他让王员外带路,率先走在队伍的最前头。
去的人很多,管事、小厮浩浩荡荡几十人。
月殊稍微改了下妆,便混进队伍里。
王员外带着上了最大的花船。
上京的船顶多三层,这五层的,江城还是头回见。
听说太守大人来了,老鸨子扭着腰亲自迎人。
月殊跟在最后头,只看到老鸨一个侧脸,当即一惊。
好家伙,那不是林三娘吗!
江城还不知落入雍王的套,拥着两个肤白貌美的娇娘就上了顶层雅间。
管事们美人在怀,却压根没有寻欢作乐的心思,皆忐忑等候着。
月殊摸上顶层,她并不知道江城在哪一间房,只能一间一间凭声音断定。
“怎么样,他答应没有?”
“玉柠的本事,您还不知道吗?就这一会的功夫,他恨不得把人娶进府里日日疼爱呢。”
这说话的声音成功留住月殊的脚步。
“行,到时候你也跟着出海,这一次必然要找到森家的藏匿之处。”
出海?
森家?
月殊暗笑。
大海茫茫,森家的海岛岂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就是找到了,岛上机关重重,只怕是有去无回。
不过,雍王把主意打到太子的身上,总比两眼一抹黑要来得好。
可惜啊,他运气不好,遇到了月殊,她此时倒是不介意助江城一臂之力。
至于雍王的人……还是滚一边去吧
月殊并没有机会听太久,楼梯处又响起了脚步声。
来人进了林三娘所在的屋子,很快,林三娘便带着人下去了。
此时已近午时,除了花船云集的白沙洲,襄阳其他地方一片寂静。
木兰静园更是一片漆黑。
一道黑影开门后闪进屋内。
树叶间传来话声。
“少爷亲看到了,她活得好好的,身边没有任何人胁迫她。”
和燊的脸比夜色还要沉。
“你在这盯着。”
他悄无声息下树,也往同一个房间走去。
月殊打开暗层,看到书完好无损收在里头,顿时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她听到门发出一声轻响。
来人并未刻意放轻脚步,月殊从气息分辨出来的是个男子。
她隐到厚重的床幔后边,手里的飞刀蓄势待发。
屋子里昏暗,只依稀看得清大致轮廓。
和燊知道她在屋内,直接往椅子上坐下。
他今日倒要看看,她能藏多久。
月殊直等到外边人呼吸越来越平缓,才换了匕首悄悄从后靠近。
她不知道,她刚一动作,和燊便察觉到了。
匕首才近身,手腕就被和燊紧紧扣住,她立即松开匕首,掉落的瞬间,另一只一把接住。
和燊一扯她胳膊,月殊整个人往前甩去。
这情形,有点类似两人第一次见面。
只是,这一次,月殊成长了许多,她一个翻身,稳稳立在地上。
“是你!”
“这么快就认出来了。”
是你?
和燊有些心痛。
她就如此不想看到他吗?
“你不回上京?”
“犯人死了,我总得抓个祸首才能交差。”
和燊无奈地轻嘲。
“抱歉,杀银月还有花嬷嬷的人,已经被我杀了。”
两人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月殊补充,“等我几日,我们一道回上京。陛下那里……到时我去说。必不会连累侯府。”
月殊想着,若是抓到福伯,到时就拿他去给和燊交差。
和燊没接话茬,反而强压着声音里的关切,哑声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月殊下意识回答,“没有,我的身手,你还不知道吗?”
和燊却不这么想。
能悄无声息药倒整队人马,实力定然不凡。
月殊此时站在面前,他依旧管不住嘴问出口。
就在这时,一颗石子射到窗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