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的看着那张狰狞脸,以及脸上松弛的皮,可以将蚂蚁夹死的皱纹,以及他说话时喷出的腥臭而腐朽的气息,令他做呕。
“你、你什么意思?”
他一面急急的向后退着,一面寻找着生路,他相信这人定是已经将外面东渝死士治服,此刻便能再奢求这些人来救他们。
那红衣的怪物一般的男子,还在向前缓步走着,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人生死的感觉,更享受这种自己带给别人这种恐惧的折磨。
“没有办法了,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这个这伙的身体已经不适合我精魂的生存,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浪费这一缕魂了。”
他动了动脖子,发出咔嚓咔嚓骨裂声,而刚刚那声音似乎是从他瘦骨嶙峋的胸前里直接发了出来的。
凤凌颤抖的声音道“什么、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人是鬼?”
他听到这句话,脸极扭曲起来,像是要挣脱某种束缚一般“这是哪里?”
忽然脸色一变,又是一种极了狰狞的面孔“不会痛的,你想要的,我来帮你拿,便是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也这一生也是值得的!”
凤凌从没有像现在一样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他甚至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不知道他的目的,更确切的说甚至不知道他是人是鬼。
他惊慌的喊叫着,声音尖锐而失去控制。
在极速倒退的过程中被椅子绊倒了直直摔在地上,痛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依旧不敢停下。
他现在似乎有点明白了眼前这个人的意思,他是要借自己的自体,来置放他说的那一缕精魂。
而这红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日攻击雁丘时被打跑的云中月。
只是不知为何不过半月之余,人便成了这认样子,倘若有塔尔之人在此,定会为此一惊,叹道此人不过为大祭祀祭天之物。
凤凌只觉得眼前一黑,周身身脊椎骨一凉,全身便陷入了一种疼痛之种。
那种感觉像是有外来之物占据了你的身体,并原始身体之中的灵魂驱逐的感觉。
自心脏绵延至肢体末端,似乎每一根神经都在挣扎在这种痛苦的剥离之中,他抽搐了几下,便永久陷入了黑暗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睛动了动,眼睛霍然张开,只见那原本漆黑的瞳孔里,竟然闪烁着妖冶的红火。
宛如午夜燃烧于荒塚,焚于河岸的火星,明明是热烈的红,却让人从那红色里看到千年深潭之下,终年不化的寒冰。
他醒来之后,嘴角勾起一丝阴戾的笑意,看了一眼,倒在自己腿上的红跑男子,像踢一条死狗一样的将他扔到一边,缓缓起身,叫人进来。
只见有人黑衣黑袍应声而入,恍若并未发生过刚才那一段的插曲。
他指着地上那一摊已经不能算得上是人的尸体道“将他扔出去吧。”
那人疑惑的看了一眼,似是不明白这人是如何进来的,又不明白为何刚刚并未听到任何异响,屋内竟然死了一个。
他是一个有极高的杀手素质的人,见凤凌脸色不善,即可收起自己的疑惑,将地上那尸体拉了出去。
那名死士只觉得今日的太子有些不同,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但具体是哪里变了,却说不出来。
醒来后的凤凌缓缓的抬起了自己的手掌,看着那一道自手掌边缘开始长出的红线,阴鹜如鹰隼的眼睛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意。
他轻声呢喃道“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既然你不肯活着跟我回去,那么……”
一句话,没头没尾,无人知道他说的什么,说给谁听,要捉谁回去?
而此时月黑风高的雁丘带着两小只,早已奔到了榆林城十里之外。
夜半的天气又冷了起来,还好提前研究好了路线,并沿途做了标记,否则在没有接应的情况下,这三个路痴极有可能迷失方向。
雁丘将前方燃起的火堆,以及高高飘起写着裴字的军旗会意一笑,心想,总算是找到了呢。
十一早已累的眼皮都睁不开了,只盼望着早些歇息。
雁丘看了看十一,觉得这种半夜跑路对他这种娇生惯养的皇家贵胄来讲确实有些痛苦了,她跳下马,振臂一挥跳向一处高地,只觉得离军营驻扎之地并不甚远。
纵身一跃,跳了下来道“吴起,你带着十一殿下先找个地方藏起来,我先去探探路。”
十一听闻嘟囔道“七哥可没说让你来此犯险,是你自己非要来这里,真搞不明白,你这女人有好日子不过,非要给自己找刺激。”
他打了个哈欠,跳下马,指了指此刻泛着波光粼粼的叶尔羌河“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上次我就是被一个叫苏洋的小士卒给骗到那里,才遭人绑架的。”
雁丘看了一眼,距离营寨不远处那条河流,方才记起几日前斥候传来的情报,说是大军要顺河南下,向沅水方向进军。
虽然她后来知道一些,离开西梁之后发生的事情,但总觉得这种命令并非像是真正为行军而下的,倒像是一个计策。
都说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而此地的西梁十万大军,粮仓一部分由云州一带供应,而另一部分则是从榆林四大家族之后购买。
然最近并未听说过有人大肆收购粮草之说啊。
那若是真的要行军沅水,这一路虽是顺流直下,但必定要预备好三个月的军需。
然事实却并非如此。
那么有些事情就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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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水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汪年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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