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梁兼寻了高处,以敬神之箭准备射杀雁丘报一掌之仇时,因离的远,只看到自己的箭并没有将她杀死,有个倒霉的替死鬼给她挡了下来。
他虽愤怒,但也不能再用此计。
梁兼知晓院中被困的人皆是非凡品,故计重施,只会让自己陷入众矢之的。
故而下令以弓箭手为先锋,后派近身搏杀的步兵涌入院里,他得意的想着,就凭你们几个喽啰,老子这里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能将你们给淹死。
就在他等着大批飞鹰骑入院准备将院中的叛逆给踩死时,突然见高空之上,有人凌空而起,一路踏着箭矢向着自己之方向走来。
他惊恐的看着那男子清冷如的双眸,嘴角挂一丝嗜血的邪魅,忽然那男子,抬手一挥,便见两颗红色的弹丸以极快的速度飞到飞鹰骑中央。
冒出的烟气,带着令人恐惧的硫硝的气味,后知后觉的他方才恐惧的呐喊着,撤退。
奈何,他本就低估了这院中人的实力,一味轻敌,试图以人多之势将些院中之人歼灭。
不曾想在此遇见了这等灭顶之灾祸。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东西落入队伍之间,眼睁睁的看着那东西于人群之中绽放火花,然后发出巨响,眼睁睁的看着同伴的肢体于他眼前破碎支离,碎尸漫天……
然后永久的陷入黑暗。
梁兼死了。
北燕天享十七年,八月二十五日。
昔年不可一世,横行于北燕朝堂的飞鹰骑统领于死东华门外的一个小巷子里。
尸体被人悬挂在东华门的城墙之上。
凶手以雷霆之势与北燕权力的象征陈怀镜叫嚣对抗。
于此一个名字开始于北燕江湖之上声名鹊起。
这人便是同盟会盟主杨尺素之徒——西梁左之女,雁丘。
这个名字的横空出世,与其做一件事情是分不开的。
自那场爆炸之后,邱府的一切痕迹全数在一夜之内抹去,除却在飞凰营里少量的笔记之外,似乎这个人并不没有存在过一般。
记得那日清晨,位于北地的洛城已有些飘雪。
顺天府里看守大门的人一如往常一般,打开了府衙大门。
这一开不要紧,只觉得那高大的威严的门楣之上悬挂的什么东西似得。
接着便见门前不知何时站满了围观的群众。
那侍卫慌忙上前一瞧。
我的妈呀这可还了得。
只见那四扇漆黑的大门之上,悬挂着两具尸体,正悬在门中那四个正大光明四个字中间。
不是别人,正是府上的师爷与府尹大人!
发现尸体的护卫瞬间懵逼了,这该如何处理,朝廷命官一夜之间被人杀害,尸身还挂在大门上供人观赏,放在哪个时代都会成为爆炸性的新闻。
这侍卫不算是蠢笨,他赶忙组织人手将围观的群众清退。
不曾想百姓竟然没有一丝惧怕之意,府衙侍卫这才看见,几丈高的白墙之上,有人以红如鲜血的墨迹写着
“替天行道,惩恶扬善,天公很忙,我带代劳!”
十六个血淋林的大字,笔迹之下的墨水还流淌下来,极是让人怀疑那字是用以写的。
府衙的捕头很是惊讶,他赶忙上前清退百姓,却见发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街上围观的群众无一人撤退。
眼睛都直直的盯着某高处墙头之上。
彼时正值卯时,天色晦暗,只与东方起了层淡淡的金光。
捕头顺着百姓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女子负手高高立在顺天府大门之上。
她衣袍宽大,无风自动,神色清冷,如终年难化的冰雪,那一汪清眸杀气隐隐,竟压得那群习武之人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忽然她朗声一笑,高声道“乡亲们,顺天府尹岳央,昏庸无道,颠倒事非,收刮民脂,残害无辜,今日我雁丘,便要替天行道,将他搜刮之物全数归还于你们。”
下面围观的百姓有半数以上是清晨接到的消息,让卯时到顺天府前领银子。
这等好事有人定是等不到时辰便会去的,于是便匆匆携家带口的到了顺天府门口前静坐。
以至于到了时间之后,人数竟然出奇的多。
说话间,便见四个黑衣打扮的人,手中拿着硕大的包袱,向人群洒去。
就在百姓以为那包袱里面是金银珠宝之时,欢喜的向前涌去。
噼里啪啦的铜钱之声如雨般落于地上。
纵人心情不免的些郁闷,竟然是铜钱!
虽说有些失望,但好歹是白捡的,百姓越涌越多,有人冲破了侍卫的防线,人群如潮水般涌向前去捡钱。
雁丘负手立在高大的门楣之上,一脚将那象征祥瑞的瑞兽嘲风碾碎。
她本想将从岳央那里截获的珠宝金银全数发给百姓,后又怕会引起不必要的纷争,故而将这些金银全数换成了铜钱,一则钱数小,避免了有人因利益之下起了歹心。
二则数量庞大,可拖延时间。
她做完这件事情,匆匆离去。
陈怀镜得知这件事后气的恨恨咬牙,命令火速集结京中的飞虎营的士兵,不惜一切代价将那个狂妄的女子斩于马下。
奈何飞虎营士兵上上下下将洛城内外,乃是十里之外的乡下都搜索一遍了,就差没将洛城给翻个底朝天来查探了,竟然一点那她的踪迹也没找到。
当然被飞虎营闹的鸡飞狗跳的是洛城百姓。
因为连日来的搜查,让许多飞虎营的官兵十分厌烦,故而借着查抄的机会,行鸡鸣狗盗之事。
将百姓家私俱为已有,侮辱云英未嫁的少女,殴打据理反抗的成年男子。
一时之间民声载道,乌烟瘴气,战战兢兢……
而此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正坐在烧着地龙的房间里,专心的查探着地图。
只见这处低调奢华的房间,帘幔重重,金钩琳琅,香烟渺渺。
不是别外,正是洛城最大的青楼,仙霞阁。
有人推门而入,一身黑衣。
那人身材高欣挺拔,淡若古井的眼眸带着微微的笑意。
“下个目标是谁?”
凤萧入门,便轻轻合了,但还是让外面的风雪刮了一阵进来。
雁丘拢了拢身上的轻裘,北地寒冷,冬季尤其漫长。
她抬起头,指了指桌上铺展开的图,指了指那个方向道
“这家伙真不是个好鸟,借着搜查之机强占民女,今日就他吧。”
凤萧微笑点头,招手示意身边人去安排。
雁丘笑道“还是要多亏你的钱庄,否则我哪里去换那么多的铜钱。”
凤萧道“能为雁女侠实现劫富济贫的终极人生梦想略尽绵薄之力,实在是在下之幸,再说我也不吃亏。”
他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猾之光。
雁丘看着殿下最近有些抽风的眼神,不禁冷汗津津,这家伙不会是打算色诱她吧!
万一他要是真有这个打算俺该怎么办,扑倒之,那是否也太掉我女侠的价了。
放之不理,那是否有些暴殄天物,毕竟是个美色阿?
唉,美色之,鸡肋也……
两人说笑间,有人推门而入,他略带邪气的眼睛瞟了一眼屋内两人,以一副看奸夫淫妇的模样。
“啰嗦什么,还不快去行动!”
罗迦神色不郁的扫了眼,出门前,故意将门开的很大,冷风吹进来,将帐幔刮的漫天飞舞。
隐隐可见两个黑漆漆的脑袋向里张望,见门一开,立马装做是路过,一边窃窃私语。
偏偏雁丘的耳力极好,只听得悦耳的女声压低声音道“你看你看,我就说吗,大神是去破坏人家谈情说爱的,你见没见殿下的脸都黑了!”
一边是压低了的男声道“瑾瑜你这个习惯不甚好阿,那两人可都不是好惹的。下次看到什么记得及时来告诉我一声阿。”
他语气转的极快,让人粹不及防的踉跄摔倒。
原来男人八卦起来也挺可怕的。
纳兰瑾瑜奸笑一声“好说好说,快走吧,等她急了又要威胁我了。”
是夜,杀人放火五人组再次全数出动了。
这次的目标飞虎营统领——薛平。
话说这薛平当年是个痞子出身,凭借在五年一次的比武大会之上崭露头角,一举脱去奴籍,入了兵营。
几年禁军生涯,跟着陈怀镜身边将他周身打磨的油光水滑。
之所以这样形容是因为整个北燕都知道,丞相大人手下最为得力的便是这个薛平了。
当年,还是一名小御前护卫的时候,薛平便与陈怀镜合作,逼死了顾南风的亲爹,并将禁军统领给宰了之后,盗取虎符取而代之。
利用三千禁军,围困文武百官,逼的他们不得不跟随着陈怀镜投诚。
其实当年,西梁攻下北燕都城时,仅仅只有三万士兵。
与拥有十万禁军的洛城来说,破城攻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阿。
若非陈怀镜及时将先帝死讯公布出来,灭掉了多数人反抗的心情,想来西梁是不会这样容易将洛城拿下的。
但为何陈怀镜会勾结外臣灭北燕皇室,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咱们接着来说一下薛平这个人。
这家伙出身草莽,并非世家公子,但武功不错,行军打仗也很有一套,但生性粗鲁,脾气暴躁,但却唯陈怀镜的命是从。
是个不可多夺的下属。
相比于那些有二心的,有思想的将领,当时,根基未稳的陈怀镜并不敢用。
所以将薛平从禁军里提拔了出来。
后来洛城沦陷,北燕派出使臣来与西梁议和。
其中一项便是提议取缔禁军。
一则北燕皇室全数为质押送至西梁,不需要禁军保护了,你想阿,禁军的作用不就是保卫皇城吗?皇帝都没了保护个屁阿,不取缔,就是要造反,没有商量的余地。
二则禁军人数太多,短时间之内若不处理好这种关系,让西梁很难接手北燕称臣。
西梁帝国以绝对的实力碾压着战败国,以至于不得不签署丧权辱国的条约,并亲手送了出手未久的皇子,做为质子。
另一项也很明确,就是北燕做为西梁国臣民,取缔皇帝和国主的称号,也就是九洲大陆诸国,只有北燕没有皇室宗亲。
陈怀镜乐见其成,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禁军撤销了,他便以保护洛城百姓为由,建立了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也就是现在的那飞鹰骑,飞虎营,飞豹营,飞凰营,这几个营。
其中便将这一营这主将给了薛平。
雁丘想了想“这家伙坑蒙拐骗无恶不做,就这样死了,还便宜他了。”
纳兰瑾瑜深以为意的点点头,极其气愤道“这家伙八成就是杀害顾南风父亲的真正凶手,不能让这家伙死的太快了。”
“……”
“瑾瑜,你是如何看上顾南风的?”
公主三哥极其不悦的问道。
“阿,你不要这样直接好不好,我会害羞的,喜欢一个人哪里能说得出来呢,若说出来,就不是喜欢了,你说是吧殿下。”
凤萧黑巾遮面的脸上微露笑意道“公主说的不错。”
纳兰瑾瑜又继续道“大神,不妨你说说,你是如何看上雁丘的吧。”
……
某殿下黑脸,某女侠仓皇而逃。
某大神慢条斯理的拿出一颗黑色相间的流火,晃了晃,某公主瞬间闭嘴。
一行五人到了薛平家中里,已尽子时。
这日天黑的极早,傍晚时分便飘起了雪花,所谓胡天八月即飞雪,于这北燕国也算是正常了。
通常情况下都会在中秋前后下雪。
只见这处府邸四进四出,一排排倒挂的宫灯在风里飘摇着。
整饬有序的巡逻队正沿着路线巡逻,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踏于积雪之上,留一一排深浅不一的脚印。
某院屋顶之上传来幽幽声响
“真是想不到,小小一个都统竟然有巡逻队。”
另一男子道“自从出了那件事情之后,陈怀镜给每个级别高的都统都配备了护卫,为的就是怕雁姑娘你去杀人越货。”
接着男子阴阳怪气道“一起宰了便是……”
……
雁丘看了两人一眼,纵身一跃,一把将那队伍之后的一个人打晕扔了上去。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竟然没发出半点声响,更没有惊动近在咫尺的前面的护卫。
自上次那场变动之后,她武功又上了一个层次,轻功渐拉甄化之境。
她一把点住了那侍卫的穴道,一把卸下他的下巴,往他嘴里扔进一个药丸,咬牙切齿道“快说,你们统领将新抢回来的那个姑娘放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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