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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们一拥而上拉住了师叔,按着他让他冷静,七嘴八舌的劝起人来。

“师叔您这是做什么啊!”

“师叔您又委屈说出来咱好好解决就是了!”

“就是就是,我们蓬莱阁一向公平公正,是我们的错,我们绝不推卸责任!”

师叔充耳不闻一味的叫骂:“缩头乌龟!你给老子滚出来!你有胆子上天你没胆子出来啊,你!你个王八蛋,你把老子的人还给老子……你个没良心……你每回上兰州我都是好酒好菜好招待,没想到啊!你就是白眼狼!”师叔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抹眼泪,别管人家是真哭还是假哭,最起码情绪给到位了,无论如何先给两分。

这个谭谪也是,守门的弟弟早就去叫过了怎么到现在还不出现,难不成这里面真有猫腻吓得不敢出来了?不可能吧,大师兄不是这种人啊!

“你们快去找谭谪啊,把人叫来问问啊!”蓬莱小师尊很是着急,他还是头一次处理这种事情。

“已经去叫了,师尊!”守门的弟子回道“从一开始就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来。”

师叔听到了这段对话更加气愤了起来,心里想着这谭谪指定是在心里憋坏水那,听到自己来闹事了说不定这会正在他师父面前告状那!

“谭谪!王八蛋,你要是敢胡闹我今天就打断你的狗腿!”师叔咆哮起来。

“你要打断谁的腿。”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谭谪拨开混乱的人群直奔师叔面前,在谭谪的身后还跟着梁子宁。

此时的谭谪明显很不痛快面对师叔连敬语都不用了,这可是很少见的情况!

梁子宁见到自家师叔正狼狈的坐在门槛上,心里一阵心酸,想着过去扶一把。脚下迈了一步嘴上那师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谭谪一把拉了回去,身子一歪就把他挡在身后了。

众人“……”

谁能来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感觉气氛有些微妙啊……

梁子宁站在谭谪身后不敢说话只是拧着眉毛看了平卿一眼。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平卿,平卿赶紧摆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师叔甩开搀扶他的蓬莱弟子,端端正正的坐在门槛上,挺直了腰板,双手按在膝盖上,目光直对着谭谪的眼睛。

两人视线相交一个急不可耐一个平静如水,仿佛那带火的石头砸入万年的冰坛连一丝涟漪都不曾泛起。

“我今天就是为了带子宁走,你要是不怕将来后果收不住现在就和我倔到底。”师叔率先发声,声音洪亮气势十足。

“我说过了不解释清楚他不会回去。”谭谪平静的说道。

“他回不回去不是你说了算的!”

“是不是我说了算试了才知道。”

“谭谪!”梁子宁立刻插嘴想着赶紧制止这场即将发生的口角纠纷,可惜刚喊出一个名字就被谭谪用眼神制止了。

师叔猛的站起身来,拉过一个蓬莱弟子伸手把人家的佩剑给拔了。来不及上前夺剑,只见师叔手腕一转剑尖就顶在谭谪的胸口了。果然这师尊不是白捞的。

谭谪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呼吸依旧是平稳而有力的。

“谭谪,今天你要是说了毁的可不止一个人。”师叔说着瞅了一眼梁子宁,暗示的意味太过明显。兰州东窗事发梁子宁不可能脱的了关系,无论如何他不可能在回到兰州去还要被兰州的弟子记恨几辈子。

“到时候是谁告诉你的,谁就是罪魁祸首。”师叔继续说道“我劝你别打什么小算盘,你敢丢一个子我就敢丢一盘棋,不信咱就看看到最后谁哭的最厉害。管你是什么理由,我兰州这辈子谁都不服!”

“我知道。”谭谪答得很平静“我没想怎样,只是子宁身子还没好,我这个做哥哥想多留他几日,等他好了再送他回去,心里踏实。”说完笑了起来又恢复了以往见到长辈时的温润。

一来一往间搞的大家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俩到底在说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具是一脸茫然。

师叔却眯起了眼睛他看不懂谭谪到底在想什么,手腕又向前推进了几分谭谪的衣服上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凹陷。

众人屏息凝神手握在剑柄上不敢冒然上前,万一一个激动捅个对穿也不是没可能啊!

可是谭谪确实一脸镇静,倒是梁子宁脸色十分难看紧贴着谭谪的后背站着大有你捅他连带把我也捅了吧的架势。

一众人沉默相对,一个个的手心直冒汗。蓬莱师尊拼命的暗示身边的弟子让他们赶紧去找叶秉之过来,面对这么个流氓多一层保险是一层保险。

远远的一声驴叫搅碎了片刻的安静,一个兰州弟子骑着驴从不远处悠哉悠哉的过来了。

“呦!师叔!”显然这位兰州弟子是喝醉了,坐在驴背上东摇西晃跟个不倒翁似得,话说完的时候还打了个酒嗝随后便摇摇晃晃的从驴背上翻了下来。落地时一个没踩稳摔了一跤,于是那弟子生气的踢了一脚那驴子的前腿。驴子长嘶一声,弟子高声咒骂起来“你一个马怎么还学驴叫啊,咋地,诚心埋汰我那!”原来他不知道自己骑的是驴啊,也难怪喝成这样还能认出他师叔就不错了。骂完拍拍身上的土,又晃晃悠悠的向着师叔去了。

“师叔,这么巧啊,嗝……”浓烈的酒味迎面而来,气的师叔一甩手给了他一巴掌,

“丢人不丢人!喝成这样!啊!”打完以后师叔指着那弟子的鼻子说道。

那弟子伸手抓了两抓才握住了师叔的手指捏在手心里“师叔你别生气,我是来报喜的,报喜就得是这么喜气洋洋的!你说是不是谭公子?”

那弟子笑的好看,谭谪却歪着头不看。他最讨厌这种不正经的小辈,让他办件事情他给你拖拖拉拉磨磨唧唧,最后还搞的一塌糊涂,给他办事用的钱全都拿去吃喝玩乐。

“哎呀!子宁兄!”那弟子突然瞪起了眼睛带着满身的酒气向着梁子宁扑去,撞歪了师叔手里的长剑,朦胧中为谭谪解除了危机。

子宁脸上直冒火今天兰州府在蓬莱阁门口算是丢人丢大了,先是个流氓师叔无理取闹,现在又来了个酒鬼……

“哎呀,真是好巧啊!大家都在!”那弟子看不出梁子宁脸上的无奈,依旧是一脸的笑意,嘴上的油光被这冬日的阳光一照闪闪发亮。说完了还自我鼓励似的拍拍手。

“哎呀,真好,真好,热闹!也省的我进去了!”那弟子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几份红灿灿的喜帖来,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瞅了半天抽出一个来递给了平卿。

平卿双手接过,拿在手里先是掉了一个个这才打开来一看,我去!要了亲命了!

那兰州弟子又看了几份实在是醉倒分不出谁是谁了索性就一股脑的全塞给平卿了。

师叔一把扯过那弟子的耳朵,手里的长剑剑锋一转横在了弟子的脖子前。

“师叔,你干嘛啊!”弟子吓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三分。

“干嘛!送喜帖这件事你不是早就出发了吗怎么现在才到!是不是路上玩去了!”

“天地良心啊!我先去了芳华又去了舟山,然后折道随州最后才来的蓬莱啊!楚师兄的事我那敢耽误啊!”

平卿看着手里的喜帖直发抖,完了,全完了,苏尚晚怕是要发失心疯了!

平卿猜的没错苏尚晚确实在发疯,在收到喜帖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苏尚晚一直以为只要母亲同意了也就没什么阻碍了,然而事情却急转直下,原来挡在他和楚科之间最大的阻碍不是别人就是他们自己。一直以来他都太过自信了,他以为他给的爱如果让楚科有所顾忌有所迟疑,他以为他已经走进了他的心只要再努力一下那层窗户纸就会被捅破。可是事实是楚科在里面钉上了木板现在又拴上了铁链……

苏尚晚作出的第一个不理智举动就是把正在发动嘲讽技能的谭谋按上地上爆打了一顿,面对完全丧失理智的苏尚晚谭谋除了破口大骂拿不出半点办法,虽然努力反抗最终还是闹了个鼻青脸肿。最后使出了一招兔子蹬鹰总算是爬了起来,苏尚晚对着他大吼了一声让他滚,谭谋就真的灰溜溜的有了

按照谭谋以往的性格来说,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应该是骂上一通摔门走人,从此如果不是对方提着点心美酒上门道歉恐怕就要老死不相往来了。可是这回他怎么真的乖,躲在属于自己的小客房里哼哼唧唧的咒骂个没完。

吴夫人默默的站在儿子的门外任凭里面的人尽情发疯。

书架,桌子,箱子全被推倒在地,被褥也被他撕了揉成一团一团的丢在地上。他把楚科给他的书信全撕了,碎纸片飞了一屋子忽然他就后悔了,又哭唧唧的把碎片全都收了起来堆成一个小小的纸山。望着那个碎纸堆苏尚晚欲哭无泪。

一向果断的他如今也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他多想现在就跑去兰州抓着楚科的衣领好好的问问他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付出了这么多还是错过,为什么楚科明明知道他的心思却还要娶亲,为什么要这么突然,到底是为什么……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的,到头来楚科还是娶了女人。

想来也对,这才是正常的,这才是对的,自己才是那个另类。

苏尚晚忽然就释然了,他望着满地的月光听着窗外的风声,闭上了眼睛。

谭谋还是第一次受到吴夫人的关怀有点受宠若惊,扭着脸配合吴夫人给自己上药。

“晚晚他就是一时生气你别怪他。”吴夫人用棉花蘸着药膏轻轻抹在谭谋红肿的腮帮子上,既心疼自己儿子又心疼这个倒霉孩子。

吴夫人的眼里泪光闪闪,她的心里五味杂陈,好不容易接受了事实决定放来儿子的手让他自寻幸福,偏偏人算不如天算到头来却是伤他更深。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儿子,只好来谭谋这里替儿子道歉。

谭谋摇摇头“我没怪他,是我先笑话他的……”

“你怎么这么乖了,这可不像你。”吴夫人本来是半开玩笑的说了这么一句,却误打误撞的戳中了谭谋的痛处。

前几日隐忍的心酸再也无法忍受,泪水夺眶而出。

“夫人……我……我杀人了!”终于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了,谭谋低着头号啕大哭,刚刚才上好的药膏被他用手背抹了个乱七八糟,脸颊更加红肿疼痛。

“你说什么?”吴夫人不敢相信谭谋干出了这种事情,杀人啊,最重的罪过啊!“你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这么冲动啊!”吴夫人摇着谭谋的肩膀急切的催问他。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谭谋看着颤抖的双手瞳孔都在放大“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是……”谭谋拉扯着自己的头发,他还没做好准备,他不敢回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师父和哥哥,曾经说好的要让他们看到自己光芒,现在那!自己居然做出了这种事情。

吴夫人也很着急,她起身把房门关好,紧紧的挨着谭谋坐好。夫人尽可能的保持冷静,她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把前因后果都告诉我,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相信我。”

“我得到一个玉匣,但我不能告诉你我是怎么得到它的。”谭谋说道“一开始我没觉得那东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后来就不一样了。它带着我一直走,走了几天几夜……我走进了一座空城,城里什么都是破的旧的……一个人都没有……我越走越害怕想要出去却找不到出口……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然后它就说话了,它说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死了很多人,对,因为我死了很多人……好多人都围着我转,他们又是哭又是叫无论我怎么跑都跑不掉。”

因为太过激动谭谋的描述有些语无伦次,吴夫人听的很仔细却还只能是明白个大概,不过她没有打断谭谋的话,一直安静的听着。

“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我不想见到他们,更不想听他们说话,为什么要缠着我!所以....我....我都做了什么啊!”

谭谋双手捂脸无声的哭着,呜咽声都堆在嗓子里只有破碎的呻吟声突破了重重阻碍。

吴夫人拍着谭谋的后背,等着他平静下来继续讲述。

“我感觉自己被逼疯了,他们不断地拉扯我的衣服,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只是没命的跑.....我走了一条死路.....他们都追上来了,我的剑,我的琴.....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等我清醒的时候他们都死了,血还是热的。好多人,他们都很怕我远远的看着我.....”

谭谋低头看着自己衣服“这上面都是血,别人的血.....是我在耍酒疯,对!他们说我在耍酒疯,我杀了人,我杀了人,很多的人......不是的,那明明是个空城的!为什么,酒楼,客栈,茶馆.....他们说要报官,我,我,闯了出去,一个孩子掉进了水里.....因为我.....因为我推挤了她.....她还只是个小孩子,我该怎么办!”谭谋猛地抬头,他的眼睛紧盯着吴夫人,他紧紧的按住吴夫人的肩膀,力道很大,吴夫人的肩膀上因此多出了十道指痕。

“你帮帮我好不好,把我藏起来好不好!要是师父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的,不对杀人是要被千刀万剐的!我看见过的,舟山就有!我不要!我不要被关在那种地方,那里又冷又湿,封印就在那里谁都跑不了。”

“不会的。”吴夫人抱住谭谋“你先留在这里,我会想办法的。”

谭谋不会无缘无故的伤人,这个故事太过蹊跷,其中必然有诈。无论如何错已铸成,回去就是死这是明规,无人能违。

事情得不到解决蓬莱阁门前依旧是那幅热闹影像,一群人聚在一起想啥的都有。

谭谪自然是铁了心不让梁子宁回兰州,梁子宁现在满脑子都是师叔在这给他们兰州丢人了,师叔又觉得那传信的小弟子给他丢人了,平卿心中一味的挂念苏尚晚怕他想不开。其余的蓬莱的弟子一半在猜测梁子宁和谭谪的事情,一半在放松心情看热闹。

拉着长调的尖叫声连带着杂乱的犬吠声为这本就热闹的蓬莱门口更添风采!

纷乱的声音越来越近,众人都挤在门口向那方向看去。两个蓬莱弟子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辇在他们身后的是十几只中华田园犬。

那只被兰州弟子骑来的驴子叫了一声撒开蹄子就跑了,那位兰州弟子惊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他居然真的骑驴来的!这太恐怖了,不可能啊,自己明明骑的是马啊,不对,他的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