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舞动虚翅,围绕着屋内盘旋,但它不是飞而是在飘,舞动只是做个样子。
繁缕与羽涅不明白,都是鸟,还是同门,为何彩凤做法要满屋子飘。
还是九蓠小爷好,只会摇头晃脑,顶多就是偶尔扇下翅膀。
不管它了,两人把注意力聚中到沙发,坐着的三人身上。
“大师,货带来了吗?”宋伊洛问道。
“当然,说好的事,岂能不作数,钱呢?”男子语气悠悠,直截了当。
宋伊洛朝顾夏递了一个眼色。
顾夏心不甘,情不愿的打开随身的手拎包,从中拿出一张支票,递给男子。
后者接过,仔细核对上面的印戳与金额。
“这只是三十万订金,事成后再付剩下的二十万。”顾夏见男子似在犹豫,急忙解释。
男子点点头,唇角勾动,手指轻弹支票,仿若是在验明真假。
“好,一言为定,有沈老在,我也不怕二位,事成后赖账。”
男子说着,从胸前衣兜里掏出一个,小手指大小的玻璃瓶。
瓶颈以上是木塞堵口,里面是小半瓶透明的水状液体。
一只红色小虫浸在液体里,细看之下,数只小脚还在不停划动。
黑色的小脑袋上,有一对红色的触角,前后左右晃动,仿若在探查什么。
比脑袋大上数倍的滚圆身子,像只瓢虫。
“我操,这俩混账玩意儿,居然给他下傀儡蛊。”九蓠尖声大叫。
“怎说?”羽涅愕然。
“这种虫子名叫傀蝽,是属于蝽象的一种。
它受到敌人攻击或捕获猎物时,头上的触角会喷射毒雾,不会致命。
但会麻痹对方的精神系统,失去反抗能力。
变成一个二傻子,受它操控,跟着回老巢,成为它的鲜活美食。
至最后一口气落下,被麻痹者还是活着的,只要嘴巴在,就依然不断进食。
失去痛感,吃下得可能是自己的躯干,嘴巴咀嚼刚咽下,那头就掉了出来。
它们至死也不会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这种虫子极难找寻,只有原始森林的沼泽附近才有。
在古代,少数民族部落里的巫师,给病人截肢时,会取这种虫子的毒雾,帮病人麻醉止痛。
傀蝽的毒雾十分厉害,毒性强烈,只要它愿意,拿下比自己庞大许多的兔子,猫狗都不再话下。
对于比自己体积大上几百倍的人类,毒雾起到的作用虽会减小许多。
不能完全成为二傻子,但神经系统同样会受到影响。
再由会术法之人施术迷惑,就会无自主意识地受人驱使,做出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
有心术不良的巫师,就利用傀蝽的这个特性,炼制成蛊毒,谋人财色。”
彩凤已施术探查回来,遇上羽涅询问,就给大家解惑。
“当年,我与萨满斗法多年,他除了会咒术与做法,并不会蛊术。”
九蓠很是困惑。
彩凤没让它猜测太久,继续解释:
“蛊毒的发源在苗疆一带,以居住偏僻的生苗最为常见。
初始也是用来治病,后被居心叵测之人利用,才变成如今被人人唾弃的害人玩意儿。”
顿了顿,接着道:
“那人体内的禁制,是暹罗那边的,很是厉害,我也破解不了。
得回去后再查查古籍。”
“九蓠,彼岸小娘子,我们可以解决这蛊虫么。”
繁缕道出眼下的紧要问题。
“我没办法,天生怕这些肮脏玩意儿。”彩凤率先打起退堂鼓。
九蓠犹豫不决,
“呃,我,我倒是不惧毒,以前找不着虫子吃,也吃过一些。
但不喜欢这鬼虫子,吃了会老是放臭屁。”
九蓠一提起这事,繁缕想起。
从老家出发进藏的路上,路过一个苗族居住地,风景非常优美,森林覆盖面广。
在一处景点观景台驻车,打算待一天就出发,九蓠早上飞出去,晚上回来,就在车上连放臭屁。
那臭味堪比臭鸡蛋。
害得自己与不留在车外坐了一夜,第二天把车内物品,全搬出来晒太阳散臭气。
原本计划待一天,结果被这屁耽误,硬是待了一周,等九蓠不再放臭屁为止。
想到这,繁缕意识到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狐疑发问:
“灵识会放臭屁么?”
“不会,但出去后......”九蓠知道繁缕在想些什么,笃定回应。
“那行,吃吧,出去后,你就在林子里待到没屁了,再回家。”
繁缕语重心长,宛如长官在帮即将上战场,冲锋陷阵的士兵打气。
“茵茵,不带你这么欺负九蓠,我是遗产,遗产,凭什么不让我回,别想抛下。”
九蓠不服气地哇哇大叫。
“好好好,回回回,我给九蓠小爷做这个主。”
羽涅不明小爷臭屁的威力,出言拍板。
繁缕也不反驳,算是默许。
沙发上的交易双方,已经收好各自的所需之物。
“用时,把虫子连同养液,一起混入酒水中即可。”
临了,男子叮嘱。
顾夏与宋伊洛起身,走到房门前,握上门把手开门。
迈出门口的前一刻,坐在沙发上的男子,手指动了,一束藏蓝色烟雾从他指间弹出。
射向顾夏与宋伊洛身后,蓝烟触及到两人衣服时,瞬间没入到面料下,再难寻觅踪迹。
等两人出去,带上房门,男子从衣兜里拿出支票。
唇角一撇,勾描出冷嗤:
“哼,事成后,无须我来找,你们也会满世界的来寻我。
五十万,打发叫花子么,到时钱也要,人也要好好玩玩。”
放好支票,起身,拍拍衣服上的褶皱,自言自语:
“穷了几辈子,苦了几世,现在我牛二娃要过上有钱人的生活。”
墙角。
羽涅开口问道:“那藏蓝色烟雾是什么?”
“你说的是这个么?”
彩凤扇动翅膀,从它翅翼顶端,溢出同样的蓝色烟雾。
只是颜色浅了许多,几近透明,是浅淡的蓝色,非藏蓝或深蓝,不细看,很难分辨得出。
男子已经打开房门,提脚前迈,蓝烟飘至他后背,没入到衣服之下。
羽涅与繁缕张大嘴巴,忘记合上。
“这是一种术法印记,名为觅踪术,会在皮肤上留下一小块,不容易被察觉的青斑。
就算被发现,也会错认成胎记或瘀青。
施术之人若想寻找,就会启用术法,寻觅对方的踪迹。
有点类似拨打电话的原理。”
九蓠拿出老师上课的架式,进行答疑。
羽涅与繁缕飘出敞开着的房门,来到过道,飘向大厅。
“打电话,难不成牛二娃施术给顾夏,你快把尾款付了。
不对,你这比喻不恰当,牛二娃走之前说的那话,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顾夏二人会自己主动找上门。”
繁缕否定九蓠小爷的解释。
“这术法除了寻找踪迹,还是媒介,施术者通过它,用术法进行远程托梦。”
彩凤补充。
“让对方被恶梦缠身,时不过五日,心亏者便会主动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