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霜知道希声言下之意,宝刃阁是她的安全之所,是风唤无法管控的地方。
晚上,风唤听说弥霜回凌府了,他风尘仆仆赶回来。进门后,风唤一路跑至弥霜的小楼,发现二楼空无一人,一楼的红莘和碧凝也不在。
陆冲说:“听下人们说,小姐吩咐红莘和碧凝去厨房准备姜汤了。”
风唤担心弥霜以煮姜汤为借口,支开红莘和碧凝,回家取点补给后再次离家出走。
风唤正想出门再去寻找弥霜,正当他愁眉不展快步路过庭院时,他发现自己的房间亮着灯。
风唤焦急地推开自己房间的门,他看见弥霜在房间里正在为他整理收拾。
这几天风唤为了寻找弥霜茶饭不思,夙兴夜寐,也不让下人进来打扰,自己的脸上生了须根,对比之前的文质彬彬,现在显得朴实无华,他的房间一直没有收拾,显得十分凌乱。
风唤跑进房间将弥霜紧紧抱在怀里,但弥霜双手抵住他的胸口,想要推开他,她说:“红莘和碧凝很快就会送姜汤过来了,你快放开我……”
风唤苦笑道:“你这是饿了吗?”
弥霜说:“姜汤是准备给你的,你这三天总是在京城大街小巷里找我。天气渐寒,我怕你感染风寒,所以叫厨房准备姜汤给你。”
风唤倍感欣慰,笑得心满意足,他说:“我看见你就百无禁忌,还要什么姜汤?”
弥霜手中正收拾了一堆画稿,上面分别画了她的两种模样,一种是着女儿装的,另一种是着男儿装的。
弥霜惊讶于风唤居然想得周到,知道她要是离家出走,可能会乔庄成男子。
风唤说:“你小时候跟随大人外出,总是着男儿装,我就想,你这么久不回来,应该会注意自己的安全,可能着男儿装,就画出来了。”
风唤看见弥霜的发髻上,没有戴着祥云相思发簪,他问:“你的发簪呢?”
弥霜拿出一包以巾帕包裹的东西,打开后,风唤发现发簪与相思垂珠分开了,他担心地问:“平时发簪与你形影不离,现在被拆解开来,是怎么回事?你可有受伤?”
弥霜不想让风唤发现,那是她与宋清比试弄坏的,就含糊其辞说:“我没有受伤,当时我从新府跑出来没有看路,摔倒了,发簪掉出来刚好被路过的行人踏中,于是簪珠分离了。”
风唤看着巾帕说:“这好像不是你的巾帕。”
弥霜虽然心虚,但还是看着他的眼睛说:“是希声的。”
风唤这才放心一些。
但风唤转念一想,他说:“你怎么知道我三天都在京城找你,没去碧山?你是躲在临街商铺里吗?当日从新府出来你就不见了,你是躲在邻近新府的临街商铺里?”
听见风唤的问题越来越贴近实情,弥霜不想让他知道宝刃阁是藏剑山庄的产业,她说:“希声家中别苑园林众多,随便一处都可以金屋藏……”
她的话语,被他的吻尽数消融。
她感到双唇温热,以为又要被他扯入湍流里,然而,他只是浅尝辄止。
二人唇际相离后,风唤说:“你以后只能住在我们的新府里,而且你不用藏,只要你再服一颗东皇乾坤丹,你就自由了,我们到时候可以一起到处周游。”
弥霜觉得风唤是最懂自己的人。她双手环抱在他的脖子后,踮起脚尖,抬头吻向风唤。
她的唇引导着他的情愫,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不想隐忍。
他以舌撩动,诱启朱唇。
他与她如连理枝条缠绵不分,如临渊洗墨氤氲化醇。
二人正深吻,缱绻缠绵时,却有人敲门了。
碧凝推门而入,刚好看见房间中的二人密不可分。
风唤敏感警觉,他立即拦腰抱起弥霜转身,让自己背对门口,弥霜吓得躲在他怀里。
碧凝看见二人也吓得将姜汤洒了出来。
风唤背着门,侧目严厉地说:“这里不用收拾,立即出去把门带上。”
碧凝莽莽撞撞关上门,外面的红莘正想问为何,这时陆冲来了,正想敲门找风唤禀报事情。
碧凝见状,立即拉住陆冲小声说:“别敲门,公子和小姐在里头……”
幸亏红莘机灵,马上帮碧凝拉住陆冲,红莘说:“董大哥下班了,公子说让你把厨房收拾一下。”
陆冲还不明所以,他从来就没有做过厨房的事情,但好男不与女斗,还是被碧凝和红莘给拉走了。
房间内,风唤说:“我答应你,以后只与你一人做亲昵之事。”
“绯烬那边,我会好好教导她的。她已到适婚年龄,不能再这么任意妄为。”
弥霜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不应行事冲动,面斥不雅。”
“我应该顾及绯烬自尊,私下再跟你明说,让你独自跟绯烬说清楚。”
弥霜收起双手,不再拥抱风唤,她别过头说:“但是,以后你可不能这么凶地跟我说话。”
风唤不明所以,他说:“我?什么时候?”
弥霜说:“你说不准我去找宋清……”
风唤说:“当时你说的不只是宋清,你说的是’宋清他们’,而且你说他们是你的亲友,所以青松也是你的亲友?”
弥霜解释说:“青松、青浔是朋友,只有宋清是亲友,而你是亲人。”
风唤突然神色失望,弥霜这才抬头看着他的双眼说:“你是我的夫君,当然就是我的亲人。现在你与绯烬重逢,随时可以相见,我跟宋清呢?我也当她是我的亲姐姐……”
“风唤,我可不可以……”
风唤看着她放低姿态,已没有前些天在新府里的跋扈,他心软说道:“你可以见宋清,但要告诉我去哪里,什么时候见。另外,你不能独自见青松和青浔,要见就一定要让我或者希声陪着你去。”
弥霜说:“好,那就一言为定,我们各自守约,你约束好绯烬,我也遵守承诺,不与青松单独相见。”
风唤笑了,他做出苦思冥想的样子,他说:“你上次说,我要为谁以身作则?”
弥霜低着头,双颊变得绯红,她没有回答。
风唤说:“好像是说什么儿什么女?不管如何,我觉得男女都好。”
弥霜说:“我还没有过门,现在就说这些,以后还得了?”
风唤听着弥霜学绯烬的语气说话,觉得无奈又好笑,他说:“没想到这种干醋,你可以吃这么久,以后家里的财米油盐酱醋茶交给你打理再合适不过。”
弥霜不服气,她说:“这些交给厨子来管,我可是管家的。”
风唤看着弥霜吃醋,虽然觉得她有点无理,但他心里是高兴的,他笑得包容。
风唤牵起弥霜双手,放在他的颈后,让她环抱着自己,然后低头轻吻着她。
只是短短三天没有相见,风唤觉得好像已经过了好久,他不想浪费现在与她相处的每一刻。
他一边吻着她,一边和她退至木门处。
他单手锁门后,与她一步一落衣,相依着往木榻方向走去。
帷帐流苏复摇曳,翻云覆雨重魂夜,当晚弥霜留在了风唤的寝室,没有回自己的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