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穆卧病在床多年,一直不省人事,按理说哪需要什么妾室,老太君和老太爷的此番安排,显然是另有目的。
原来琏姒失踪的这大半个月中,尚书府名下的那些店铺一直处于无人看管的状况中,虽然每日的账目都有莫子凉整理核算,但他毕竟是个外人,遇到要拿主意的事情,还需找宇文筠庭拿主意,而宇文筠庭又因为政务时常兼顾不到。
如此一来,就让叶氏和宇文康起了心思,外面一直传言尚书府的二小姐是被土匪绑进了山寨中,如今他们又多日没见琏姒回府,显然多半是传言属实了。
借着琏姒不在的名义,宇文康多次去北院找到老太君和老太爷,说府中店铺不可无人管理,提出要将琏姒的掌事大印重新交给叶氏。
老太君和老太爷自然不同意,琏姒当家后北院的吃穿住用比起以前可提高了不少了,这种享受的生活已经让他们食髓知味,若是换成叶氏掌权,那他们二老不是又要过去以前那般缩衣减食的日子了?
思虑再三,二老想出了一个主意,到南院同宇文筠庭商议,就是给宇文穆纳了一个妾室,如此大房有了长辈,叶氏再想插手大房名下的店铺也就没有了理由。
这个提议乍一听确实不错,因此宇文筠庭便将琏姒的掌事大印拿了出来,交到了老太爷和老太君的手中。
而等叶氏和宇文康终于放开手脚将西院的余银大笔大笔的挥霍了几日后,就看到了这位被一顶花轿抬进门的徐姨娘,原本还喜滋滋的等着店铺进账补贴的二人差点没吐血身亡。
更被提此时站在门口一脸灰败的叶氏和宇文康望见了琏姒不仅平安无事的归来,而且还是太子殿下送她回来,那心里的滋味真是苦闷的难以形容。
琏姒瞥见,却没有闲心管他们两人,走到一身青衫的宇文筠庭身前,只见他那张消瘦不少的俊颜,连一直干净的下巴也冒出了一些胡茬,整个人一眼望去,就是多日未曾休息好的疲倦样。
抿了抿唇,琏姒眸色柔和的望着他,开口道:“哥哥,珺儿回来了。”
宇文筠庭从看到琏姒的身影在马车上下来的那一刻起,垂在袖中的那只手就捏着紧紧的,如今听到她淡淡的话语,那双浅褐色的眼眸这才微微一颤,望着她有些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说着,宇文筠庭似乎反应过来,朝着马车上的独孤禛礼拱手一拜道:“多谢太子殿下对小妹的救命之恩。”
随着车夫掀起的半角银白车帘望去,独孤禛礼身着一件锦白云纹袍坐在车中,那双凤眸望着门口的这对兄妹,微微笑道:“令妹此番受惊,还需在府中多多静养为好,本宫就不打扰你们兄妹团聚了。”
说着,独孤禛礼朝着两人微微颔首,便让车夫将车帘放了下去,那辆马车缓缓动了,从尚书府门口离开。
独孤禛礼一走,府门口的众人纷纷起身,跪在后面的梦儿和闻音等人纷纷围到了琏姒的身边,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圈,都齐齐的红了眼眶。
“小姐,你能平安无事的回来,真是太好了。”梦儿摸着眼泪感慨道。
琏姒微微一笑,摸了摸梦儿脑袋,又逐个儿将那些喜极而泣的婢女的头摸了过去,开口笑道:“没事了,我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而另一旁,宇文倾莲望着那辆离开的马车,一双秋水般的美眸中露出留恋之色,朝着身后的冬儿开口问道:“冬儿,我今天的打扮不美吗?”
“小姐可是京城的第一美人,自然是美的。”
冬儿闻言,望向宇文倾莲那张娇美的容颜,以及仙气飘飘的那头飞仙髻,立即回道。
“可是为何本小姐从来没有见太子殿下的目光,有落在过我的身上呢?”
想起方才太子殿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宇文倾莲心中不免的生出一股失落。
“小姐不要灰心,太子殿下那是非礼勿视,遵礼克己的秉性所致,小姐不妨看看二小姐,殿下送她回来,不也没有多看她几眼吗?”
冬儿朝着宇文倾莲打气道,宇文倾莲悠悠的叹了口气后,转而望向门口刚回府的琏姒身上,那双原本还有些消沉的美眸重新闪着厉光。
“妹妹这是平安从山寨里回来了?可真是好命啊,就是不知这些日子妹妹在山寨里过得是否称心,莲儿还从未见过那种土匪窝是什么样的呢,妹妹不妨给介绍介绍。”
宇文倾莲语气嘲讽的说着,带着冬儿走到琏姒和宇文筠庭的身边,一脸不怀好意的望向她。
“珺儿一直被关在山洞里,对具体山寨是何情况并不了解,堂姐若是感兴趣的话,就去问太子殿下吧,殿下率兵剿匪,想必对那些土匪更了解一些。”
琏姒轻笑一声,眸色含笑的朝着宇文倾莲悠悠道,对她的暗讽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你……你这是在跟我炫耀是太子殿下特意去救的你吗?”
宇文倾莲喉头一滞,随即俏脸微怒的朝着琏姒道,想起这死丫头居然坐着太子殿下的马车回来,宇文倾莲手里的一张绣帕嫉妒的都要揪破了。
这是什么逻辑?琏姒无语的抿了抿唇,转身背对着宇文倾莲,朝着身旁的宇文筠庭道:“哥哥,珺儿累了,先回珺儿的子镜阁再说吧。”
宇文筠庭点头,抬脚跟着琏姒一同走进了府门。
到了子镜阁后,梦儿上前将门帘打起,琏姒先进了屋,等宇文筠庭刚抬脚跨过门槛时,就见身前的人突然停住,朝自己转过身来。
“梦儿,关门。”
琏姒幽幽的声音响起,梦儿听见连忙将珠帘放下,然后自己出去,又将木门关了起来。
屋中只剩下琏姒和宇文筠庭两人,准确来说,是琏姒将宇文筠庭堵在了门口。
“你,你这是怎么了?”
望着琏姒那张面纱之上的美眸冷冰冰的望着自己,宇文筠庭心中一阵紧张,贴着木门浑身僵硬的站在那里,结结巴巴的问道。
琏姒一动不动的打量着他,半晌后,语气淡淡的开口问道:“你朝那个带着面具的土匪下跪了?”
宇文筠庭闻言,那双浅褐色的眼瞳一顿,低头沉默了片刻,方才低声道:“本来是要跪,但被同行的一位官员阻止了。”
琏姒听到宇文筠庭亲口这般说,美眸震惊的微微张大,即便是从房少游的口中听到了整个过程的时候都不比她此时更加吃惊。
此人是个傻子吗?还是个毫无节操的人?不,他哪样都不是!他精通政务,善于处事,是个难得有真才实学的官员,身上更带着文人的风骨和秉性,清高正洁,不屑与人同流合污。
一时间,琏姒都不知道说什么,就看到面前的宇文筠庭睫毛不自然的颤动了一下,眼眸低垂,有些讪讪道:“其实……筠庭也并非要按照那人说的那般去做,只是下意识的,想要保护你,若是折磨筠庭可以让他放过你的话,筠庭乐意代劳。”
宇文筠庭抬眸望向琏姒,他的脸颊微微瘦了一些,但依旧是那张清秀俊雅的容貌,说完后,一脸认真而又冷静的望向琏姒。
“可我……只是一个替身啊。”
琏姒听到这话,越发震惊的回不过神来,半晌后,才深深的叹了口气,幽幽回道。
宇文筠庭闻言,眼眸微愣,就看到面前的琏姒伸手摘下了面纱,面纱之下,那张同宇文清珺一模一样的面容露了出来。
精致的瓜子脸,如水墨点染的眉目,以及小巧的鼻梁,同样的一张脸,宇文清珺多了一份久病缠身的凄美,而琏姒则更多的是凌然绝世的孤傲之美。
“宇文公子,你是不是把琏姒同令妹混淆了,我不是你的妹妹,不需要你这般舍命相救,你实则想保护的应该你的妹妹,是真正的宇文清珺才对。”
琏姒一脸陈恳的朝着宇文筠庭道,见他依旧愣愣的望着自己,无奈的叹了口气,将面纱重新戴到了脸上。
“不同你说这些了,我去北院看看那个徐姨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琏姒说着,美眸微闪,抿唇轻哼了一声,推开门走了出来。
宇文筠庭一个人站在屋中,耳边还回响着琏姒方才的那些话,那张俊秀的脸上带着一丝恍惚。
难道真是如同琏姒说的那般,自己想要保护她,完全是因为将她误以为了是珺儿?若真是这样,那为何琏姒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他去探望珺儿的时候,心中还是那般的心急如焚,那般的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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琏姒带着梦儿来到北院的时候,听传话的婆婆说,老太爷和老太君都要准备午后休憩,暂时不见客了,还是琏姒说只是过去请安,耽误不了太多的时间,这才得以进了屋中。
走进北院的正堂,所见之处再无昔日那般陈旧的摆设,取而代之的皆是市面上最流行的珍珠玛瑙,翡翠如意,将能装饰的地方都摆设的满满当当,反而失了美感,如同那种一味炫富的暴发户一般。
待转过一张镶着玉石的山水屏风时,琏姒留神的望了一眼那个屏风,朝着前方领路的婆婆笑道:“看来老太君和老太爷的现在手头还真是阔绰,这张屏风,少说也得上千两黄金才能买来吧。”
“二小姐说笑了,老太君和老太爷都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平日里一直很节俭,这些东西也就是摆在屋中,不能吃也不能用,就是二老平日无聊,随意看看,全当消遣了。”
那个婆婆闻言,语气有些讪讪的回道。
消遣都能花个上千两的黄金,哪还像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这何止是阔绰,简直就是奢华了好吗?
一旁的梦儿头一次看到北院这满屋子的翡翠玉石,一脸咋舌的凑到琏姒的身边,惊叹道:“这些都是小姐给老太君和老太爷置办的吗?也太贵重了吧。”
琏姒闻言,轻呵了一声,眸色淡淡的打量着那些玉石,回道:“我只是保障了他们二老能吃饱穿暖,可没给他们置办过这些。”
正说着话,几人已经来到了里屋,屋中老太爷和老太君都坐在一张白玉软榻上,老太爷一手把玩了两颗金核桃,一手摇着一柄上好的墨玉扇,正在闭着眼睛哼着戏曲。
而老太君的双脚放在一个盛着热水的檀木盆中,水中漂浮着好几种药材,一眼望去,皆是当归党参这类的名贵药材。
而木盆的旁边,穿着一身华贵的银白长裙,戴着上好的珠钗的徐姨娘双膝跪地,一双戴着玉镯的手伸到热水之下,正在替老太君按摩双脚。
“哦,是珺儿啊,来了就找个地方坐下吧。”
老太君原本那双老眼微眯,享受着徐姨娘精心的侍奉,此时看到珠帘旁的琏姒,便睁开了眼睛,语气疏离的抬手道。
一旁的老太爷听到声音,也睁开了眼睛,望着琏姒的目光中同样带着疏离,以及强装出的那种威严,然而细细分辨,可以看出二老望着琏姒的目光都有些闪躲,似乎不敢与她对视。
琏姒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的走到一张锦凳前坐下。
而徐姨娘低垂着眼眸,只是专注于眼前的事情,直到听到老太君说了句好了后,方才应了一声,拿起身旁的一方干巾,替老太君将脚细细的擦干净,又端着那个檀木盆,亲自去倒水。
从琏姒身前走过时,徐姨娘朝着她微微的福了福身,低声道:“妾身宁娘,见过二小姐。”
琏姒朝着徐姨娘点了点头,算是还礼,见她瘦弱的手臂端着那个沉重的檀木盆,便开口道:“这种杂事让下人去做便可,徐姨娘既然是父亲的妾室,凡事就不必这般亲力亲为。”
“小姐说的是,这种小事还是交给梦儿去做吧。”一旁的梦儿听到琏姒这般说,连忙接过话道。
虽然这个莫名其妙进府的姨娘不招人待见,但好歹也是半个主子,老太君竟然让她跪在地上给自己洗脚,周围还有这些婢女婆婆看着,未免也太羞辱人了?
梦儿心善,在一旁望着时早就对徐姨娘心生同情,此时赶紧上前去接过她手中的檀木盆。
然而徐姨娘却倒退了几步,似乎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那张柔和的脸终于抬了起来,朝着琏姒连忙道:“没关系的二小姐,妾身做这些事情都习惯了,还是让妾身来吧。”
说着,徐姨娘朝着琏姒有些堪堪的笑了笑,然后端着檀木盆连忙走了出去。
琏姒望着她的背影,眸中露出有些意外的眼神,此人看起来性子软,谦和有礼,似乎没什么心机。
“说起来珺儿还是第一次看到宁娘吧,宁娘性子好,当初在村子里的时候我们二老就想着把宁娘许配给你父亲呢。”
等徐姨娘回来后,老太君将她拉到琏姒的面前,朝着琏姒笑呵呵的说道。
平日里二老不管是谈起傅夫人还是叶氏,皆是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怎么看都不顺眼的样子,可谈起这位宁娘,却都是一脸的喜笑颜开,连同对琏姒刻意的疏离都给忘了。
只是,当着自己孙女的面说要将另一个女子嫁给她的父亲,这二老也真是什么话都好意思说啊。
“珺儿,你母亲已经去世了,从今往后宁娘就是你的庶母,以后不管是你出嫁还是庭儿娶妻,我们二老就都交给宁娘操办了,你们三人以后就是一家人,你一定要好好听宁娘的话,记住了吗?”
老太君说的跟真的似的,一脸郑重其事的拉起琏姒的手搁在徐姨娘的手上,叮嘱道。
一旁的老太爷也抚着胡须频频点头,能干的孙女加上孝顺的儿媳,对于二老而言,比起那个我行我素的傅夫人,这样的安排才是最理想的。
徐姨娘原本有些发愣,此时看到琏姒那只小手搭在了自己的掌心,便朝着她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柔和的双眸中带着身为母亲而特有的慈爱目光。
琏姒抬头望了一眼徐姨娘脸上的笑意,一双美眸中带着疏离的冷意,在老太君和老太爷愣住的目光中缓缓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难为老太君一番美意,只是珺儿这次过来,可不是来认亲的。”
抽出手帕擦了擦那只被老太君握到现在的手,琏姒坐在那张锦凳上,一手环着腰,一手撑着下巴,偏头望着老太君,眸中似笑非笑的道:“听哥哥说,府上的掌事大印交给了你们二老,想必现在是在徐姨娘的手里吧,既然珺儿平安归来,这大印也是时候交还给珺儿了吧。”
此言一出,屋中原本还其乐融融的气氛顿时一僵,只见老太君和老太爷都脸色一顿,随即变得难看起来,而徐姨娘也低着头,走到了一旁候着。
屋中沉默了片刻,老太爷同老太君对视了几眼后,朝着琏姒有些讪讪的开口道:“珺儿啊,以前将掌事大印交予你,那是因为大房没有能管事的女眷,如今你父亲新纳了一个姨娘,这名下的店铺就交给徐姨娘打理就行了。”
“就是说啊,原本这些事也轮不了你一个闺房小姐来插手,这不是因为你母亲死了,没人打理的缘故吗?”
老太君也在一旁帮腔道,只见她抚了抚头上的那只昂贵的碎玉宝蓝簪,一双老眼朝着琏姒的不耐的翻了翻。
老太君的语气就没有老太爷那般委婉了,夹抢带刺的,就仿佛是傅夫人的死给他们造成了多大的困扰,而琏姒的替身而出又成了越俎代庖。
琏姒望见这二老死皮赖脸的模样,无非就是尝到了有钱花的甜头,越发的想要霸占着掌事大印不肯交还了。
“徐姨娘可不是父亲要纳的妾室,而是老太君和老太爷做主接进府的,说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也不足为过,更可况珺儿掌管府下店铺的那些日子,发现其中有九层的店铺皆是母亲一手创建,如今又怎么可能交到一个妾室的手中?”
伸手理了理裙摆,琏姒面色冷静,朝着老太君和老太爷有条不紊的说道。
老太爷闻言,将两颗金核桃放下,一掌拍到黑木案几上,朝着琏姒怒道:“这是什么浑话,老夫可是穆儿的生父,给他做主纳一个妾室都不行啦?”
“并非不行,老太爷想给父亲纳多少个妾室都无所谓,反正父亲卧病在床眼不见为净,任凭您老人家怎么折腾都行,”琏姒眸色浅浅,朝着老太爷笑着回道,“只是南院的东西只能属于南院,除非父亲开口,否则珺儿不会将母亲的东西交给任何人。”
老太爷被琏姒轻描淡写的一番话语噎的说不出话来,别说宇文穆现在昏迷不醒了,就算是宇文穆清醒,他们也摆布不了自己的儿子,让他娶除了自己夫人之外的任何女子啊。
“就算那些店铺都是你母亲创建的又怎样?她是我们宇文家的儿媳,她的东西不就是我们宇文家的东西?你一个身在宇文家的小姐,不向着自己的家,反而向着你那个死了的母亲,简直是不孝!”
一旁的老太君也是一副被琏姒气到的模样,直捶着自己的胸口,一双老眼瞪着琏姒骂道。
琏姒听到这话,简直要笑出声来,望着老太君一脸好笑道:“老太君现在怎么认了我母亲是宇文家的儿媳了,方才不还拉着珺儿手说原本是要将这位宁娘许配给我母亲的吗?”
“你,你真是反了天了,老头子,我看不用这样不孝的孙女再说什么了,直接将她赶出去吧。”
老太君脸上涨得通红,此时指着琏姒的手都气的发抖,朝着一旁同样脸色发黑的老太爷道。
她如何不解琏姒的话外之音,无非是嘲讽自己用得到她母亲东西的时候就认可她的母亲,用不着的时候就一脚踢开,这哪像一个教养良好的千金大小姐说的话?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尊老!
“老婆子说的对,我们二老老了,也讲不过你,躲着你还不成吗?”老太爷也是一副不耐的样子,朝着琏姒摆了摆衣袖,语露无奈的道,“你走吧,以后也不必过来请安了,我们各过各的,从此别再来往了。”
望着这两位老人那一脸沧桑和感慨的模样,若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琏姒怎么着了二老呢?
然而眼下这种情况,分明就是这两人手中拿着掌事大印不想交还,便干脆要同琏姒划清界限,迫不及待的将她赶走了。
还说什么从此别再来往,听起来像是孤苦无依的样子,实则却是这二老霸占了府下店铺的收益后,连寻常的开销都不肯给南院分一点。瞅着这做法,竟然比昔日叶氏掌权的时候还要刻薄吝啬。
“既然老太爷和老太君执意不肯归还掌事大印,珺儿也无计可施,只能就此告辞了,但愿二老能靠着这位刚进府的徐姨娘,安详的度过晚年吧。”
琏姒悠悠的叹了口气,从凳上起身后,望了一眼屋中仍然一脸怒意的老太君和老太爷,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带着梦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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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琏姒回到了子镜阁后,果然账房派人过来,说是之前南院报上去的开支都不能报销了,而且奉老太爷和老太君之命,以后南院和西院的开销都要自己想办法解决,不可以再动用账房的银两。
也就是说,以后尚书府的账房就成了北院的私有账房,而尚书府名下所有店铺的获益,全都只供老太君和老太爷两人享用,丝毫不管府上其余人的死活了?
这个消息传了出来后,简直震惊了整个尚书府,大家都闻所未闻。
且不说通过这个安排显现出这二老是多么自私自利之徒,单是这种不计后果一刀了断,锁起房门独享所有财产的行为,就可以看出这两人当真就是个没有素养的养牛种田农户,行为低俗不堪,一旦暴富,便连装出来的那点脸皮都不顾了。
然而不管是宇文筠庭还是宇文康,对此还真就没有什么办法。
一来这是尚书府内部的私事,他们不可能将此事上报朝廷,让官兵来缴了北院。
二来家丑不可外扬,这二老可以不顾脸面强占财产,而他们身为朝廷官员,却不能低下身位强行同二人争夺,不仅不符合孝道,若是被外人知道,那就真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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