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扇了司徒静一巴掌后,将她从床上揪了起来,想欲再扇一巴掌时,一只碧蓝的衣袖伸到了面前。
“放她走吧,我才是太子妃。”
琏姒伸手拦在大郎面前,眸色清幽,朝他开口道。
此话一出,屋中的几人都面露诧异,靠在门口的马猛也一脸复杂的望向琏姒,此时承认了自己是太子妃,可就是意味着永远出不了白虎寨了。
“哦,是你?”大郎松开司徒静的衣襟,饶有兴趣的朝着琏姒走去,将她逼退了几步后,伸手一把扯下了她的面纱。
琏姒微微低头,皱了皱眉后,随即抬起了头。
刹那间,整间草屋宛若都发出了光,只见站在屋中央的壁衫女子,眉若青黛,唇若朱染,肤若凝脂,鼻若悬胆,一双潋滟美眸如高岭春雪,整张脸透着难以同言语形容的绝美。
屋中的众人都被琏姒的美貌给惊呆了,他们长这么大,即便在画本上都没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一时间都愣愣的站在那里。
而被大郎丢到木床上而痛得蹙眉的司徒静,那双凹陷的眼睛此时瞪得浑圆,她原本以为琏姒是因为貌丑才戴着面纱,可没想到,面纱下的那张脸,竟然如此的绝美!
一时间,所有的不甘和嫉妒都涌上了心头,司徒静死死的盯着那张能令世间所有男子神魂颠倒的容颜,身侧的那两只瘦骨嶙峋的手几乎要将床上的被褥用力揪出洞来。
“不错,我若是太子,在你们两个中间挑一个,选的也是你。”
大郎打量了一眼站在那里体态婀娜,面容绝美的琏姒,又瞥了一眼躺在床上姿态平平,灰不溜秋的司徒静,摸着下巴冷笑道。
而司徒静的脸色,因为大郎的这句话,更加阴沉下来。
琏姒叹了口气,将丢在地上的那块面纱捡起,重新戴上后,朝着大郎道:“这下你可以放她走了吧?”
大郎眸色深沉的望着琏姒,半晌,那张烧毁了一半的嘴唇扯出一丝阴狠的笑意,转身从草屋里走了出去。
大郎走出后,其余几人也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待所有人从草屋中走出去后,琏姒这才来到那张木床前。
“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此时太子殿下定然已经召集了人马过来,不出三日,定会攻破这里,到时候我们都会得救,用不好你现在来装好心。”
司徒静的眸中怒气翻涌,伤口处传来的疼痛让她痛不欲生,却依旧朝着琏姒咬牙道。
“我可不是仅仅为了救你才这么说的,我们两人困在这里,只会一个都出不去,只有出去了一人,另一人才有可能得救。”
琏姒垂眸望着躺在床上面露不甘的司徒静,轻笑了一声,接着道,“至于你说的三日内这里就会被攻破,基本上是不可能,只要我们两人中有一人被困在这里,就是他们的人质,皆是拿我们作为要挟,你认为太子殿下能不顾人质的安危率兵强攻?”
琏姒这一番话说得司徒静哑口无言,正眸色沉沉的咬着红唇时,不妨琏姒突然伸来一只手,探到了她的衣襟中。
“你干什么?”司徒静立马警惕道,但见琏姒收回了手后,自己的怀里似乎放了什么东西。
司徒静正疑惑的要伸手去拿时,却被一只素手给压了下去,只见琏姒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
“我在你怀中放了一只红罗锦囊,里面有一种药粉,人闻上去无色无味,但狗却对它很敏感,我的一个手下养了一条狗,可以循着这种药粉的气味识路,你将锦囊带回去,他就能找到这儿来。”
接下来的话不用琏姒多说,司徒静也明白,届时她的手下先将琏姒救出来,太子殿下没有了后顾之忧,自然可以率兵攻打白虎寨。
“珺儿常听人说司徒小姐温柔大方,心地善良,希望这次没有信错人,珺儿这次能否从白虎寨安全脱身,可就全拜托司徒小姐的身上了。”
琏姒嘱托完,抬眸朝着司徒静悠悠笑道。
司徒静对上琏姒那双沉静如水的美眸,半晌,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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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过后,大郎果然说到做到,派了几个土匪抬着司徒静,将她一路押到了离之前丢弃那顶明黄车辇的地方不足百里的一个山坡上后,这才松开了绑在她眼睛上的黑布,在她背上推了一把。
“滚吧,我们大当家的仁慈,放你一条生路,赶紧逃命去吧。”
两人简短的说道,随即丢下司徒静,往回走去。
司徒静忍了忍肩膀上传来的那阵剧痛,待两人的身后从山坡后消失,方才扶着膝盖艰难的爬到了山坡的顶端,靠着一块岩石,伸手将怀中的那个红罗锦囊掏了出来。
“呵,宇文清珺,你也太天真了,我在人前的那些好名声,不过都是为了博取皇后娘娘的好感,你还当真以为我司徒静是个心善之人?真是愚蠢透顶。”
司徒静眸露不屑捏着那个红罗锦囊,冷哼了一声后,抬臂使劲将那个锦囊丢了出去。
山坡下,是一处峭壁,约莫也有千丈之高,看到那个红色的锦囊坠下,司徒静的唇边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你就一辈子呆在白虎寨,给那个怪物当压寨夫人吧。”
司徒静恨恨道,仿佛看到了穿着一身红衣的琏姒被迫嫁给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大郎,以及两人洞房的场景,那双寒冷阴蛰的眼眸中尽是得意之色。
而另一边,白虎寨中,送走司徒静的两人回来的时候,将躲在山坡后看到的事情丝毫不差的汇报给了大郎。
坐在虎皮大椅上的大郎闻言,冷哼了一声,起身走到站在一旁的琏姒身前,面露嘲讽道:“你牺牲自己把她送了出去,结果她一出去就把能救你命的东西给扔了,你说你是不是很蠢?”
“究竟是谁蠢,等到了时候,自然会揭晓,用不着大当家在珺儿面前冷言冷语。”琏姒眸色淡淡,闻言轻笑一声道。
大郎冷眼望着琏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突然一咬牙,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拽到了自己面前,低声道:“你就不担心马上要嫁给像我这样的一个人,就不害怕我的这张脸?”
琏姒被大郎突然的动作拉近了距离,那张恐怖渗人的面容近在咫尺,没有皮肤覆盖的红褐色疤痕,几乎暴露在外的整个眼球,说是僵尸也没有人会反对。
想来任凭是哪个女子,在午夜梦回之时醒来,看到床榻上自己身边躺着的夫君有这样一张脸,应该都会被活活的吓死吧。
寨中其余人听到大郎这么说,都是面色一顿,望向琏姒的眼神带着可惜,这样一个天仙似的美人嫁给他们的大当家,真是连鲜花插在牛粪上都不足以形容这二人的差距。
然而琏姒听了大郎的话,却是轻笑了一声,毫不避讳的望着他,悠悠道:“这有什么好害怕的?不过是一张毁了容的脸,看一次害怕,看一百次不就那样了吗?”
此言一出,众人都愣住了,连他们偶尔在夜里看到大当家的脸,都连忙心中念佛,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姐竟然这般淡然?
大郎眸光迟疑的打量着琏姒,他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般轻描淡写的评价自己这张面目全非的容颜,曾无数次,他都希望周围的人能这般看自己,可倒了如今这种已经回不了头的境地时,这种包容对他来说早已经没有任何触动。
“你很勇敢,这很好,”大郎残忍一笑,松开了琏姒的衣襟,道:“不然等洞房花烛夜,新娘子吓得尿了裤子,可就没有意思了。”
琏姒被他推搡的往后一倒,撞到了一旁的火盆上,幸亏白天没有生火,只有一些木屑落到了她的后背上。
然而琏姒没有第一时间去拍后背上的木屑,反而是先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肩膀。
大郎见状,眉头一皱,若他看的没错,这已经是她在今天第三次做这个动作了,明明肩膀上都没有落任何灰尘,琏姒为何屡次三番都要抚肩?
另一边,司徒静强撑着病体走了一截路,终于在昏倒之前,遇到了在路上搜寻的官兵。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金丝锦被中,屋中,是香炉中飘出的阵阵檀香。
司徒静动了动胳膊,方才看到自己肩膀上的伤已经被人重新处理,涂了上好的止血消肿的药膏,用白纱布包扎起来,透着一股清凉的药香,再也不是混着老头的唾液的一团恶心没用的药草。
屋外,珠帘轻晃,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匆匆的走了进来,正是独孤禛礼。
“静儿,你感觉如何?”独孤禛礼走到司徒静的身边坐下,那张俊美的面容有些消瘦,似乎近日都没有休息好。
“本宫听说是搜寻的官兵找到了你,你是怎么从他们的山寨中跑出来的?还有宇文小姐呢,她怎么没跟你一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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