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好成交!”
胡匪同志瞬间觉得自己再次充满了能量。
他磨刀霍霍,准备向着自己人生的巅峰进发。
关于这个内心充满复仇悬念的二土匪头子的心路历程今日到此为止。
胡匪很是开心。
他原本还想再休息两日再回绿林山寨,现在想到自己的光明前提,哪里还能等得了两日。
片刻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什么蛋疼的忧伤瞬间化为爆表的力量,却施展他的雄图伟业。
立马收拾了行囊,临走时,十分大方的扔给了镇上给他医伤的大夫十两银子以做酬谢。白衣人见他满心答应之后,便离开了。
他去哪里呢?
其实他也没走远,又沿途返回了山寨上。
确切的说是跟在了胡匪的马车之后。
那么此时定然会有人问了,这个白衣洁癖男究竟是谁?
嘿嘿,神曰,不可说,不可说。
再谈谈圣都。
大梁女帝,沈碧微遇到了她从政以来的最大的难题。
首先,有一群来自大夏的文臣,正在来圣都的路上。
目的嘛?
哼哼!
当然是和你们理论理论,大夏云州边境的三十万铁骑要不要跨过大金国直『逼』大梁。
反正现在与大金的关系十分友好,想来金国也会卖给他们这个面子滴。
并且十分乐意把两国土间界碑线挪上他一挪。
还有一个让她头大的事情。
还有两个月的时候,新年伊始之际,那一件她执着了二十几年的事情,马上就要实现了。
只需要等着那一个人的到来。
但是现在她竟然没了踪影。
对此,沈碧微很生气。
她在朝堂之上大声斥骂魏铮这个蠢货。
连个土匪都抗不住,竟然把人给她弄丢了。
你把大夏的皇帝丢了就丢了,他一个男人能上哪里去。
结果把最重要她点名想要的人也给弄丢了!
退朝之后,沈碧微一个人走回了大殿里。
她长吁一声,对着虚空里某处遥遥望去。
那件埋藏在心里无人可懂的执念。
须臾有人款步而来。
沈碧微抬眼,随即又缓缓闭目,“玉歌,消息你都知道了?”
玉歌换了一身黄『色』的长袍,将周身全数裹在那袍子里。
这种穿着像是参加某特殊的典礼或者是祭祀。
玉歌将头上的风帽摘下,素发披散于脑后。
“族长说,方向还在嘉州境内,时间不多了,请陛下尽快!”
沈碧微叹了一声,“其实,我与她,本该属莫逆之交……”
玉歌骤然抬头,黑白分明的眸子狠狠一缩,“陛下,切莫要忘记你二十年的执着!若因心慈手软而功亏一篑,想必他也不会原谅你!”
沈碧微倏然抬了抬头,末了,忽然轻笑一声。
“玉歌你不愧是落日族下一任的族长的候选人,这般狠辣的心『性』连朕都不自叹不如!”
玉歌秀眉一蹙,心知沈碧微是在嘲讽她心狠手辣,没有人味。
“臣只做该做的事,只知如此是为陛下好就可,其余闲杂人等不在臣的考虑范围之内!”
沈碧微冷笑一声,“也是啊,若非如此,又如何能胜任这族长之位!”
玉歌垂着眼皮,缓缓戴上了风帽,再次将自己包裹在一身的黄『色』之中。
施施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说实话,她真的很不喜欢沈碧微这个女人。
若非她优柔寡断早在燕京之时,便可以将洛书带走。
每次都是她,若非如此,也不会费了大劲还提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真不知道,这沈家的人如何会选这个一个心慈手软的女人来做皇帝。
就好比那一件她执着了二十年的事情。
几次三番都因她的优柔寡断而错失良机,否则那件事情早已办成。
而她也不用在长安那处地方呆了近十年之久。
虽说当时杀掉了真正继承凌霄门的门主,而自己顺利替代上位,但终究不是她想得到的东西。
凤栖阁……
呵,那凤栖阁如何能与她落日族相提并论。
这九州大陆之上最神秘的种族,掌握着最顶级秘术的种族,是这九州之是最高贵的血统。
什么大夏叶氏,大金赫连氏,大梁沈氏,什么凤栖阁,赤练门,不过是蝼蚁罢了,百年之后,什么都没有……
而她……
她们落日族……
想到此处,玉歌缓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么多年来,她早已见惯了这大陆之上的争斗,也对这世间的生存的规律讳莫如深。
贴地盘旋的风,从深宫里刮了起来。
将她黄『色』的风帽从下,她赶忙将帽子重新戴上。
无意间一缕长发飘到眼前。
斑白如雪。
一瞬间,玉歌脸『色』大变,她踉跄着一把将那白发藏好,转身大步离开。
她,必须加快步伐了。
……
而彼时的乌连山下。
望着苍茫而无尽的雪山,伯颜轻笑一声。
“你不知道吧,翻过这座山,便是大梁的皇宫了!”
洛秦因为长途跋涉看上去有些虚弱,“可这山离圣都很远,为何翻过去就是大梁皇宫?”
跟在他身后的青鸾,小心翼翼的为他拢了拢披风。
虽说这大梁国境内气候温润,在这山脚之下,却依旧觉得有些寒意刺骨。
再加上他身上的天蚕痋蛊,自然是更怕冷一些。
洛秦笑笑,拍拍她的手。
青鸾自觉退后,不再打扰两人说话。
伯颜道“这只是视觉上的远罢了,师傅早年曾翻过这座山,他说就是从这山后面捡到的我!”
洛秦看着直入云宵的剑峰,连白云都在它山腰晃动。
碧蓝『色』的天空,倒映上湘水河的发源地上,分不清哪是天,哪是河。
洛秦想起师傅曾说过,这世间最美的地方,往往是绝境。
而这世上又有多少人有胆量入的了绝境呢!
“这点确实像是师傅的风格,师兄,生死有命,不必为我冒险!”
伯颜轻笑一声,“你我同情手足,何谈冒险之事,且有师傅之前留下的手札,一定会找到曼陀珈蓝!”
洛秦抬头看着伯颜,从大金国的燕京城,到这乌连山下。
这一路上他都是这般不曾言语。
但却又无时不透出自己内心的落寞,仿佛那种心里的不动声『色』的悲伤从身体最深处缓缓渗透。
他知道那是什么。
所以这一路上不曾言说。
这世间的爱情,既不能早一步,也不能晚一步……
恰到好处的出现,这种几率……
唉!
洛秦心里叹了一声。
“师兄,你说师傅是从这山后面捡到的你?”
伯颜道“是的,好像是在宫墙附近!”
洛秦看了伯颜一眼,脑子里忽然涌起一张人的脸。
一开始那人的脸很模糊,之后越来越清晰。
末了,他终于想了起来。
那个在三年前他曾经救过的人。
与伯颜有几分的相似。
当时还是因为这几分相似,他才动了恻隐之心,否则绝对不会在那种地方救下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师兄,师傅可曾告诉过你,你的家人可还在人世,你可还有其他兄弟?”
伯颜摇头,“我自幼便跟着师傅,从没有听他提起过我的家人的事,我以为自己是被父母抛弃的,这么多年,他们从未有过要寻回我的打算,要不然就是已病故,否则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
洛秦知道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早知道不说这些了。
他轻咳一声赶忙想着如何转移话题。
转头一看,雪山之上融化的雪水顺着山渠缓缓流下。
于某一处汇集成小河,缓缓向东流去。
方才知道这是大梁境内的母亲河湘江的发源之地。
大梁境内,称之为湘江,过了饶过了阴山,到了大金国的境内,便称为临江。
“我小时候听父亲说,我三妹妹就是在临江上捡来的。”
伯颜听闻一怔,随即转头道“你是说洛书并非你的亲生妹妹?”
洛秦点点头,“是,父亲那一年与金国征战,凯旋而归时,在临江畔上休整,洗脸的时候,洗脸的时候发现了江山飘着一个木盆,盆子里就放着那丫头,也不知道飘了几天,捡到她的时候都快饿死了,也许正是那时落下的心疾……”
伯颜脸『色』一变,“你是说在大金的临江之上,飘了几天?”
洛秦道“是的,父亲当时是这样说的”
因为临江与嘉州境内的湘江相去几百里,而这中间因国界问题并无人烟。
那么哪里来的孩子!
定然不是金国人大老远跑到临江之上扔下的木盆,极有可能是有人从放大湘江之上,顺流而下才飘到了临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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