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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上先生,芝小姐,你们也在这里啊。”越前南次郎转而向这两人打招呼。

井上守右肩上背着文件包,上前回应道:“您好,南次郎先生。”

“诶,南次郎先生也过来看比赛吗?”芝纱织三步并做两步来到他面前,“放心吧,南次郎先生,我一定会拍出比上次更加好看的照片来的。”

越前南次郎笑而不语。

自从上次私下里看不二照片一事被伦子“曝光”后,他现在一听到“照片”这两个字就直觉地想发抖。

龙崎堇一脸怪异:“南次郎,你手里拿着的花是怎么回事?”

他笑了笑:“在树林里采的。”

“都是很好看的植物呢。”芝纱织指着一株开满了紫色小花的植物,“南次郎先生,这是什么?”

“它是紫花酢浆草。”

越前南次郎将它挑拣了出来,递给芝纱织:“你能喜欢就太好了。”

“南次郎先生,谢谢你。”

熟悉的少年声音接着从旁边传过来:“那这种长满了黄色小花的是什么?”

越前南次郎不假思索答道:“这是南迎春,也叫云南黄馨。”

少年点点头:“原来如此。”

千石清纯的声音!

转过头一看,果然是他。

越前南次郎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他一个山吹中学的部员,悄无声息地来青学这里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想刺探情报?

越前南次郎的神色顿时变得警惕起来。

其他人的态度也是如此。

千石清纯也知道自己这样不请自来不是很合适,他挠挠头笑道:“抱歉抱歉,我只是过来找这位的,他是我的朋友。对吧,越前?”

越前?

众人的目光一会儿落在越前龙马的身上,一会儿落在越前南次郎的身上。

越前南次郎已经尴尬到快社死了,然而自己造的孽还得自己承受。

这个人必须得赶快打发走。

“好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啊,我没什么事啊,就是看到你了过来打声招呼。”千石清纯一脸的单纯。

越前南次郎禁不住叹了一声,年轻人做事还真是随心所欲啊。

他将那一枝南迎春递给千石清纯:“我觉得这花的颜色和你很相称。”

潜台词是拿了东西就快点走吧。

这个人再不回去的话,山吹中学那边虎视眈眈的怕是要直接过来抓人了。

千石清纯郑重地接了过去:“我明白的,越前,这就是所谓的信物,我们之间友情的证明,对吧?”

“额……那个……”

“你不用多说了……”

千石清纯感觉自己已经完全理解了越前南次郎的用意:“我心里都明白。”

你明白什么呀!

越前南次郎简直哭笑不得,这人还以为他是学生呢。

“所谓情谊的深浅并不在于时间的长短,而在于两人心意是否相通。”

千石清纯忽然一把握住了他的双手,接着宛如诗歌朗诵般声情并茂道:“越前,我发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今天与你的相遇。我会将我们之间的这段回忆珍藏,如同珍藏这朵花一样。”

“哪怕过去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哪怕这朵花因为禁不住时间的流逝而化为尘埃,也请你相信我的心意不会更改分毫,一如此时心怀真诚、摒弃世间所有虚假、面对着你的我这般坚定。”

越前南次郎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位少年怎么还有些中二在身上呢。

这么羞耻的话他是怎么说得出来的。

还有,这种话怎么听怎么看都不适合用于友情吧。

再看看他们周围的人,已经全被千石清纯这番话给雷得外焦里嫩了。

越前南次郎不留痕迹地挣脱开他握住自己的手,勉强挤出一抹还算看得过去的笑容:“比赛快开始了,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好,那越前,我走啦!”

千石清纯拿着南迎春离开了,然而还没等越前南次郎松口气,他走到半路又不知道发了什么疯。

回头朝着越前南次郎的方向喊道:“越前,你等我,我以后一定会过来找你的!”

好嘛,这是存心不想让他活在这个世界上了是吧。

“老爸,这个人是怎么一回事啊?”越前龙马冷冰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越前南次郎缓缓转过身。

当看到越前龙马相当难看的脸色后,他瞬间变得惊慌无比。

“龙马,你听我解释,是,是他自己认错了,他以为我是学生,所以才会……我,我想和他说清楚的,可是他不听……”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越前龙马紧接着问道。

越前南次郎低下头:“和你分开之后遇到他的。就聊了几句话,然后他就走了,再然后我就来找你了。”

越前龙马无可奈何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老爸,这个人不太正经,以后如果你再遇到他就当没看见,离他远一点,知道吗?”

“嗯嗯。”

越前南次郎知道龙马这句话是松口的意思,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去热身,老爸你就好好地待在这里别到处走。”

“嗯嗯。”

目送着越前龙马的身影走远,越前南次郎才敢放松下来:“终于走了。”

不二周助笑道:“南次郎先生和越前的相处很有意思呢。越前倒像是家长,南次郎先生变成小孩子了。”

越前南次郎的心情很郁闷:“不二,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已经够丢人了。”

他轻嗅着手中的鲜花,以此来平静自己的心情。

刚才还像个犯错的孩童般慌张,转眼间,仿佛有大自然孕育而出的平和气息在他的身上悄然而生。

在阳光的映衬下,他放松下来捧着一束花草的神情与姿态和平常相较又别有一番动人韵味。

不二周助禁不住这样的诱惑,来到他的身旁。

越前南次郎也不感到奇怪,以为他也是来要花的,于是举起手中的各色植物,抬头问道:“不二,你想要哪一种?”

不二周助就着他的手看过那些植物,一株亭亭玉立娉娉袅袅的白色花朵吸引了他的注意。

舒展开的白色单层花瓣,如同上好美玉的质地,中间鹅黄色的蕊,显得娇俏可爱而又灵气十足。

“这是葱莲,也叫玉帘,花语是初恋、纯洁的爱。”越前南次郎一时心有所感,不禁问道,“不二会渴望得到一份纯洁的爱吗?”

“那么,南次郎先生,您会接受一份不纯洁的爱吗?”

不二周助将手中的葱兰横在他与越前南次郎两人之间,不知何时睁开的冰蓝色眼眸一瞬也不转移地看着越前南次郎。

越前南次郎低头想了许久,最后只得出一个不算结论的结论:“好难回答。”

不二周助轻笑道:“这两个问题的难度是一样的。南次郎先生,您稍微想一下就能明白吧?”

“不愧是有‘天才’之名的不二。”

一旁的芝纱织捕捉到两人相视而笑的画面后,立刻按下快门,看到成品之后非常满意:“不错不错,拍下了好照片呢。”

井上守提醒她:“芝,不要拍一些与网球比赛无关的场景。”

“没关系啦,井上前辈,不二周助不是我们要重点关注的网球选手吗?南次郎先生也是我们准备采访的对象啊。”

芝纱织早就为自己找好了理由:“而且,这两个人同框真的超绝的,不信的话井上前辈你看看。”

井上守对于这个跳脱的后辈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管不住啊。

不二周助看向离他们这边有一段距离的手冢国光,又瞧着眼前低着头只顾看手中花草的越前南次郎,终于发觉到哪里不对劲了。

这两个人似乎都在刻意回避对方。

南次郎先生来了手冢不过来打声招呼就很奇怪了。

还有那个山吹中学的千石清纯握住南次郎先生的手时,自己都差一点要过去干涉了,更何况是手冢。

他是真能沉得住气还是故意在克制自己的行动?

南次郎先生也是,上次一起去甜品店的时候,嘴里还说着“手冢最好”之类的话,怎么现在反而要躲着手冢了?

暗自沉思片刻,不二周助就明白了。

这两人在甜品店之后一定又见面了,并且期间还发生了某些不算小的事情。

是手冢告白了?

不对,手冢的道德观不会允许他做这样的事。

是两人之间有了些比较亲密的行为?这个猜测倒是极有可能的。

不二周助唇角的笑意不由加深了几分,而眼中的冰蓝色却显得愈加深邃冰冷,霎时寒光尽现,如同世间最为锋利的精致匕首,吹毛利刃削铁如泥。

反正都成这个样子了,干脆推他们一把吧。

不二周助保持着往常的温和笑意,故作无意地问越前南次郎:“南次郎先生,你怎么不去和手冢说句话?”

果然,一听他提起手冢,神情就变得慌张不安起来。

不二周助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心内冷笑一声,然而面上看不出什么,静静等待越前南次郎的回答。

越前南次郎支支吾吾道:“手冢一心都在今天的比赛上,我就不打扰他了。”

而且手冢他一次都没有看过来,应该也是不想见自己吧。

“这样的吗?”

不二周助作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忽然灵光一闪有了一个好想法。

“我想到了,南次郎先生,越前之后就是手冢单打一的比赛了。等手冢比赛结束了,你就把手上的植物都送给他,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这不行的吧。”

他没听说手冢有栽种或收集植物的爱好啊。

不二周助建议道:“这可是拉近关系的好办法啊。再说,这个东西反正都是要给的。手冢他可是亲眼看见您把花送给其他人包括我在内的全过程了。难道您能偏偏不给手冢?明明关系都好到一起去吃甜品了,这让手冢心里怎么想?”

越前南次郎想了想,不二说的好像是有道理。

回想一下,手冢好像一直都出现在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每次都很尽心尽力地照顾他,可是自己却从来没有回报给手冢什么。

这样也就算了,自己还一次次地对他发脾气,不讲理,结果手冢不仅没有怪自己,反而还和自己道歉。

其实手冢完全可以不管自己的,可因为他是一个好孩子,无法对需要帮助的人置之不理。

而自己呢,一无是处。

在了解手冢正直地近乎完美的性格后不断得寸进尺,给手冢添麻烦。

不行,再想下去的话,自己就要哭出来了。

真的太对不起手冢了。

他坚定地抬起头:“不二,我决定好了,我全部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