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裕丰酒店后,庄静并没有急着找房子,而是在城中游街、逛店。
大大小小有名的吃食店,都被她给吃遍,不好吃的东西则随手扔给乞丐。
引得乞丐一见她出街,便纷纷在后面跟随,都称呼她一声‘大善人’。
影院、茶坊、戏院、歌舞厅是一个不漏,那财大气粗的出手,更是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将郑城逛了个遍的人,对外放出购房置屋的口风,而此事由管家周魁负责。
…
“少爷,今儿有三处房屋、两处铺面符合您的要求。
我已与卖主约好见面的时间,请少爷和老太爷移步前去定夺。”周魁恭敬地对豪华套房里的两人,汇报道。
“这点儿小事还要本少爷出马,不是说让管家看着买吗!”庄静不耐烦地道。
“算了,看在你辛苦一场的份儿上,我就走一趟。
大牛和山子留下负责老太爷的安全,咱们的行李也不能有一点儿马虎。
周管家抽空去火车站问问,咱们的两辆汽车什么时候运到。
这一天天的走路也不是个事儿,本少爷自打生下来就没吃过这种苦头。”
满嘴抱怨的庄静,甩着文明棍吊儿郎当的出门。
跟在后面的周管家点头哈腰地拎着包,低垂的眸中闪过无奈的光芒。
九弟有多皮和滑嘴滑舌,他是真正体会到了。
提着铁棍的栓子紧紧跟随,凌厉的眼神打量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三人不论是气势,还是穿着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儿,路人是能避则避。
一周时间,郑城的公共场所便传遍了,有一个挥金如土的阔家少爷来此。
一时之间,各种心思者云动,都想与之攀上点儿交情。
更有那家有妙龄女子的父母,一心想当丈母娘。
这世道,要找一个人傻钱多的公子哥太难,吃香喝辣成了许多人的梦想。
…
庄静看完三套房子,最后看中了东大街七号院儿。
这是一套两进的青砖大瓦房,倒座房七间,主院儿九间。
庄静见屋子收拾很规整,连屋中的家具都还在,一水儿的酸枝木家具,拎包就可以入住的那种。
铺子正好在东大街街口,典型的前店后院儿,连住和吃饭的问题都解决了。
非常便利,庄静当即豪爽地连价都没还便买下。
周魁从拎包里数出一摞摞银元,心都在滴血,暗骂庄静是个‘败家子’。
连价都不还,不是败家子是啥。
住房和铺面加在一起,一共两百一十个大洋,这在当时已算得是高价。
郑城因为战乱和饥荒,城中出售的房屋根本卖不出去。
稍微次一些的房子,五六十个银元便能买一套。
心中滴血的周魁,目光落在那一摞银元上久久不能收回。
暗笑自己真是在山里待久了,连钱都不会花了,他看一眼庄镜那波澜不惊的脸,很快收回视线。
再怎么说,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能败在银元上呢!
稍一想便能明白,九弟敢大手花钱,那必是来得容易。
更是为了引起郑城那些大人物的注意,打响名声靠的全是钱开路。
每天流水般的出去,却没见一分回来,身为管家的周魁心底始终不踏实。
可他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听之任之。
…
办好房契后,庄静站在铺子门口,看着街面上来往的人流,明显比当日进城时多。
“周管家,明天贴出招工告示。
掌柜一名,账房先生一名,司机一名,护卫六名,厨娘两名,杂工两名。
先就招这些,若是人手不够再招。”
“少爷,咱铺子都没开张,招这么多人得多费钱。”
周魁抹一把额头上的虚汗,他都不知道要开什么铺子,咋就说招人的事儿呢!
“有句话叫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铺子,知道是什么吧!”
庄静柱着文明棍儿,眸中闪过一丝狡诈。
她思来想去,唯有开当铺才是无本买卖,还能将人手聚到一起。
在大庭广众之下招工,又都有正当身份,谁也查不出端倪来。
“当铺!”
周魁眸光一闪,立马想到是什么铺子。
在城里闲逛时,他有仔细观察过各种铺子,唯有当铺不用寻找货源。
“对,别小瞧了当铺,肯定能淘到不少好货。
咱发家致富可就全靠这个铺子了,好好跟着本少爷干,不会亏待于你们。”
庄静对街上路过的两巡逻警察挥挥手,这些人早已与她混了个面儿熟。
当然,钱也给出不少,不然谁认识她啊!
…
“庄少爷这是找到中意的铺子了,开业时咱哥几个可得上门讨杯水酒喝。”郑俊良几步过来,拱手道。
“欢迎至极啊!以后还得仰仗郑警官多多帮衬。”
庄静打着哈哈与两巡警说话,两人等周管家送上两包哈德门才离去。
柱子将铺子锁上,见两巡警走远才暗呸一口,道。
“少爷,你就不该理那种黑皮狗,全是没良心的东西。”
“不可妄言,咱们是开当铺的,以后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
与街上的地痞、混混、乞丐、巡警、脚夫,这些不起眼的人物打好关系,对咱们只有好处。
现在给你说这些是不会明白的,到时候就知道了。”庄静摇头低声道。
“别忘了,你们是庄家的保镖,该有的气势必须要有。
咱是有底气的有钱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乱世想要活得好,就得心狠手辣,笑面虎懂吧!”
庄静在来的路人,已再三地告诫过这些跟随的人。
万事要多几个心眼儿,切不可鲁莽行事。
庄静不明白山里为啥会让这些人出来,除了一副孔武身材外,还真找不出什么令人信服的来。
头大啊!
“柱子,听少爷的话准没错,别忘了咱们是来赚钱的。
千万别妇人之仁,当心老太爷拿你问罪。”周魁提点道。
九弟是他们的最高长官,所有人都得无条件服从。
进城的这一段时间,全是溜街瞧热闹,他们的首要任务还没做。
周魁内心是焦灼万分,却只能死死地压着,不敢对庄镜的安排有任何异议。
出来时,师部一分活动经费都没给,还说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若不是九弟家底子厚,他们怕是得一路讨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