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贬低翟元礼,而是他确确实实窥见翟元礼疯相不少。
一个半疯的,跟一个纯疯的凑在一起,琢磨的事儿会是什么?
这让他不得不担心。
段然疯得明显不说,甚至有杀人前科,不得不躲到国外去治病。
说是好了,但实际情况没掌握,他放不下心来。
他不知自己这是什么奇怪的心思,总之翟元礼在这种情况下,他就忍不住像个爹一样操心,操心自己儿子的交友问题一样去思前想后。
但自己爱翟元礼这点,他觉得毋庸置疑。
为所爱之人呕心沥血,这都是小菜一碟。
既已当做是自己分内之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翟元礼之所以说是半疯,则是因为他疯的内敛。
翟元礼自控力强到恐怖,对于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认知清晰。
好歹他知道,作为在社会中生存的人应当遵守的道德人性底线。
且有自吹自擂嫌疑的说,有他陪伴疏解,翟元礼相比段然的状态,真的好太多。
至少状态稳定,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他背地里的情况。
崔赫熏关切中夹了严肃,他表情认真道:“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小礼。”
翟元礼眸中闪烁点点俏皮笑意,一如往常带着玩世不恭态度,轻松调笑道:“哥哥真是眼明心亮,在哥哥面前我简直无所遁形,方方面面处处都瞒不过哥哥。”
“哥哥,那话怎么说来的?”翟元礼故意嬉皮笑脸,自问自答,“可真是瓜田李下——不言自明。”
他一口一个哥哥,也不管加了合适不合适,说多了会不会腻歪,为的是让崔赫熏不要因为担心他而过分紧张。
见崔赫熏神情仍严肃,显然担忧未减,却不忍苛责他半分,而是斟酌如何开口的模样,翟元礼又解释道:“怪我没同哥哥讲清。”
“之前我只是帮段然在国内关注冯羽辉动向,仅此而已,没掺和进去。”
他摊手:“哥哥知道的嘛,我总是做人留一线,但不是为了日后好相见,而是给自己留点余地——”
翟元礼收回手,端正态度,严肃了些。
他右手食指指甲轻点金属窗台,在有节奏的敲击声中稍稍回忆一番,将时间与关联梳理清,想要逐一为崔赫熏讲解,拼成完整的故事:“去年段老太爷就有意让段然全权接手公司,所以派他出国一年。”
“前面那些哥哥都知道,他那病治好了,肯定要上一线。”
“段老太爷还是偏心这个大孙子的,就想着借这机会,直接退休呢——”说到这儿,翟元礼有些自嘲地耸耸肩。
崔赫熏洞悉他心有所感,安抚意味的轻轻揉捏他肩膀上略微绷紧的肌肉。
翟元礼肩膀肉不多,大半是骨头。
他捏了两下,手指微微向下顺去,转而柔柔去捏翟元礼肩胛骨上覆着那片皮肉。
崔赫熏虽然什么安慰的话都没讲,却通过这样的安抚传递关切,让翟元礼放松了些。
翟元礼心中熨帖,情绪松泛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