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没有任何外力再来干扰,只需他们彼此理清情感弯折的简单明了感,如久久压在心口的大石猛然碎成齑粉,让人霎时倍感轻松。
两个人一直杵在这儿发呆,也不叫个事儿。
没多会儿,崔赫熏便过来牵翟元礼的手,带着他坐回了沙发上。
翟元礼坐的地方,还是刚才的位置。
他被崔赫熏顺势轻轻一推,随着力道传到胳膊及腰间,紧接着屁股便沾到沙发上,身子还弹起了下。
翟元礼直到屁股跟下头的布艺沙发接触结实,才有了点真实感。
这里似乎还有些方才的,属于自己的暖暖余温。
这些天他总有种恍然间便做了大梦一场,梦醒来时那些曲折横生,变故纵横如历在目。
但究其根本,又好像如此简单,水到渠成。
二人都没有继续被打断之事的心思,情欲被熄,开始的不爽利随着实事变化归成平淡。
崔赫熏紧跟着坐在翟元礼身边,轻轻靠着上他肩膀,同翟元礼曾使过的姿势如出一辙。
翟元礼肩峰处不及他厚实,少了些肌理,多了些骨感。
骨骼凹凸本该靠着不怎么舒服,他却觉得异常安心舒坦。
曾几何时这是梦寐以求的野望中,极难实现的部分。
翟元礼注意到了他那若有如无似的愁绪,随亢奋过后的平静氛围缓缓挥散,轻笑着说:“哥哥,这下咱们可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崔赫熏闷声道:“一直都是。”
“哈哈哈……哈哈……”翟元礼听他那瓮声瓮气,好似有些委屈似的声音爽朗大笑,“对,哥哥惯是会不动声色缠人的。”
崔赫熏不置可否,只小女儿情态去侧着搂翟元礼腰,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自己能有多缠人。
翟元礼知道他这会儿百感交集,恰是最需要陪伴安慰和转移思绪的时刻。
他有意想活泛下气氛:“哥哥,今天这么一吓,我觉得我以后可能在这方面都有障碍了——”
翟元礼跟撒开嘴漏气的气球一样“嗤”一声,继续说:“下次再做,搞一半儿的时候大概总会看看门关没关好,想着半路崔叔会不会杀进来高喊‘逆子’,呵哈哈哈——”
他又想起刚才崔泰明的脸色,还有老人家脸上那些愤怒、妥协、无奈。
翟元礼笑罢过后有些感慨,语气姿态也端正许多,他清了下嗓子,郑重道:“哥哥,谢谢你,谢谢你们。”
“那就不要离开我们,留下吧,留下吧……”
崔赫熏了然他的安抚与情意,一直喃喃重复着“留下吧”。
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必要求翟元礼的一个应许才肯作罢。
翟元礼听着他一遍遍重复,感受着腰上手臂传导过来的紧绷与热量,一种奇怪的情绪上涌。
被需要的感觉如此真切,仿佛崔赫熏离了他便不能独自成活。
他曾试图用许许多多的给予,在翟元绮身上得到这些。
那些情感回馈是很好,但他有太多太多不能同翟元绮分享的东西,只能扮演一个好哥哥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