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们接见的来求助于我,不会说话的少年,就是奉折木家寄养在乡下的有自闭症的儿子奉寻夏,这孩子不喜欢与人接触,也不会讲话。”
“其实这前后的事情你也知道,还见过他一次。我把他暂时安置在西面的小楼里,结果他还是没能挨过失去家人的痛苦打击,自杀了。”
百里姝宁条理清晰地罗列着能想到的一切问题,用平淡冷静的语气,缓缓叙述着,好让崔赫熏能跟上她的逻辑。
“他自杀这件事因为近期我们闭门不出,所以并未流传到外头,你顶着他的身份,不会遭到任何怀疑。”
“对了,他身边没有任何亲近的人,在乡下居住时也闭门不出,连吃饭都是由家里雇佣的村民放到门口,待下次用餐再收走使用过的碗筷。村民愚昧,以为他害得是什么会暴起杀人的疯病,是以没有与这孩子有过接触,不必担心未来有人怀疑你的身份问题拿这个来诈你。即便有人如此做了,你也不必承认,他们没有任何证据。”
“记好了吗?奉寻夏?”
崔赫熏连连摇头,心中焦虑无比,只盼能在百里姝宁的手心再写上几个字,好问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手已然被她抽了回去。
他急切地伸手去抓百里姝宁的衣角,百里姝宁后退两步,他只抓住了一团空气。
“奉寻夏,你留在我身边,只因你的容貌和三年前我买下的那个男宠极其相似。那个男宠服侍我一年半,因为我的残忍对待,他终于没撑住,病逝了。尸体被抛入深山,连野狗和豺狼都来分食。”
崔赫熏来到这里后从未哭过,哪怕后来百里姝宁因爱而不得用鞭打来折磨他,被她打的周身是伤、痛入骨髓,也只会紧咬牙关,低低闷哼。
他昔日随伴在翟元礼身旁,也未曾展现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在翟元礼的眼中,他一直都是那般坚韧且无所畏惧,像最忠诚的骑士,会奋力挥舞剑刃护卫珍视之人。
他也是如此回应翟元礼的期盼,认真在扮演着骑士。
可是他的国王,弃他如敝履。
此时此刻,崔赫熏因她这番话语,心中涌现出恐慌、恐惧、痛苦以及失控的情绪,难以抑制。
爱着一人的人时时事事为所爱之人所思所想,一直被爱强势包围着的人在拥有时可以借着纵容肆意挥霍无度,但发觉对方要放手永远离去时,总归会被即将离去的充盈宠溺挖走一块心去。
他张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发出沙哑难听的呜咽和无法分辨话语的“呵啊”声。
“你要继续如此打扮,这是我的恶趣味,你是被我强迫的,知道了么?”
“别哭了,你哭起来的声音可真是难听至极。对了,不必担心你的脸会被我以前的那些下属们撞破,前几日我把他们召集过来,全都杀了。哈哈哈,他们还以为我是要给他们好处,教他们卖命‘勤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