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盼已久的自由,崔赫熏却无法为此感到欢愉。
他的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忐忑,仿佛察觉到了某种不祥的预兆。
一定是什么出事了。
崔赫熏心中不安更甚,他下意识地打量着百里姝宁。
她一如既往地淡然自若,然而,她的情绪却冷静得有些过分,仿佛在极力抑制着内心的波澜。
他的目光不自主地落在她手中残破的纸角上,上面承载的是她的忧虑与警觉,还是别的什么?
这个时候划清界限,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一只手比比划划,仿佛在描绘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恐惧。
可是崔赫熏没有学过手语,他知道百里姝宁教了他那么多,却唯独不教他手语是什么意思。
她清楚他的心情,只是固执地期盼着有一天,他能够为她打开紧闭的双唇。
但是自己叫她失望了。
这一切似乎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憧憬,她终究没有狠心彻底粉碎他的期待,有许多事情未曾向他坦言。
百里姝宁也是怕的,她怕失去这个对待情感固执得要命的家伙。
他的内心深处总有一份对翟元礼的渴望和期盼,只有当这份桎梏被彻底打破,他的心灵才能得到解脱。
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让他打开心扉,又或许是因为爱他甚至是自私心作祟,所以未曾同他说翟元礼的现状。
心中总有对着翟元礼的期待在,没有被彻底粉碎他的期盼,如何能打破心灵上的桎梏?
她在此刻突然释怀了。
强求的感情,从来不会善终。
他焦急地拉过百里姝宁的手,在她掌心潦草急切地写着:出了什么事?
随即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焦虑与关切之情如潮水般,通过掌心流淌传达给百里姝宁。
崔赫熏凝视着百里姝宁的眼睛,试图从那双如深潭般的眸子中寻找出隐藏的秘密。
她微微一笑,眼中悄然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短短的沉默像是某种默契,亦或是什么讯息,让崔赫熏更加确定,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而且非常严重。
“没什么,你已长大,该还你自由了,我本就如此打算的,不必忧心。今日是你的生日,但家中有些乱,无法好好为你庆祝,而且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好,暂时不能放你出去,抱歉。”
百里姝宁将那张残破的纸片塞进了裙子侧面的口袋里,伸出手来,穿过铁栏杆的缝隙,抚摸着崔赫熏的脑袋。
“从今天开始,你便不必再以我的姓氏为生了,我为你找到了新的姓名。从现在开始,你叫奉寻夏,记住这个名字,要习惯它。”
“下面我说的这些话,你一定要牢牢记住。”百里姝宁刻意忽略崔赫熏眼中那关切与急迫的神色,继续说道:“你还记得我们之前一起处理的那件事吧,依附于百里家的奉折木一家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被翟公爵视为眼中钉,前些日子遭到了屠杀。”
“我再帮你回忆一下,加深一下印象。”